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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霸王本名孙岩,因为为人太过狂妄霸道,才被人送了个孙霸王的称号,他自己还挺喜欢,不以为耻万以为荣,常以此自称。当初,郑漠第一次偷拿孙霸王钱袋后,他就盯上了那条街,可郑漠完美地复制了李洛的探囊取物之法,动作快得神不知鬼不觉。除了跟他关系要好的人听他主动提起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偷了东西。
即便孙霸王为了找出是谁下的手,故意招摇过市,露出破绽,也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被郑漠拿走了钱袋,而他始终没办法找到真正的小偷是谁。
那一天,他被邓黎一通修理,当面低眉顺目,做小伏低,心里的怒气却是到达了顶峰。可他不敢动邓黎,便把怒气发泄到了其他的乞丐身上,因为事情是我挑起的,他见过我跟乞丐们在一块,便以为我跟他们是一伙的,想从他们身上把这憋屈讨回来(邓黎教训孙霸王的事情,李洛并不知道,只说孙霸王无故暴打乞丐,所以这一点是我根据时间推理出来的)。
那些乞丐们禁受不住孙霸王的暴打,为了活命,便将郑漠给出卖了,主动说他的钱是郑漠偷的。孙霸王没想到有意外的收获,便这么怒气汹汹地找上了郑漠,逼他把钱交出来不说,还让他多付几十倍的利息。
郑漠那个性子又怎么会屈从?这一反抗,便遭到了对方十几人的暴打。严爷爷就是为了保护郑漠,被他们给活活打死的。那一日,若非李洛看郑漠未能按时去找自己,心生疑虑,前去找人,或许连郑漠都会死在他们手中。
那时的郑漠满脸血污,眼中中带着屈辱和愤恨,疯了似的跟每个人撕扯。可孙霸王丝毫不为他做的事情感到任何的愧疚或者后悔,他甚至还拿刀故意在已经没了气息的严爷爷脸上划了几刀:“你不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了我的钱袋吗?你不是有能耐吗?倒是杀了我为他报仇啊。”
他那番话彻底激怒了郑漠,可身单力薄的郑漠又怎会是他们的对手?他只能被动挨打,被他们将自尊踩在泥土里。
“从严老死去的那一刻,他便彻底地失去了他的天真。我从孙岩手中救下他,却在他恳求我杀了对方的目光中狠心将他带走。其实,我知道,我这么做,他会失去了对我的依赖和信任,可我别无选择。我不可能在那么多人的注目下,杀了孙岩,我太了解这背后的利益关系。我若动了他,日后绝对会引来无止境的麻烦。即便是邓黎,也会被我给拖累。所以我退缩了。”说到这里的李洛面上带着几分懊悔和痛楚。
“我和漠儿将严老埋了后,他在坟前一直跪了三天三夜,发誓要亲手杀了孙霸王替他报仇。我理解他的心情,也未加以劝阻,想着待他冷静下来后再慢慢开解。那十几日,他学东西的劲头日益强烈,我知道他心里有恨,加上我对他有愧疚,便把后面的几招也教给了他,没有收任何学费。可我怎么都没想到,他学会后却一声不吭地跑去府衙杀人。”
“他不再信任你,所以未再请求过你的帮助,甚至未告诉过你他的计划。”那日他装鬼吓唬人的时候那般的活泼,被夜色掩盖的我,竟完全没发觉他心里压抑着多么大的痛楚,是我的疏忽。
这件事其实李洛做的没错,他是个成年人,考虑的本就该周全些,不可能跟郑漠一般冲动行事,被仇恨冲昏头脑。他唯一做错的,大概就是没能顾忌好郑漠的情绪,还让他得到了能够杀死孙霸王的能力。
“我太过权衡利弊,若我当日能够杀了孙霸王,漠儿根本不会孤注一掷。我明知自己即便杀了人也能够保全自己,顶多会流亡在外被官府通缉,可我顾忌太多……其实,是我太过自私,只考虑到自己。”他捂着脸,有些茫然,也有些无助,“我无论做什么,漠儿都不可能再信任我了。”
“你并不自私,你其实也怕小漠跟着你流亡在外,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吧。”我不知道能说什么来安慰他,只能试着分析情况,“小漠的性子你也知道,他虽然对你失望,但你毕竟是他师父,这情分是不会那么轻易被抹杀掉的。他只是暂时无法接受严爷爷的离去,又对你的不肯替他报仇无法释怀罢了。等他再长大一些,就会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和苦衷。”
“无论漠儿能否理解,又能否再次相信我,我必须要把他救出来,即便他怪我也好,不再认我这个师父也罢……”他的眸子忽然坚定了许多,直直地看向我,“所以若你知道王爷的下落,请务必告诉我。”
我只能表示我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王爷的去向,他走的时候是瞒着我的。不过,非影说……”我怕他不知道非影是谁,多解释了一句,“非影就是一直跟在王爷身边的那个蓝衣侍从。”李洛点点头,表示他知道,我才继续说下去,“非影说,他会替我想办法救出小漠。我虽然跟他不是很熟,但也能看得出来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尽力的。”
李洛点点头:“希望吧,这件事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简单。”他又把蒙面巾系回去,看了看我,“既然王爷不知去向,我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里。我再去想想别的办法。”
“等等!”我拦下他准备离开的脚步,“要不,我去试着问问管家王爷的下落?”
他想了想:“这么晚了,你出现有些不合时宜。还是我自己去问吧,你留下来等我的消息。”
我有些担忧:“那管家看起来像是会武功的样子,你万一不是他的对手……”
他眉眼一弯,似乎笑了笑,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不必担心,这西岸,还没有几个人是我的对手。即便真就那么不巧,遇见一个隐姓埋名的高手,我也有其他的办法逃走。你尽管放心。”
“可是……”即便他如此说,我还是不太放心,总担心他也跟郑漠一样是不想拖累我才这么安慰我。我试图拦住他,他却已经以极快的速度从我开着的窗户翻了出去——难怪他出现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敢情他是翻窗进来的啊! 女主死亡99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