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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去玩,我是挖野菜做饭——”
“做个屁的饭,你做饭——哦哦哦,我知道了,家里的火是不是就是你这个死丫头片子赔钱货烧的?你是不是嫌家里住的吃的太好了?”
月牙儿想解释两句,却不想,只说了几个字就被杨翠花给打断了,并且被杨翠花质疑家里失火是因为月牙儿不小心造成的。
杨玉红听到这里的时候,彻底的惊呆了,她恐惧的瞪大双眼,看着自己怀里的月牙儿,因为杨玉红似乎都能想象得到,如果这把火是因为月牙儿而起,那么月牙儿将面临着怎么样的惩罚。
“月牙儿!你没有把火熄灭就出门了?你是不是没有把灶台外面的柴禾给收拾清,以至于灶膛里的火烧着了外面的柴禾?”杨玉红瞪大眼睛,双手用力的捏着月牙儿的肩膀说道。
月牙儿见状,吓得痛苦不已,分辩说道,“娘,我没有,我出门之前,还没有生火呢,我想挖了也才回来我再——”
“啐!眼下你是看着家里烧的一把精光了,你就不承认了是么?你个狗娘养的小王八羔子!你毁了家里的东西粮食啊,看我打死你!”杨翠花早就咬着牙的想打人了,又见了月牙儿的那番说辞和表情,杨翠花更是怒火喷浆。
说时迟那时快,杨翠花手里举着锹狠狠地朝着月牙儿的头砸过来。
杨玉红见状,已然吓得目瞪口呆,但是就在那锹落下来的那一瞬间,杨玉红用自己的身体,将吓得同样目瞪口呆的月牙儿给护住了。
“啊——”
一阵钻心的剧痛,从杨玉红的后背瞬间袭遍全身,她已经忍不住的尖叫了出来。
这时候,闻声的苗根喜和李彩云,还有房间内的苗根旺,全部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苗根喜和李彩云压根儿就不敢吭声,他们自己的事都弄不清楚呢,更何况是别人的事,而在窗子里面看到外面情形的苗根旺,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大声的苦苦哀求,“娘啊,别打了,那可是我的媳妇儿啊!您的儿媳妇儿啊!”
杨玉红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她觉得后背一阵冷风,眼前冒了几个金星儿,脑子就昏昏沉沉的了,她听到了月牙儿的哭声,可是那声音越来越远。
寿生正好从放置旧木头的棚子出来,见到奶奶手里扬着锹的站在娘和妹妹身边,寿生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喊道,“奶奶,你不要逼我!你若是打死我娘,我不会让你好死!”
杨翠花嘴里正骂着“小贱人就会装”的话,突然听到了寿生的那句话,杨翠花突然住了手,转过身子,用那双眼白特多的小三角眼瞪着寿生,问道,“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说三百遍也是这样,我学孔孟之道,我懂道德守礼仪,可是你呢,为老不尊,倚老卖老,我娘那么孝顺您,那么听从于您,您竟然痛下杀手不顾我娘死活,你这是在身体力行教我怎么给你和爷爷养老送终?”
寿生气鼓鼓的说道。
杨翠花脸上的杀气腾腾,正在迅速的变化着,变得有些疑惑不解,变得诧异不已,又变得恼羞成怒。
“好你个没良心的,吃了苗家的米长大了,现在和长辈叫板了?”杨翠花虽然依旧是气势尚在,但是说话却格外的注意了,她心里怕了,是真的怕了。
她怕自己不能动弹的那一天,如果儿子们都不能在跟前,这个孙子要是真的不管,她岂不是比死还难受?她怕自己不能寿终正寝,她怕被孙子赶出家门,她怕被饿着不准吃饭,她害怕的事情太多了。
“你在外面还没折腾够?还不嫌家里的事闹腾?地里的活不干了?今年夏天喝西北风啊?”
就在这时候,苗大牙的喊声从北上房的东屋里传来。
杨翠花气的跳脚,哼哼唧唧的将手里的锹扔在地上,然后便暴跳如雷一般的朝着北上房去了,她是不敢把孙子怎么样,她回去找苗大牙理论去。
果然,北上房里很快便传来一阵鸡飞狗跳。
寿生急忙上前,一边搀着杨玉红一边焦急的询问,“娘娘娘,你怎么了?”
杨玉红痛的都不想说话,因为她觉得喘气的时候,全身都在过凉风,那种感觉太疼了。
“哥哥——呜呜——咱们扶着娘回屋里。”月牙儿哭着满脸泪水的说道。
当杨玉红被搀扶回到屋里,趴在炕上,被月牙儿和寿生给扒开衣服看到后背那浸透了血的衣服,和血肉粘合在一起的样子,苗根旺呜呜的痛苦不已。
月牙儿也是哭的不成样子了,寿生紧紧地咬着嘴唇,他恨死奶奶了。
“月牙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苗根旺在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感情之后,才问道。
月牙儿如实的将自己想要挖野菜,怎么走到望月坡的,怎么挖野菜,又是怎么迷路的,后来三婶找到的她,将她送回来,还给了娘一些碎银子,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
“三婶是好人。”寿生一边咬着牙的给娘洗那被血污了的衣服,一边面色凝重的说道。
苗根旺心里五味杂陈。
月牙儿听完哥哥的话,很认可的点头。
此时此刻,在院子里依旧干活的只有苗根喜和大静两个人,而李彩云则十分虚弱的守着大锅在添柴,那口大锅是原本家里的厨房的大锅,是苗根喜将大锅从乱七八糟的烧毁物扒拉出来又冲洗之后,这才搭了个临时的架子,先用来煮点米粥喝,不然全家人都在饿着。
“爹!刚才我还见了歪脖子老柳树上拴着姑奶奶家的牲口呢,怎么?怎么?这会儿——”
大静突然瞪大眼睛的说道。
与此同时,苗根喜慌乱的左顾右盼,他又急忙的跑到了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却发现,姑母家的牲口真的不见了!
现在的苗家,怕是卖了一半家当才能还得起那头牲口了!苗根喜心跳加速,他只扔下一句“我出门找找”,便急匆匆的跑出门外了。 寡妇门前好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