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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北门上,成侯宁真以及礼部尚书郭开摆好仪仗等候。只见一队打着黑底银案雪狼旗帜、狼尾旄节的车队轱辘行来,几百身穿布甲的军士护卫着一辆马车驶近都城。这些沧人的打扮与山南不同,不喜束发,以狂放不羁为主。
来使是大沧金晖侯。大沧在唐拓蟾的带领下,模仿中原的礼教制度,开始施行汉化改革,现今已逐渐摆脱蛮夷之列,向着王化迈进。金晖侯与宁真、郭开见面后,又上了车架,在大魏羽林卫的护送下,入城穿过朱雀大街,沿驿馆而去。
第二日,正德殿上,元尧摆酒为沧使接风洗尘。大魏百官位列五品及以上的都来了,按官秩高低笙绪而坐。
金晖侯手持狼尾旄节,带一队随从而入,给大魏递呈国书,互问安好,然后落座。经过一番庄重的邦交礼仪后,就算迎来正题。此次沧人派遣使节南下,只有两个目的,一是通商互利,二是祈求大魏能派遣一批能工巧匠、通经士人北上大沧。前者是因为每逢寒冬时节,北边都天降大雪,以致于寸草不生,牛羊冻死,人也没有粮食过冬。唐拓蟾想以大沧骏马易换粮食、丝绸、瓷器,度过凶年。后者是唐拓蟾想继续加强王化,继续仿效南国构建完善的军政制度,并鼓励百业发展,促进商业繁荣,从根本上扭转北原贫困的境地,也想从根本上改变国人的文化修行、精神境界。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就是从王道开始。
“贵使一路辛苦,请往驿馆暂且休息。至于国书所提二项,容朕和众卿商议过后,再做答复!”元尧微微一笑。
金晖侯觉得魏庭对他们大沧有着轻视,心下不悦,并没有下去,而是提议道:“陛下,我大沧尊奉奋武扬戈之士,北原每部落之间的答腊大会也免不了切磋一番,看看谁家健儿更为骁勇,同时也增进互相之间的友谊。素闻大魏甲士如云,名将如雨。我等不才,想向贵国讨教一番,见识见识。”答腊大会即是大沧的常例盛会,三年一次,每部魁首聚集于沧狼庭,进行一番明争暗斗,选出第一名为天玑将。
元尧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略作思索,点头道:“承蒙贵使看得起,我大魏也不好拂了意。既然如此,就不妨比划一番,不过要点到为止。”
金晖侯洋洋一笑,侧头对旁席一个狂放威武的将军吩咐了几句。那将军点了点头,站了出来,虎视群臣,高声喝道:“我乃大沧羌园将军唐飞赡,魏人谁敢与我一战!”
一人应声而出,正是安魏将军家的公子许渠,有军职在身,正位于殿尾席位。他使一把长刀,率先发动攻击,威风凛凛冲向唐飞赡。唐飞赡露出个不屑的神色,旋身一转就躲过了一刀,功法刚劲,内力深厚,拳腿连击,将许渠打得节节败退,三十回合将其击败。
刚完一场,又有一人飞身而出,乃是归平侯家的公子归海,也使长刀,像一只雄鹰般直击唐飞赡的背部。唐飞赡仿佛背生双目,在刀尖离他五丈的时候,腰往后仰,闪过这一刀,再伸出手捉归海的衣襟,将其死死定在半空。归海一惊,连忙转刀下刺。唐飞赡探出另一个手,用手指夹住刀背,猛力一扳,竟将刀夹断,再一发力,将归海抛绣球似的不费吹飞之力抛了出去,摔了个面朝天。
刀尖嗡嗡弹开,没入了某个席间的案角,将一个盛小菜的玉碟击得支离破碎。霜白刀刃晃荡一阵稳了下来,映出了陆渔锐利眼神。
众人大惊,那些武将、练家子的都非常忌惮地望着唐飞赡。刚刚动手的许渠、归海都是帝都年轻才俊中比较出类拔萃的人物,都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大沧将军手上走不过五十回合,足见这个唐飞赡不是一般人。
金晖侯得意一笑,眉眼翘得高高的,拱手道:“唐飞赡向来英勇,是我们大沧的第二勇士。但就是脾气火爆,出手了就难以抑制住,陛下见谅。”
元尧微微一笑,没有因此而发怒,“唐将军,果然神勇”。
唐飞蟾斜目瞥了眼许渠二人,甚是不屑,拱手答道:“多谢陛下夸张。可我的刀还没出鞘哪!”此言挑衅十足,是一些面子都不顾及。果不其然,他一番话出口后,元尧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陆渔眉眼一沉,将杯子放至案上,弄起了沉闷的声音,在此时万籁俱寂的正德殿里清晰可闻。众人的目光向陆渔的方向看去。元尧见陆渔站了起来,绷着的脸色松缓了不少。
难道靖军侯要出手?百官惊疑不定。
沧使不识陆渔,便问:“这位是何人?”
宁松不爽地望了眼沧使,站起来答道:“大魏骠骑大将军!”
沧使微微诧异,不由在陆渔身上多打量了几眼,“原来这位就是久负盛名的靖军侯。果然仪表不俗,章朗清相。不知侯爷站起来,是否不吝赐教,与唐将军较量一番?”
唐飞赡双目火热地望住陆渔,道:“大魏靖军侯?我早就想跟你比划比划,请赐教!”
陆渔没有先急着答应,而是转身望向元尧,与之四目相对,获得点头示意后,再对唐飞蟾应了一个“请”字。
唐飞蟾却推出手掌,止住:“慢着!你双手空空的,我唐飞赡不趁人之危。你去拿件趁手兵刃来。”
陆渔转念一思,心想这是两国邦交,不是江湖挑战,也不可太过折辱对手,便高声喝道:“拿剑来!”
一个羽林卫连忙将剑呈给陆渔。陆渔接过剑,拉出一响清鸣,波澜不惊地立于原地,没有先出手。在刚才观之二战,陆渔便知这个唐飞赡实力与高轶、展嵩等差不多,但武艺路数比之高轶更加刚劲,这也与北原所处刀子风的恶劣环境有关。沧人常年饱经风霜,跋涉峻危,养成了火爆性格,武功也大多走刚硬路数。
唐飞赡忍不住,率先出手,刀风烈烈,力劲十足,采取了猛烈攻势。陆渔一直防守,退而不紊,游刃有余地消耗他的力气和内力。唐飞赡非常心急,他想击败陆渔来获取声名,好为大沧争光,并为之后的结盟争取有利条件。陆渔亦深知此战胜负影响国人士气,自是不敢轻视,始终若合若离,利用唐飞赡急进的不稳躁境,待其招乱,捉住破绽,衄锐挫芒,拉捭摧藏,出奇取胜。
“承让了!”陆渔收回抵在唐飞赡后背心窝的剑,谦卑一躬,转身腾姿而去。
唐飞赡身躯僵直,颤颤转过来时,陆渔已经落回席上了。他神情惊骇,心捣巨浪,失神地坐回了原位。
大魏百官立时鼓手称贺,士气大盛。
元尧亦心晴和畅,赞容投向陆渔身上。再是一番中肯评价,既保证了大魏尊严,也保住了大沧面子。
沧人锐气被挫,铩羽敛气,也没有了什么话。
歌舞翩跹,肴烟四陈。
宁松、郭荆等人与沧人热情攀谈,接风宴在一团和气中进行着,至礼鼓敲响而结束。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