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说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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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蘅此时心里有事,哪里还能分心去想其他的。对于圣昭帝突然提出的要求,又看到众人纷纷期待的望着她,她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
沉默一阵,她用力掐了掐掌心,让自己回神。
缓缓道:“陛下曾对我说过,寒域最近的城镇离驻扎在鹿州外的寒域军队约有七天路程,且那城镇里的储备并不够满足他们目前所需,所以我最先需要确定其后方运粮的时间。以最近的距离算时间来看,他们应该已经接了两批粮草,现在要么在囤积,要么是在补充。第三批粮草大概就是这两天到,所以这几天我会不时用术法传去那个地方,一旦发现敌军,便用术法召唤雨雪。”
何震心直口快,道:“术法真就这么神奇?能传地方,还能召唤雨雪?”
秦蘅淡笑一瞬,右手微抬,淡淡的青色出现在掌中。
“这叫青啻,我平时用它来施术。”说罢,她指尖一扬,轻晃几下,点点雨雪在营帐中纷纷落下。
在场人除了圣昭帝之外,其余无一不是目瞪口呆,
“乖乖,术法这么厉害,咱们还打仗作甚?”
“是啊,全部学术法,直接把寒域打垮。”
“你这话好像不对啊,要都学术法,那寒域的不也会了?”
……
听着他们四下嘀咕,秦蘅心里好笑,将青啻收回。
又道:“当然,一天的雨雪并不能成事,所以接连几天我都会跟着他们施法。以寒域这样的气候,就算不是泡在水里,只消两三天,粮草也会发霉腐烂。”沉默片刻,“只是话先说在前头,一批粮草对于他们的影响或许不算太大,我会想办法把后面几批粮草一同毁了。”
何震嘀咕:“玄月祭司你本事那么大,干啥不直接把敌军囤的粮草全毁了?要不,把他们直接一锅端了也行。”
秦蘅脸色微僵,红唇紧抿,没有说话。
关岳笑了笑,道:“何将军,话不能这么说,玄月祭司是琉璃岛远道而来的贵客,跟陛下来这鹿州是因为命劫,这打仗不打仗的,和玄月祭司可基本没什么关系。你说你找人帮忙,哪儿还有要求对方该怎样该怎样的理?”
他这话在秦蘅耳里怎么听怎么别扭,但就算她心里不舒坦,在这个地方,她也不可能说句什么,于是双手交错叠在腰际,静静看着他们。
关岳说完之后下意识地瞥了秦蘅一眼,正好对上秦蘅空洞而冰凉的眼神,登时心里一跳,往后退了半步,有所收敛。
圣昭帝此时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李方休敏锐的察觉到两方气氛有所变化,立刻拍掌,看着其他将领道:“好了,玄月祭司说的这么详细,我相信这事儿肯定没问题。”又看向秦蘅,“玄月祭司从城里过来,是有事吧?”再转看身边人,“咱们别干站这儿了,事还多得很,该干嘛干嘛去!”说完,头一个告退,往门口走。
其余将领见状也不好继续待着,一一告退。
秦蘅略是颔首,没有搭理他们。待他们全部走完之后,她才轻声对圣昭帝道:“这里说话方便么?”
圣昭帝揽了她一下,往里处走,低声:“这边说。”示意她坐下。
“好。”秦蘅点头,坐去他对面,问,“对于李秦宁的事,你知道多少?”
没想到秦蘅从鹿州城里过来是专门问这个,圣昭帝怔了怔。过了半晌,他才慢慢伸出手,顺着她半散的乌发,轻轻抚下。
“不能告诉我么?”秦蘅稍偏了头,认真地看着他。
圣昭帝手上动作未停,叹了口气,道:“不是不能告诉你,只是不知道告诉你什么。”
当年那件事发生时,圣昭帝也就十三四岁,前朝之事未曾涉足。况且彼时他的兄长尚在,太子都不敢插手过问,他一个皇子,怎会去多唇舌。
不过他倒是好奇过,教自己剑术的师父,立下赫赫战功的镇远侯,怎么会突然就多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有一次他见四下无人,便同花韵娴浅议此事。最初花韵娴并不想多提,但耐不住自己儿子的缠问,简单道了句:“鸟是很有意思的动物,叽叽喳喳的麻雀是鸟,高空飞的大鹰也是鸟。可是鸟和鸟之间又不同,麻雀能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大鹰见了面,只会你追我啄,争出胜负。”
圣昭帝聪明,瞬间就懂了花韵娴的意思,又问:“那会啄同类的大鹰就一定是坏的吗?”
花韵娴伸手按在他的肩上,道:“有些大鹰不去招惹同类,但同类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先来侵扰。至于二者谁胜谁负,只有看它们自己的本事了。”
成年之后,圣昭帝对花韵娴的这番话记忆犹新,以他的推断来看,李秦宁的罪名里大有文章,可即使自己已经身为帝皇,尘封已久的事,翻出来说也是无用。指不定还被有心之人反说他这是怀疑先帝的做法,成为众矢之的。
秦蘅见圣昭帝良久不说话,又见他眉头紧皱,猜他确实一时没有头绪,便把头轻轻枕到他的心口,喃喃:“那,你听我说吧。”去牵他的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掌心划动,“我突然问你李秦宁,是因为我见着他了。”
圣昭帝身体猛地一震,一脸震惊。
但看到秦蘅一脸淡然,又想起她是术者,他瞬间放松两分,淡笑:“是在梦里见,还是用术法见?”
秦蘅阖目一笑,道:“凌彻,你没懂我的意思。我说的是‘我见着他了’。‘他’是个活人,真真切切,站在我面前,能说能笑的那种。”
睁眼时,秦蘅见圣昭帝的脸色骤然一变,神情复杂,秋水目中有吃惊,有不解,有怀疑,甚至还有一丝欣喜。
她看在眼里,声音更轻两分:“这件事说起来比较复杂,不过有些情况,你们当面说可能更好。”
圣昭帝许久才“嗯”了一声,问:“你怎么见到他的?”
想着李秦宁既然愿意公布身份,又把话说得那般直白,自然也就不介意她把一切实话实说了。便道:“之前在鹿州内发现了些异常,委托李氏代为查办,李氏说她有朋友,想带我一见……那人便是李秦宁。”顿了顿,“李秦宁把话说得很明白,如今战事当前,他想回到你身边,助你一臂之力。当然,他也有条件,战事之后他想你能重查当年之事,还他——”抿抿唇,“还他清白。”
“清白……”圣昭帝低声重复这两个字。
是否清白,只有重查才知道。
可重查当年之事,意味着要推翻先帝定论下的一切,此举难免引起在朝老臣的反对。
秦蘅的指尖还在他的掌心轻点,她悠悠写出一个“探”字,抬头望他,莞尔一笑。
他懂秦蘅的意思,所谓探,便是不妨一探。在没有太多答案的时候,把问题放在身边,说不定能得出其他有用线索。
圣昭帝的心蓦然一暖,大手渐渐收拢,将“探”字和她的小手都牢牢包裹在掌心。继而道:“这件事我当局者迷,怕会被过去情谊左右,但既然你也认为不妨一探,那一探便是。”
秦蘅点点头,道:“其实我想过,李秦宁曾为镇远侯,可谓位高权重。如今罪名加身,对于李秦宁来说,算是莫大的屈辱。只要有机会,他就不会放弃。而之前我们不是觉得李方休和李氏都很刻意?这份刻意仔细想想,大概是在帮李秦宁争取同样的机会。”
“所以,你现在觉得他们可信?”
秦蘅轻声一应,道:“最初我并不想李秦宁见你,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可李秦宁确实有本事,加上李方休也挺厉害,得罪了他们,委实不好。再者,方才你在听到我说李秦宁还活着的时候,眼睛里亮了一瞬……我想,你心里大概是想见他的吧。”
圣昭帝笑,用大手抚摸着秦蘅的发顶,道:“我家阿蘅越发懂我了。”看了她几秒,忍不住倾身向前,在她额心轻轻一吻。 女祭司:陛下,五行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