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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过隙,时光荏苒。转眼间,一年的悠悠岁月已如同手中紧握的沙子,无声无息的流失。蔺浅抬起头,想起初来这里的时候,也是这个地方,也是这番景象,不同的是,如今的她已经习惯漫漫岁月中悄悄流逝的孤独。
“唉!”
“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开始唉声叹气了!如今酒楼生意蒸蒸日上,还被称为江南城内一宝,小姐衣食无忧,还有什么好发愁的。”青莲说到这里,似是想起什么,围着蔺浅转了一圈,咂了咂嘴,戏谑道:“人都说,饱暖思淫欲,小姐难不成是想情郎了!”青莲说罢将手中的托盘放置桌上,将一盘盘精美的点心摆好,这才垂手站于蔺浅身旁,看着蔺浅眼角的笑意一点点扩大,青莲只暗中叫苦,她家小姐定是又想起什么捉弄人的法子了!
蔺浅站起身,走至青莲身后,学着青莲之前的样子,围着她转了一圈,若有所思道:“青莲,我记得你年纪是比我大些的!”
青莲讪讪一笑,故作不解蔺浅话中的意思,打哈哈道:“小姐,这些点心都是李婶刚刚做的,你赶紧尝尝,这种东西就要趁热吃才好吃,不然就失了味道了!”
蔺浅接过青莲递来的绿豆糕,轻轻咬了一口,等喝了口水,才又道:“听说前几日,李岩又托人捎了些新奇玩意给你。说来也真是奇怪,那个李岩怎么就爱给你捎东西呢!衣裳,头饰,丝巾,玩物,青莲啊,可还有什么是李岩没有送过的,说来听听,下次我见到他,好提醒他!要投其所好,不然徒劳无功,白惹人嫌弃!”
青莲低着头,紧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嘴撅着,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就在蔺浅绷不住要笑出声的时候,才听到青莲瓮声瓮气的低语一声道:“谁嫌弃了!”
蔺浅走至青莲身边,歪着头紧盯着小脸通红的青莲,故作疑惑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青莲哪里不知道,蔺浅这是在打趣自己,只是知道归知道,情感战胜了理智,她害怕蔺浅真的去告诉那人,自己嫌弃他。所以,干脆心一横,扬起脑袋,跺了跺脚,委屈道:“小姐,你就知道欺负人,我什么时候嫌弃李岩送的东西了!”
蔺浅听了青莲的话,满意的拍了拍手,用力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哦,是这样啊,原来是我误会你了啊!”
青莲虽性子大大咧咧了一点 ,但是少女怀春,又怎会不娇羞,又被蔺浅这样一番调笑,那张粉扑扑的脸蛋,瞬间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一般。“小姐,你就会取笑我!”
“有吗?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青莲撅了撅嘴,不满道:“小姐就会打趣别人,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呢,那个段还念还不是整日里往你跟前蹭。人家好歹是个身份显赫的王爷,竟然三天两头来你这里找不痛快,难不成是他脑子有问题。”
“青莲,段还念可是传说中心狠手辣的端王爷,你这样说他,就不怕他恼羞成怒,将你给办了!还是你自以为有人护着你,段还念不会找你麻烦!”
“当然了,青莲是小姐的丫鬟,与小姐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端王爷那样喜欢小姐,怎么会舍得让小姐伤心,定不会与我计较的!那青莲还要在此谢过小姐呢,以后便仰仗您了!”青莲本就是个牙尖嘴利的,方才若不是因着李岩,又怎会被蔺浅那般打趣,眼下拾了机会,怎么肯轻易放过蔺浅,自是要好好取笑一番。
“青莲,你如今还是我蔺府的人呢,这般打趣我,你就不怕我生气,赏你一顿鞭子在身上!”
青莲朝着蔺浅吐了吐舌头,调皮道:“小姐才不舍得呢!”
蔺浅摇头轻笑,自己这人设打从一开始就没立起来,如今再装凶耍狠,似乎没一点用,人家根本不买账。“怪我平时对你太好了,竟这般贫嘴!”
“小姐,我的好小姐,快别生气了,青莲这不是和你说些玩笑话呢嘛!”青莲说话间,赶紧倒了杯热茶递到蔺浅手边,嘴里还道:“这天气多变,冷暖交替的时候,小姐可得当心,多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蔺浅看着青莲那忙前忙后的狗腿样,失笑出声,嘴里还道:“就你惯会讨巧卖乖,罢了罢了,你家小姐才不是那小气的人,好了,莫要再贫了,你去让李三套好马车,在府门前等我,我要出门一趟!”
“小姐要去哪儿?”青莲问道。
“今日不是酒楼一月一次的竞赛日吗,在家里闲的快要发霉了,出去走走,再者说,我也有段时间没去过酒楼了!”封建落后的古代,没有手机电脑电视游戏机,也没有可供消遣的娱乐场所,蔺浅每日里除了吃喝拉撒睡,做的最奢侈的事情,便是斜倚软榻上翻翻书,亦或者偶尔摆弄摆弄一些新鲜吃食。
“那小姐要带谁去?”一听说要出去,青莲立马来了兴致,整日里在府里待着,是无聊的紧。虽说蔺浅对她们平日的去处不太过问,但身为下人,即便主子不说,也没有恃宠而骄的道理,安守本分还是应该的。是以,尽管蔺浅管教不严,但是青莲她们出门的机会依然是不太多。也正因为如此,青莲在听说蔺浅要出门,才会表现的这般激动。
“带谁去呢?青莲,我打算自己去!”蔺浅故意歪着头,装作努力思考,过了会才浅笑着回了这么一句话。
“小姐,你怎么能这样,自己跑出去玩可还行?”青莲跺了跺小脚,嘴巴撅的老高,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到,铁定以为她二人是姐妹,而不是主仆。
“青莲乖哦,我可是很清楚的记得,一年前,若不是因为你喊我一声小姐,我如今哪里用得着受那男人的迫害!所以,万万是不能带着你去的,我怕再招惹一个段还念,那你家小姐还真就得被烦死了!”蔺浅这话其实也并不完全正确,至少在旁观者的角度上来看,她对段还念其实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讨厌,甚至在说到段还念时,眸子里总是亮晶晶的,闪烁着动人的光芒,只是蔺浅不自知罢了。
自从一年前在段还念那里受了打击,蔺浅就对男扮女装失了兴致,只不过有时候却又不得不为之。比如现在,她要去的地方是太白酒楼,人多眼杂的地方,是断不能就那样穿着女装进进出出的。要说酒楼不过是个吃饭喝酒的地方,本不该有这么多忌讳,只是南越朝对女子的约束,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一个连名字都不能让男子知道的朝代,你还能奢望它的民风多么开放呢!所以,没权没势的蔺浅,一时间还不敢挑战这古人的世俗常理,入乡随俗,才不会被排挤不是吗?
蔺浅到太白酒楼的时候,赛事已经结束,但不知何故,酒楼里依然人满为患。
“又到了江南书院招募新生的时候了,今年来的人似是比往年还要多些!”
“要说也是奇怪,去年科举状元郎可是官学里出来的,可纵观今年来我们书院求学的人数,与往年相比,怎么会只多不少呢?”
“确实有些奇怪!”
蔺浅一进酒楼大堂,听得最多的便是有关江南书院招募新生的事情,然后在听到有关江南书院女学的事情上时,她灵机一动,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别的心思! 娘子,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