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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彩云被师爷那一吼,吓得再次的哆嗦起来,头上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她有些喘不过去来。
“让七梦去跟老三说说,别——别搞破鞋,好好——好好过日子——”李彩云说完,便像昏死一样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汤逸晨冷眼看着,他愈发的恼怒,当然,他还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所以才极力的压着怒火。
师爷见了汤逸晨的脸色之后,便朝着旁边喊道,“来啊,泼凉水。”
呼啦一阵。
那腰间带着朴刀的衙役,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了木桶和冷水,在听到师爷的喊声之后,迅速的将一桶冷水泼在了李彩云的身上。
杨玉红虽然在先前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她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么多年那么孝顺杨翠花,可是杨翠花竟然拦着她找月牙儿的事,杨玉红就想给这个野蛮婆婆背后戳刀子,但是,到了现在的这个节骨眼儿上,杨玉红还是吓得惊慌不已。
杨玉红见了那衙役对付李彩云,又瞧着那些衙役们带着的刑具,杨玉红连跑带爬带跪的扑上前去,重重的在地上磕头之后,便急忙说道,“那日在门前,我在柴禾垛后面装柴禾,我听到了大嫂和老三媳妇儿的对话,我就急忙的去告诉了公爹。”
杨玉红说完这句话之后,狠狠地吞了一下口水,然后接着说道,“公爹很快就跟了出去,他比老三媳妇儿跑的快,肯定是很快就跟上了的,然后婆婆便从屋里出来询问,很快也追了出去。”
杨玉红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便接着说道,“我看到公爹跟出去的时候,大嫂也是跟了出去的,我不知道大嫂有没有到事发地,但是大嫂确实跟出去了。”
师爷听完杨玉红的话之后,便扭头看向被泼了一身水,浑身湿哒哒的狼狈的李彩云。
“狗娘养的不孝子!你现在要告公婆的状!你就是不孝!你是要被治罪的!”杨翠花看到自己的儿媳妇儿说的这么细致,这个儿媳妇儿可是她的侄女啊,竟然也这么坑她,杨翠花有些忍受不了。
杨翠花格外不能接受,这老大媳妇儿怎么能说出实话!她不是说当时什么没看见么?
苗大牙听到这里的时候,一脸的生无可恋的耷拉着脑袋,原本这段时间他一直被软禁一样的留在家里,他已然心智颓废了,现如今又听到这么多的证词,他深深地觉得,自己是要被官老爷治罪了。
“住口!来人啊,把她的嘴堵上!”师爷直接朝着压抑吼道。
衙役办事格外的利索,上前两步,一团破布就堵住了杨翠花的嘴巴,任凭她怎么折腾,也无可奈何。
师爷在知县大人汤逸晨的耳边低语一阵之后,便再次的站直了身子,朝着李彩云问道,“苗李氏,你是否跟了出去?如果跟出去了,那你看到了什么?”
李彩云浑身打着哆嗦,不知道这会儿是怕的还是因为冷水凉的了。
“回大老爷的话,我跟了出去的——我我我——我没敢跟得太紧,我——”
李彩云一边费力的回忆,一边嘴唇哆嗦的回答问题。
那师爷的脸上满满的嫌弃,他已然是见惯了那些山村野夫村妇的,也知道那些人的胆量和见识,所以格外的鄙夷。
“我跟出去——然后我蹲在红荆条丛边了,我——我看到婆婆也跟着赶上来了,然后,然后婆婆问老三是怎么死的——”
“等等,你之前说的韩秀芝呢?”师爷突然打断了李彩云的话,他那犀利的目光落到李彩云身上的时候,李彩云再次的浑身颤抖一番。
“她——她和老三在高粱地里,我没看到,但是,但是我听到公爹说让她赶紧走。”李彩云磕磕巴巴的说道。
师爷听到这里的时候,将目光放到了苗大牙身上,而此时此刻的苗大牙竟然低着头,阴着脸,一个字都不吭。
“然后呢?”师爷似乎听到了十分在意的细节,便紧跟着追问。
“韩秀芝就跑了,然后婆婆到了——”
“你婆婆杨翠花,没有见到韩秀芝在场么?”师爷打断李彩云的话接着问道。
李彩云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回答道,“不——不知道——应该,可能,是没有吧。”
“没有,我压根儿就没碰到杨翠花,我若是碰到她,她还不挠烂我的脸?她就是个母夜叉。”韩秀芝突然上前一步的说道。
师爷看着那韩秀芝长相确实妖娆勾人,并且那韩秀芝也极其会打扮自己,不过,师爷是在大地方见过世面的,在他的眼里,韩秀芝这样的女人,跟县里怡红院的姑娘没什么大的差别,只不过这穷乡僻壤的小山村里的男人见识少,才会被迷的心迷鬼窍。
杨翠花虽然被嘟着嘴捆着胳膊,可是听到韩秀芝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杨翠花似乎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一般,她疯了一样的朝着身边的苗大牙撞过去。
苗大牙就那么死气沉沉的站在那里,像一截木头桩子,杨翠花在发了一顿狠之后,便瞪着那双三角眼,满眼的恼羞成怒的朝着韩秀芝撞过去。
然而,压抑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杨翠花,并且只用朴刀的刀鞘一戳,杨翠花就结结实实的跪在地上了。
韩秀芝做出了惊慌状,然后一脸惊恐的发嗲说道,“哎呀,大老爷你可是要为我做主啊,我可没干什么昧良心的事,那天明明就是那苗根福对我动手动脚,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跟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抗衡,我是无奈之下,被迫到了高粱地里,后来那苗根福就马上风死了。”
师爷见韩秀芝还要说下去,便伸手做出了制止的手势,再次的在知县大人耳边低语。
此时此刻,祠堂里里外外已然是水泄不通了,上水村的村民们几乎全部都围过来看热闹了。
杨玉红似乎已经猜测到了婆婆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便再次的跪着前行三尺,磕头说道,“大老爷,老三媳妇儿自从嫁到了苗家,那绝对是勤快老实忠厚孝道的好女人。” 寡妇门前好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