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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鹤颔首道:“约莫是这样。宫中都传遍了,说是董夫人昨日不知从何处得了你的一副画卷,因此才想招你进宫。可当年圣人封你县主,名义上是区区县主,封邑、食禄这些都是比照长公主,还特许不必久居宫中。她大约是怕事情败露,你警醒了不肯进宫,因此才想到了借皇后的名义。若是……你在宫中出了事,还正好嫁祸到皇后头上。就是不知她许诺了皇后什么,她竟然也同意了。”
“我的画卷?”萧玉台问道,“既然闹得宫中尽知,那之后如何了?”
“自然是重罚了。说是董夫人掌管宫务,克扣了皇后宫中的用度,差点害了小皇子。董家家主,就那老头儿,也是连降三级。不过,没什么用,当天夜里是雷霆之怒,天亮之前,那董夫人一身素衣,哭哭啼啼的跪在圣人宫门口,送了去一个盒子。圣人便又心软了,亲自用软轿送了回去,约摸着,又是如胶似漆了。”
黄鹤心直口快,说到这里,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我想起这女子那张脸,便甚是心烦,真想将她那张脸皮给扒下来!”
萧玉台噗呲一笑,一口枣茶差点喷了出来:“小鹤儿,你还真说对了,那女子脸皮,就是假的。”
黄鹤心中一动,瞧她颔首垂眸,笑意盈盈,却是对着手中那盏茶,忙收了心思,问道:“那玉台可有办法?”
萧玉台摇摇头:“你在宫中行走,若见到我师傅,便转告师傅,那董夫人脸上,不过是障眼法。只不过略微复杂,请师傅想方设法破了她便可。”
黄鹤道:“这是必须要的,不然,她即便闯了大祸,也还是能起复的……”说到这里,她才觉得有些不对,玉台虽然心中明镜一般,但必定是不喜欢听到这些的。
萧玉台却只是笑笑,反而问她在宫中以及太医院行走,可有什么困难。黄鹤一如以往,将一些疑难都拿出来细细问了,才心满意足的告辞。
“皇后临产,你便多陪陪她吧。”
黄鹤不快的很:“虽说她如今是皇后,可她却要算计你……罢了,我知道你重情,你只管放心,我必定尽全力。”
“也要保护好自己。”
萧玉台想了想,从房里将当年圣人赐的金牌取了出来,道:“这是当年他给我的。出入自由,若是宫中有什么不测,你便出宫,尽管保你自己的命要紧。其余的,你无能为力,也就没什么要紧了。不至于,白白赔上你的性命。”
她亲自送黄鹤出了门,肚子已经很大,披风那样阔大,也掩不住。黄鹤走之前,摸了摸她的肚子,叹息道:“有小宝宝了呀,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会有这样的福气。”
萧玉台进屋以后,黄鹤从巷口转了出来,望着那院门上凋零的藤萝,虬结挣扎着,不知想要挣脱什么。冷风中,她紧了紧衣裳,她想,至少她比这藤萝要幸福,她从来没想过要挣脱。
就这样,顺其自然吧。
反正没人察觉她的心思,没人说她不对。
黄鹤刚走,七斤便喜怒参半的回来了,一进门,便说了这新鲜出炉的宫中大八卦。
“你知道,圣人究竟为何重罚董夫人?”
萧玉台笑盈盈的嗑着松子,反问她:“我的画卷,是你给董夫人的?”
七斤愣了一下,油皮厚脸道:“什么嘛?我干嘛要这样?”
“因为你想让董夫人先激怒了圣人,才好办你自己的正事。只不过,你未曾低估这董夫人的能量,倒是小瞧了圣人对她的宠爱。没想到,不过一晚上,天就便了三两次。”
七斤原本是想来卖弄一番自己的巧计,被她这么一扫兴,兴致大减,干巴巴道:“那你说,圣人为何要处罚董夫人?”
萧玉台道:“因为周渠。圣人查出来,周渠之死与她有关。他到底是个念旧的人,就算被迷惑,就算性情大变,也不可能半点也不动怒。”
七斤张大了嘴,满脸都写着一个服字。
“玉台,你还真是神算。”
萧玉台笑道:“不是神算,我只是了解你罢了。你既然要为周渠讨回公道,自然是要堂堂正正,让圣人知晓他的冤屈。”
七斤便将这事情原原本本说了。
“计虽然不算高明,奈何董夫人实在是有个猪队友。她见到钗子以后,深信不疑,便回去与母亲商议,昨夜就又进宫,之后借故留宿。董夫人自幼被继母磋磨,十分愿意炫耀一番,找回场子,自然是欣然应允,又狠狠的炫了一把富,什么温泉水滑等等之类。董媛媛便借着洗温泉的时机,将‘周渠’给引到了温泉处。至于圣人,她当然是没办法左右行踪,这便是三斤做的。如此一来,三方回合,董媛媛趁热打铁,拿出‘信物’,哭哭啼啼的将自己的姐姐给告了。”
“圣人当然不信,可当时‘周渠’正掐着董夫人的腰呢,那么多人瞧见了,如何说的清楚?两姐妹撕咬了一番,互相都掀了老底,这董夫人也是急坏了,只想着秽乱宫帷的大罪,一时情急,就脱口而出,这‘周渠’都是假的,我为何要与他勾连?这么一说,圣人又因她来找你而憋着火气,当时大发雷霆,将高内监痛打一顿,自然就审了出来。”
“玉台,周渠就是被这蠢女人给害死的!他一生刀兵血海,却从来没想过,会死于妇人之手。”七斤吐出一口气,“自然我也知道,她并非幕后主使。这次也没想过,就能将云枯给拽出来。”
萧玉台拍拍她的肩:“你做的这些,都不是白做。这些人既然做了,就会付出代价的。”
七斤眼中神光奕奕:“当然。我从来都是信的。”
这天之后,黄鹤来的愈发勤了,大概因为皇后产期将近,她也有些紧张。萧玉台宽慰她道:
“你又紧张什么?横竖我是在京中的,实在不行,你来找我。”
黄鹤笑着,却不应。又传了张修锦的话:“大国师问,究竟是什么样的障眼法,可曾知道些眉目。还说,以他的功力,什么也看不出来。”
萧玉台思虑片刻,换了之前师傅用黑狗血制的朱砂,照着之前见过的符箓,原样画了一个,只是落笔处断开了,连不成线,饶是如此,还觉得一瞬间甚是头晕目眩。
“你将这个交给师傅,他知道的。”
当天夜里,风雨大作,萧玉台心中有些惶惑,整衣坐在正厅中,没待一会儿,便收到了张修锦的传书。 报恩是个技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