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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阳殿，已经备好一桌精致饭菜的黎香在阶前翘首企盼。

　　“这到底是去哪儿了？还不回来。”黎香皱着眉嘀咕，“做好的吃食都凉了，再热又失去了它本来的味道……”

　　沐影天在一旁把玩手中玉笛，幸灾乐祸地笑着，道：“早跟你说了不要做这些没用的，还不如跟我练功夫去。”

　　黎香瞥了他一眼，道：“说得你跟神机妙算似的，你要什么都知道，那跟我说说他们做什么去了，什么时候回来？”

　　沐影天笑着用玉笛轻轻一敲黎香的头，道：“小香香怎么一会儿聪明一会儿傻的，你也知道今日是玄月祭司的生辰，想着给她庆祝，那陛下……呵。”

　　“你是说他们去——”见沐影天眼神深邃，忽就意识到圣昭帝和秦蘅的关系并不能够让他知晓。话到嘴边，硬是转口：“不对，他们能去什么地方？这宫中人多口杂的，去哪儿也不能庆祝生辰啊。”

　　“唉。”沐影天叹了口气，知道黎香是故意在跟自己隐瞒什么，也不点破。顿了一顿之后，道：“天色不早，估摸着他们快回来了，待会儿你自己问他们去吧。”往外走，“对了，最近你的功夫滞于瓶颈，又不见你勤加练习，可是有事？”

　　黎香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不得不承认沐影天真是观察入微，这些天她的情绪确实不太好，可这也不影响她的日常生活，她也没怎么表露出来。圣昭帝和秦蘅跟她接触的时间比沐影天多，她从没想过这样的一丝焦躁也会被发现，而这发现的人还是沐影天。

　　她的心在一瞬间莫名一顿。

　　但她还是淡笑摇头：“你太多心了吧，我只是最近事多，所以在功夫上有些偷懒。”

　　沐影天耸耸肩，不置可否，随后走出大门。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圣昭帝和秦蘅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黎香等得心里焦急，见他们回来，立即跑到他们面前道：“你们两个是不是过分了些，一声不吭消失一天？就算你们有什么安排，稍微给我说一声可以吗？好些人问我祭司去哪儿了，我说不知道别人还不信，我说知道，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秦蘅略是咬唇，才经历了阿丘和阿古的事，她脸色并不是很好看。黎香心直口快的说了一堆话之后发现秦蘅的异常，顿时一愣。想问问圣昭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又见他也是一脸倦怠，只能叹了口气，道：“你们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我先走了。”

　　秦蘅看了圣昭帝一眼，又看了看没有点蜡烛的房间，道：“现在哪里睡得着？”

　　圣昭帝应了一声，右手揽过她的腰，纵身一跃，带她上了房顶。

　　“今夜月色不错，吹吹风也挺好。”

　　秦蘅轻笑一声，抬眸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道：“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见长，哪里有月色？”

　　圣昭帝侧目，淡笑道：“你的笑就是我的月色。”用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抱歉，让你在今日不开心。”

　　秦蘅蹭着他的掌心，道：“不必抱歉，你我常说命中注定，想来今日之事，也是注定的。”顿了顿，“其实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若是我们今日没有外出，没有撞见李小菲，也没有结束阿丘和阿古所做的恶，那凌霄城会发生什么？这宫里宫外虽说一墙之隔，但外面混乱一片了我们才会得到消息，届时我们再出去处理，哪怕解决，也错失了最佳良机。”

　　圣昭帝长叹一声，道：“话虽如此，但对你还是很不公平。我想给你的并非这样的生辰，始终有些遗憾。”

　　“这倒是要说你傻了，”秦蘅莞尔，“这次的生辰已过，那不是还有下次，下下次么？况且我并不在乎生辰怎么过，只要你在，我就很满足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入春之后，空气变得好闻了许多，有好几种花的味道。”侧目，“阿彻，天气回暖，花木繁密，不见春寒，这可是个好兆头。”

　　圣昭帝明白她话中所指，屈指抵在唇边沉默。半晌之后才道：“凝光珠所示，我们在入宫前也都看了，你怎么想？”

　　秦蘅如实道：“阿丘和阿古的争吵不可避免，看得出阿古在最后其实有了动摇。但这份动摇才出现一瞬，被称为‘宣夫人’的阴邪本体，立刻就寄身了她，让她杀了阿丘。我之前想不通的事，阿丘的时间本剩的不多，要是死在我的估算范围之内，这是很好理解的。偏偏他死在我的估算范围之外……也就会有两种可能，其一，宣夫人认为阿丘的言语对她有威胁，才会选择那个时机出手。其二，宣夫人本体有恙，她的此次出来又会损及自身，所以考虑了一阵，才会耽搁。”

　　圣昭帝听罢，沉吟：“宣夫人本体有恙，又见阿丘言语引得阿古心念动摇，二者结合也不无可能。”

　　“是，如果是这般，那可以肯定阴邪现在已经相当虚弱。至于她为何会因为阿古心念动摇而杀阿丘……”秦蘅蹙眉，“非要有个假想解释，我只能说阿丘这样的做法会威胁了她。”

　　“有可能。”圣昭帝点头，“别忘了，阿丘之前说过杀了阿古，就算压制了阴邪一分。这样推算，阴邪可能将自己的力量分了几份，寄身控制，汲取她想要的东西？”

　　“灵力！”秦蘅接话，“对了，我想起来阿古所追求的就是灵力和地位，阴邪许诺她也该是如此。所以惜花楼大肆敛财，应该是为阿古新立门派做准备。只是……这傻丫头没料到真正有这想法的是阴邪本身，用性命为别人做了嫁裳。”沉默片刻，“宣夫人，要是能知道她的底细就好了。”

　　“宣茵。”圣昭帝道，“她我倒是知道，因她做的事实在骇人听闻。”

　　“嗯？”秦蘅诧异，“她做了什么……”

　　“简而言之，她出身名门望族，又会高深术法。为保全家族，她嫁入皇城，成了宫妃。半年之后，她就以一人之力控制全城，妄想颠覆。亏得她师兄良心未泯，全力一搏，将她压制。”圣昭帝低咳两声，“也是从那次起，有了帝王不得与术者有关系的条例。”

　　秦蘅愣了愣，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圣昭帝握住了秦蘅的手，加中力道，又道：“宣茵的尸骨同其他冷宫宫妃一样，埋在厌竹林。而上次发现阴邪也是在厌竹林，这一切，能说得通了。宣茵就是阴邪本体，可能因为什么，刺激了它，才会复活寄身……阿蘅，是这样吗？”

　　秦蘅咬唇失神。

　　“蘅蘅？”

　　“……”

　　“你是在想那条例？”

　　“我……”秦蘅摇摇头，恹恹地瞥了圣昭帝一眼，又点了一下头，“我只是有些担心。”

　　圣昭帝将她的小手握入掌心，拍了拍，道：“蘅蘅，你不用担心，这事都交给我。”又轻撩了一下她的鬓发，“一切有我。” 女祭司：陛下，五行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