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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小姐真是来错地方了,这江南书院是求学的圣地,你怕是错把这当成了月老庙吧!”
众人闻言,把视线转向说话的女子,只见那女子身着一袭淡粉色纱裙,衬得她肤若凝脂,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蔺浅闻言似笑非笑,直视那女子,声音清冷道:“女子名声大于天,小姐此言恐会引人非议,我一心向学,本是坦坦荡荡,小姐之言,究竟从何而来呢?”
蔺浅自小是人堆里打滚长大的,最会识人眼色,那粉衣女子的话乍听之下并无不妥,只若是细细推敲,不由得不让人惊出一身冷汗。月老庙,自是求姻缘。这女子直言蔺浅错把书院当成月老庙,岂不是说自己前来求学为的是来此找个夫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相看姻缘,岂不是告诉众人蔺浅是个孟浪轻薄的女子!今日书院求学的何止百人,此话传了出去,蔺浅定会声名狼藉!为此她才会有一心向学,心中坦荡一言!为的便是告诉众人,她蔺浅是个实诚人,求学不过是为了提高自身修养,断不是存着那龌龊的心思!
那粉衣女子听了蔺浅的话娇躯轻颤,不免多看了几眼蔺浅,更是暗自后悔自己逞这口舌之快,原以为这女子心性实诚,定听不出自己的言外之意。谁承想看着心无城府的人,竟这般深沉的心思。至此又有些暗恨蔺浅牙尖嘴利,自己原想在先生面前留个好印象,博个聪慧明理的名声,眼下被蔺浅这样一搅和,定会让人觉得自己暗藏心机,诋毁同学。思及此,忙整整心神道:“我不过是看先生为难,多嘴一劝,小姐若是不喜欢,我在这里向你陪个不是!”
蔺浅从来都不是那小气多事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是今日她心情不好,偏生还有人找她晦气,她定不能白担了不是,因此对于粉衣女子假惺惺的道歉丝毫不买账,故作不解道:“小姐看着是个聪明伶俐的,怎会把书院比作月老庙呢,难不成是小女子见识浅薄,此中还有我不知道的典故”蔺浅说到这,略微沉吟,又似想通什么,接着道:“李大小姐身为江南第一才女,自是比我见多识广,只是李大小姐养在深闺却不知人心险恶,你刚才所说那话实在不妥,若被有心人听了去,坏的可不止我一个人的名声,我这种没有身份地位的小女子自是没人关心,倒是李大小姐若是得了个诋毁同学,心机深沉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蔺浅从来不是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大家闺秀,她自是与这江南才女毫无过节,既然有人想让她不痛快,她何不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南越朝重文,是以对于名门才女颇为推崇。而江南最有名的便是安远侯府嫡女李欣然。安远侯李振乃是当朝淑妃亲弟,并无官职。是以虽是侯府,却与那些靠军功而封侯的侯府有不小的区别,最能体现的便是有无实权这一方面!
李欣然的才女之名却也是实至名归,而蔺浅识得她的身份,也只因曾有一面之缘!只是,到底是闺阁女子虽才名在外,却没几人识得其颜。眼下经蔺浅如此一喊,倒是令不少人驻足侧目!
“这就是安远侯府的大小姐,江南第一才女”
“这女子又是谁?这般能言善辩”
“这江南可有姓蔺的勋贵人家?”
“姓蔺吗?好像在哪里听过,到底是哪户人家姓蔺呢?”
人群中议论纷纷,李欣然面色涨红,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像是琳琅的货物一般让人评头论足!因此,又恼又羞,只把蔺浅恨上了!
“这位小姐真是好大的忘性,就在之前,可是你自己口口声声说到,所学不过为了不嫁给粗人莽汉。小姐行事前后矛盾,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你的人品”李欣然这话一出,众人看着蔺浅的神色或鄙夷,或嘲讽!
“真是太不知羞耻了!”
“把这书院当成什么地方了,这样的人也敢来江南书院求学,真是痴心妄想,不自量力!”
“看她那神装扮,实在是失仪,哪家小姐是这副模样的,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李小姐,敢问小女子可曾无意间冲撞过你?”蔺浅一脸无奈,丝毫不提之前所言,只拿李欣然故意为难她做文章,那意思似在说,李小姐你这般针对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很委屈!
“我侯府规矩多,不似姑娘这般自由,与你自是素不相识”李欣然自视甚高,自不愿意和这等离经叛道的女子有任何瓜葛,再说她确实不识得此女,倒不知这人是如何识得自己的!
“既如此,李小姐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我,同为女子,何苦呢!”蔺浅摇了摇头,颇有几分无奈,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自己与这大才女真是犯冲!
“实在不是我为难你,只是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观小姐行事作风,实在是有违常理,本好言相劝,谁知小姐非但不听,还几番呛声反驳污蔑我!”李欣然是侯府里出来的大小姐,那些争风吃醋的手段,自是熟门熟路,因此在巧言善变这一点上,自是不弱于蔺浅半分!
蔺浅看了眼一脸不屑的李欣然,撇了撇嘴,深感无力道:“你说的对,狗咬我一口,我实在不该咬回去,不然,我与疯狗无异!”
蔺浅说完此话,不等李欣然反应过来,只转过身看着欧阳澈,继续软磨硬泡道:“先生,即是开门授学,那断没有将学子们拒之门外的道理!我等身为女子,读书不过为了修养身性,增长见识,为何不能入院,为何连学习都要分个高低贵贱”
欧阳澈听闻此言,心中略有松动,这女子所言并非无理。只是,再看女子衣衫不整以及那巧舌如簧,不禁有些汗颜,若是真让这不守礼仪的女子入了学,这江南书院还能有平静的日子吗?
再说那李欣然没讨得了好,又见蔺浅无视自己,本想再说,又恐被人看了笑话,失了颜面,因此努力压下心中怒气,也不急于回宿舍安顿,她倒要看看这女子是怎样自取其辱的。
“蔺小姐所言不无道理,只是书院有书院的规矩,若是今日为你破例,岂不是对之前前来求学的学生不公,江南书院向来是一视同仁的”欧阳澈这番措辞,倒是借鉴了蔺浅之前所言。
蔺浅一阵恶寒,这男人也太无耻了,竟然拿她说过的话做拒绝她的理由!她还就不相信了,凭借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搞不定一个小她不知几百岁的男人!因此也不恼不燥,灿笑道:“先生,你我如此争论,终是得不到结果,我有个主意,不知先生可想听一听?” 娘子,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