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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人都会变

女主死亡99次 凌落兮 4558 2021-04-06 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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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太后隔着一道门打量彼此。

  我想,我此刻的目光一定是夹枪带棒,敌视意味十分明显的。她也必然有所察觉,否则不会在下一刻移开了视线。

  王爷本坐在离门不远的楠木椅上,正对着大门,此刻自然也看到了杵在门外的我,微愣了一下,才道:“小水,这是太后娘娘。”他在提醒我守礼。

  我不情不愿地对她行了个礼:“奴婢苏心水见过太后娘娘。”

  “你说,你叫什么?”太后在我报出名字的时候有些错愕,似乎很是意外一般。

  我不得不重复了一遍:“奴婢苏心水。”

  “你就是苏心水?”太后看我的目光十分之复杂。

  我忽然想笑。她安排进王府的奸细却爱上了王爷,还准备嫁给他,在她看来这是怎样的天方夜谭?

  “是我没错。”我像是没察觉自己的处境一般,对她笑得和善,眼中却依旧带着敌意。

  她看了我一会,突兀地笑了笑:“皇儿可真是好眼光。”

  这话听起来绝对不是夸赞。

  我想,她内心的潜台词必然是,世上那么多人你看不上,偏偏看上我的人,这眼光还真是够差的。

  此刻她摸不准我是否变节,在死死地盯了我一会儿后,方回头对王爷皮笑肉不笑道:“哀家此次来,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将碧溪带来随身伺候。哀家看你府中这个丫头不错,把她借给哀家用一两日如何?”

  王爷勃然变色,却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母后,您知道她……”

  “哀家知道,她是你选中的王妃。放心,哀家绝对不会为难她。”太后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轻描淡写地干脆地打断他,“只不过借用一两日,哀家走后就还给你,皇儿不会不愿意吧?”

  王爷面色为难,无论他回答是或者否都不对。是吧,怕把我推进火坑里去,无法护我周全;否吧,怕惹恼了太后娘娘,她日后更会找茬不说,传出去还会被人说他不孝。

  王爷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小水前些日子和我一起摔落悬崖,身体至今仍未见好,怕是无法好好伺候母后,徒惹您不快。不如,儿臣安排环儿伺候您如何?”

  “不必,哀家跟这位苏姑娘有眼缘,觉得她极好。”太后看王爷的脸色不大好,又淡淡补充了一句,“粗活累活你这府内自然有下人做,哀家只不过想让她陪哀家说几句话罢了,累不着她。这样你可放心?还是说,你依然担心哀家会吃了她?”

  王爷的眼中明明白白写着“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王爷纵然跟这个母后关系不合,但内心里还是护着她的,为免他们因为我而把关系闹僵(虽然我觉得太后也不甚在意,她连派杀手刺杀自己儿子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主动道:“奴婢愿意陪着太后娘娘。”

  王爷不太放心地看了我一眼,担忧意味很明显,我回了他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

  太后她若是想杀我早就动手了,何必巴巴地跑到王爷府上来搞事情?而且,她还需要我替她做事呢。

  王爷状若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儿臣与小水已然私定终身,说好生死相随。”

  这是一种威胁也是一种警告。

  太后怎会听不出他言外之意,冷冷笑了一声:“哀家保证会一根头发丝不少地把她还给你。”

  我行动不便,太后默许了流云扶着我跟在她身后。

  到了管家命人为她收拾好的房间里,由下人沏了一壶茶端上来后,她才挥手摈退其他人,吩咐没有她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

  门合上后,房内便只剩下我跟她,我站着,她坐着。

  她端了一杯茶在手里慢悠悠地品着,视线从我面上扫过,像是把我的每一寸都给切开分析了一遍,而后才淡淡道:“云意说你像是换了个人,哀家还不信。今日一见,方发觉他所言无误。”

  云意?是那个半夜闯进我房里的黑衣人吗?

  “这个……人都是会变的嘛。”我只能干笑,本来就是换了个人,只不过这个壳子没变而已。

  “你说的没错,人确实都会变。”太后轻轻勾起嘴角,笑得仪态万千,绝代风华。

  我不得不承认,太后娘娘是个十成十的美人,即便如今已过而立之年,但岁月像是偏爱于她,未在她脸上留下任何印记。甚至于年龄反倒给她本身的气质增添了一丝成熟的韵味,比我在梦里见到的两年前的她更为动人心魄。

  只可惜,蛇蝎美人,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哀家向来知道你有能耐,却未曾想过你竟能让一直清心寡欲,为了避开女子不惜对外放出风声说有断袖之癖的皇儿动心,说出娶你为妃的言语,甚至为了维护你不惜与哀家叫板。倒是哀家低估了你。”

  我摸摸鼻子,谦虚道:“太后娘娘您谬赞了。大概我恰好就是王爷中意的那一款,所以才……”

  太后柳眉倒竖,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上,“砰”地一声响:“你真当哀家是在夸你?”

  不是夸我难道还是骂我不成?谁叫你说话不好好说,非要拐弯抹角的,听着真的挺累的好么?我不愿再跟她绕圈子,敛去脸上的笑意,直接道:“奴婢愚钝,太后您是什么意思,不妨直说。”

  “沉霜,若非哀家仁慈,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两年前你就该死了!”太后被我不温不火的模样给惹得动了怒,散发的气势迫人。若是正牌沉霜,怕这个时候已经跪下认错了,可我偏偏不买她的账,“是啊,真够仁慈的,施恩于人再以恩胁迫他人为您卖命。您可真是仁慈的典范啊!”

  太后没想到我居然还有胆量讽刺她,怒极反笑:“怎么?替哀家卖命如今你后悔了?”

  “当然后悔。从无意中害死那三十一条人命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我看着她,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王爷他是您亲生儿子,您都能狠得下心来对他下手,何况是我?”

  有些话我不吐不快,尽管我知道说出这话的后果,却管不住自己的嘴,“若是我拿到您想要的东西了,您下一步要做的便是杀了我灭口吧?”

  太后冷冷地看着我,寒芒锐利:“你不说哀家倒是不知道你竟有这么多怨言。以前,还真是哀家错看了你啊,还以为你乖巧顺从,不敢有违逆的言语。怎么?如今仗着得到了王爷的宠爱,就无法无天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面前的是什么人?”

  我看着她不言语。

  太后的脸很冷,语气更冷:“沉霜,你不会不记得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吧?你莫非忘了你娘还在哀家手里?你不是自诩孝顺吗?现如今,为了攀上王爷,连自己的娘亲都不要了?这样的你与哀家有何区别?”

  我想要反驳她,却发现无从反驳,我不认识那个她口中我的娘亲,可她不知道。在她看来,我就是典型的数典忘祖,忘恩负义之辈。而这样舍弃亲娘的我,确实跟她没有任何区别。我只能梗着脖子道:“你别拿我娘来威胁我,有本事你放了她,我们来凭本事一较高下!”

  “放了她?也不是不可以。”太后冷笑,“只是你得问问你娘亲愿不愿意离开才是。以往她过惯了苦日子,如今安享荣华,怎能轻易舍弃?而你为人子女,难道不该多替自己的母亲考虑考虑?让她过上好日子,不是你曾经承诺给她的吗?”

  “她若知道她的荣华是拿自己女儿的幸福和命换来的,必然不会留恋!”

  “沉霜,哀家该怎么说你才好。怎么到现在,你都还如此天真?”太后轻蔑一笑,“你娘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当初若非她逼迫,你原本也不会进宫替我卖命。”

  我愣了愣,原来沉霜不是自愿的吗? 女主死亡99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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