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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周妈仍旧失神,不由多唤了她几声,她回神却又是第一时间扑到沈大夫的脚旁恳求他救我性命。沈大夫刚刚擦掉的泪再次被她给引了出来。
我心中悲凉,却免不得还得把话再说一遍:“周妈,您别为难沈老了,他若是能救怎会不救?生死有命,这或许便是我的劫数。这件事您先别告诉王爷,也别让任何人透露一丝一毫的风声。毕竟,即便他知道,也做不了什么,不过徒添痛苦罢了。我不忍如此。”
“可是……”周妈的语调凄楚难言,“他日后若是知晓……”
“能瞒一日是一日罢。”
周妈以袖掩面哭泣半晌后,才随着沈大夫去抓药。
这次,我已然知道小园是受何人指使,便起身到门外唤乐翔进来,让他先去将小园的家人救出来。
而后,我便陷入了长久的发呆中。
这一次,我没心情再去写信。
我只想知道,我究竟怎么做,才能改变这个结局。
否则,无尽的循环,我即便没事也会被折磨出事情来。
不知隔了多久,周妈端来一碗熬好的药,喂我喝下。
而后,沉霜回来,将小园扔到了我床边。
我抬眸看了她一眼,她抖如筛糠,我微微叹口气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既已知原委,我便没有跟她兜圈子,也没有跟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直言道:“我知道药是你下的,而你是受人威胁。你的家人我已派人去救了,你若是肯将功赎罪便替我做个遮掩,待你家人被救出后,你再松口说出背后之人,若是不愿,我也不勉强。”
小园彻底愣住了。
她大概没想到我对一切知道得一清二楚。
抖了半晌才艰难开口道:“环儿姑娘你为何什么都知道?”
我漠然道:“这些你无需知晓,你只需告诉我你是愿还是不愿?”
小园沉默地看了我许久,才道:“姐姐你明知我做了什么,却依然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感激不尽。你如此待我,我却害了你和腹中胎儿胎儿性命,本该以死谢罪,但我势必要看到家人平安……待那时,我自会为你和腹中胎儿陪葬。”
怎么无论哪一世,她都想拿命给我陪葬呢?
我无奈重复上一世的话道:“我不需要你替我陪葬。欠我性命的是铃儿,我只要她的命。我如今最放不下的便是王爷。你只要好好活着,待日后王爷回来,替我照顾他,便权当你向我赔罪了。”
小园深深叩拜:“我一定不辜负姐姐的重托。”
而后,我吩咐沉霜将她关到了柴房中,听候发落。
没再将她送到县衙中,乃是因为我知道按照当朝律例,铃儿需得落得个株连三族的下场。
我想要的只是她一人的命罢了,将她所有亲族牵连进来并非我本意。
害死那么多人终归也是我的罪孽。
因而这一世,我不想再像上一世一样重来一遭。我只要她一人为我偿命。
这次,我依然让周妈将此事告知所有下人,只为了因铃儿主动去柴房。
其他的,与上一世基本没有太大的区别。
我无从改变自己的结局。
不过是尽量将自己能活下来的时间拉长。
小园人在府中,铃儿提心吊胆,她担心小园透露出背后之人,便买通守柴房的下人,对小园一通威胁,但全被我和暗中埋伏在柴房四周的人听个正着。
她无从辩解。
我直接令人将她杖毙,没有一刀杀了她,是想要她也感受一下死亡阴影一点点接近的恐惧感。我纵然心软,却也不至于如此心软。
我受的我要一样不少地还给她。
她一边被打,一边骂我两面三刀,骂我不知廉耻勾引王爷,我均不作理会,冷眼旁观。
她骂着骂着就变成了连声的惨叫,而后背早已血肉模糊。
人也昏了过去。
周妈让人将她泼醒继续打。
我忽然有些恶心,不想再看,让周妈替我盯着她受刑后,转身进了屋。
心里压抑得厉害。
她死了,于我的紧张不安惶恐没有半分缓解。
纵然我能一次次杀了她,可我岂非也要一次次地陪她去死?
可即便我再不愿接受这样的结果,三日后我仍旧魂魄归天。
喵君见灵魂状态的我意志消沉,丝毫没有求生之念,也没有想要重来一次的欲望,忍不住道:“天无绝人之路。”
“你说的倒是轻巧。”我无精打采地瞥它一眼,“你告诉我这样的死循环何解?”
喵君想了想道:“王爷身死,你可重生到他人身上。”
我猛地抬头瞪向它,它被我看得一个哆嗦:“你别恶狠狠地瞪着我嘛,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啊……”
如它所言,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暂且不说我与王爷相隔这么远,没办法控制王爷的行为,单单想到我千辛万苦地走到这一步,要我再重生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再从0开始,就头疼得厉害。
“就没有其他办法吗?”我揉着脑袋,“要不,你干脆让我死了算了。反正我也解不开这个死结。与其一次次循环而死,不如现在死了干脆。”
“你真舍得?你若死了,可再也见不到王爷,甚至也回不到你自己的世界。你真不打算再试试?”
它问得我愣了一愣。
我如何能舍得?我若不中毒,还在满含期待地等着王爷回来,想让他看看我们的孩子,给他取个好听的名字。可是,偏偏……铃儿这次不直接掐死我,也不直接下毒,而是选择了慢性药物,耐心等待我毒发身亡。王爷的好感度又在我已然吃了药无力回天的时候增长。
我掩面而泣:“我不舍得,可除了这样,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从头再来对你来说或许只是一场戏,对我来说,却又是另外的一种人生。你以为我调整心态容易嘛,你以为我一次次面对一个对我没有丝毫好感的王爷,压抑自己的情感很简单啊……”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喵君也沉默了多久。只知道,我终于哭累了停下来的时候,听到喵君迟疑地开口道:“其实,还有一种办法,但是……代价极大。”
我泪眼朦胧地看它:“什么办法?”
“主系统里还有一个时间逆转程序,但从未有人用过,因而无法确保成功率,而且如若运转,会对系统损耗极大,仅能再维持你一次重生。”
“意思是,我若选择运转这个系统,将会剩下最后一次机会?”
“是。”它略微不忍,可我却像是看到了曙光一般,擦擦泪催促它道:“那你快点启动。”
“你不在乎?”
“按照原本的剧情发展下去,即便我还能再重生三十次又如何,只能一次次以同样的方式死亡而已,与只剩下一次并无区别。但若能以这些没用的机会来换取一次逆转时空去改变结果,又无需害死王爷的话,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喵君道:“作为系统,我有责任提醒你,逆时程序具有极大的不稳定性,也许一个疏忽会使你跌入虚无之境,再也回不到这里,也回不到自己的世界,你确定还要做出这样的选择吗?”
我沉默片刻点头:“是。”
我只能赌一赌。
喵君默默看了我一会,道:“既然如此,便如你所愿。”
它蓦然阖眸,一阵蓝光显现,身体刹那间化为了无数的代码,在我眼前飞速运转。我听到它机械式的声音响起:“逆时程序即将启动,您会有3分钟的时间阅读有关条款,期间若反悔可随时停止。3分钟倒计时开始,180,179,178……”
我眼前出现了一个明文条款,上面详细解释了逆时程序的有关事项及列明了可能会导致的意外状况。 女主死亡99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