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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被寒风冻醒,我哆哆嗦嗦地将自己抱成一团,却再也睡不着了,肚子饿得厉害,心也疼得厉害。
喵君飘在我头顶,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话:“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可真惨啊。”
我都这样子了,它还冷嘲热讽,我翻了个白眼,却没跟它斗嘴的心思,只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发呆。
它大约也觉得无趣,闭了口。没过多一会,大约看我抖得厉害,将身体缩成一团,滚进我怀里,施恩一般道:“看你这么可怜,本喵就勉为其难地舍身给你取暖好了。”
我摸着它绒绒的毛发,将头往它身体靠了靠,并没指望它这系统的温度能给我带来多少温暖,我只是单纯想要一个依靠。
靠近后,却惊奇地发现它身体居然有温度,暖融融的,如同一个天然的取暖器。
喵君读懂了我此刻惊讶的心绪,傲娇道,本喵虽然是个系统,自身是冷的,可也能通过设置改变体温的好嘛。
其实,它本不需要在这寒夜里保持温暖,却为了我主动改了身体设置。
它其实一直都是个很贴心的存在,只不过向来都不愿将自己的心意好好传达给我。
我忍不住将它往怀里抱紧了一些。
喵君被我抱得有些紧不太舒服,试探着挣扎了几下,我微微松开手,它这才满意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我怀里闭上了眼睛。
幸好,无论我死亡多少次,经历怎样的伤痛,无论开心还是难过,都还有它陪着我,让我不至于孤独。
有它这个肉体取暖器,我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醒来后,天色已然大亮,而我悲催地发现自己似乎发烧了,头昏沉沉的,鼻子像是被东西塞住了透不过气。
我勉强睁开眼,看到喵君略担忧的眼:“你还好吧?”
“暂时还死不了。”我懒洋洋地回了它一句,撑着墙试图站起身子,却腿一软直接跌了回去,无奈道,“不过若是我一直呆在这里的话,大概是会病死。”好不容易从王爷剑下捡回一条命,却要死在这里,还真是不太甘心啊。
可即便再不甘心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我发烧烧得迷迷糊糊,整个脑袋像是在煮开水,喷出来的气也跟快要着火了似的。
喵君绕着我团团转,大约想为我做些什么来改变现状,可无奈它只是个系统,除了能帮我死以外,其他的事情根本无能为力。
我本以为自己就要活生生被烧死在这里的时候,有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不是苏姑娘么?怎么在这儿躺着啊?”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啊?莫不是发烧了?”
“苏姑娘,苏姑娘?你快醒醒……”他一连喊了我几声,我才努力睁开眼,烧糊的脑袋半天转不动,好一会才认出来这人居然是茶兄。若非他此刻出现在我面前,我几乎要忘了,还有这个人的存在。
可我实在没有力气说什么话来解释我如今的境遇,只能拽住他的衣袖,以最后一丝力气哀求他道:“带我……看大夫……”说完这几个字后,我就再也撑不下去,直接昏了过去。
梦里像是被人扔在了冰天雪地里,整个人冷得厉害,我抱着胳膊不自觉地哆嗦。
而后,似乎有人将我抱在了怀里,我的身体这才开始渐渐变得温暖起来。
醒过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床上,身上盖了厚厚几层棉被,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原来梦里那温暖的怀抱,是这些棉被给予的啊。
既然能够感受得到重量,看来我没死。
我也不知道这对我而言是不是好事。
耳边忽地传来一个声音:“苏姑娘,你醒了啊。”
我艰难地扭头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茶兄正站在床边一脸欣喜地看着我,而他身边陪着一个身穿荷色衣衫的姑娘,模样很是乖巧可人,讨人喜欢得很,就是看着性子有些腼腆,见我看她,脸微微红了红,问我道:“姑娘可觉得身体好些了?”
我点点头,心里对她的身份有了个猜测:“你可是念念姑娘?”
她害羞地点头:“多谢姑娘曾促成我跟相公的姻缘。”
她叫他,相公?
我不由欣喜道:“你们已经成亲了啊?”又不免懊恼道,“你们成婚怎么也不通知我去啊?”
茶兄大概是怕我误会,着急地解释道:“我们自然是希望姑娘来参加的,但邓兄说姑娘初进王府,怕是出府不方便,所以才未敢前去打扰。”
我一想也是,若念念姑娘的娘遵守了诺言的话,他们成婚之时我大约刚到书房侍奉,为如何打消王爷对我的怀疑、讨得他的欢心而焦头烂额,根本没心思去管别的事情。他们也是为了我考虑,这番好意我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介怀?
我道:“既然无缘参加你们的婚礼,亲眼见证你们的幸福,那便现在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安稳幸福地度过一生!”
茶兄拱手道:“多谢姑娘美言。”
念念的脸不觉又有些泛红,含羞带怯地看了眼茶兄。
两人的恩爱都写在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里,我看在眼里,心中止不住有些酸楚,若非那件事,我和王爷必然也能像他们一般,成为旁人羡慕的一双如花美眷吧。只可惜……
茶兄见我忽然露出伤感的情绪,想到遇到我时的惨状,敛了笑意道:“姑娘如今不是该在王府吗?怎会一人在小巷里,无人问津?”
我不愿他们为我担心,只简略道,我做错了事情惹王爷动怒,他将我赶出了府,我无处可去,这才流落街头。
茶兄不免唏嘘,一方面为我的遭遇而感慨,一方面却又想到王爷曾帮过自己说不出什么苛责的话来,面上显出几分为难来。
我对他露出一个微笑,转移了话题:“若非遇到你,我怕是要病死街头,至今还未对你道声谢呢……”
他摆摆手,不以为意道:“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若非姑娘当日仗义执言,我和念念大约无法那么顺利成亲,还要多谢姑娘才是。”
“你们的姻缘本是天定,我不过是添砖加瓦罢了,何况你也帮我进了王府不是吗?”见他们张嘴又想说什么,为免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结,我先一步道,“如今我们也算是十分相熟了,你们别再姑娘来姑娘去,显得太过生疏,叫我小水就行了。”
茶兄颔首:“那便依姑娘……”顿了顿,笑着改口道,“哦,不,小水所言。至于我们,我倒是很喜欢你当日茶兄的称呼,你不妨就继续叫我茶兄,至于我家娘子,唤她念念即可……”
我自然同意。
我走的时候根本没有机会回去收拾行李,也就未曾把王爷曾赏给我的钱财和这几个月以来的工钱给带上,如今身无分文,衣食住行都只能依靠他们。
起初并未注意到他们生活拮据,只对他们为何不跟我一块吃饭感到奇怪,后来才发现,他们将自己能力范围内能提供的最好的饭菜留给了我,自己则吃些剩菜剩饭,有时候甚至只啃些窝窝头就咸菜。
我看的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们见被我发现,反过来安慰我说,因为要给茶兄准备上京赶考的钱,所以才简衣缩食,并非真就连饭都吃不起。可我一想到我把茶兄路上的盘缠都给吃进了肚子里,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本想就此离开,不再给他们增添负担,但他们知晓我的境遇,不许我离开,我无奈只好同意。考虑到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便缠着念念教我绣花,指望着能跟她一起替人做衣服什么的赚点钱,无奈我太过笨手笨脚,怎么都学不会,还把自己的手扎了若干个洞,只好放弃。 女主死亡99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