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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谭张狂大笑起来,阴谋得逞地望着辛梓说:“斩马刀已至,你没机会了。”
闻言,辛梓停下脚步,转头望向南街的方向,神色凝重。
静仙苑弟子、覃水门弟子,与刑场附近所有观战的江湖人,皆被骏马嘶鸣和震荡的地面惊住,大多人的心里已猜到了来者何人,纷纷朝南街侧目。
南街的远处,鸡飞狗跳,乱糟糟的,吵杂之声不绝于耳。街道两边的挑脚货郎纷纷移箱挑物,惊慌闪避,挂篮买菜行人闪跳一边,掀起轻微的尘风。
斩马刀一行高手约莫五十人,皆骑马提剑,面目凶狠。为首一人阔背熊腰,光头凶悍,身披鱼鳞甲,提刀纵马而来。此人就是斩马刀八大堂主之外的高手,旱刀闫明。闫明早年为山贼,劫道劫到斩马刀四个堂主,经过一番打斗后落败,为斩马刀四名堂主所擒,后加入斩马刀效力。
东街高楼上,望着南街之上的马队,鲁钧冷冷一笑,颇为畅快地说:“没想到斩马刀总部竟然派来了旱刀闫明!”
明瑜也冷然一笑,徐徐说:“来吧,都来吧,越乱越好!”
马队奔驰至刑场的街口停下,带起一阵嘹亮的嘶鸣声。闫明提双尖刀翻落马,神色凶悍,大踏步踏入刑场。五十高手也提剑下马,紧跟在闫明身后,狼视刑场上的众人。
闫明大喊:“斩马刀闫明在此,静仙苑娘们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此话一出,在场的江湖人皆吸了冷气。旱刀闫明之恶名,在江湖上谁人不知。可以说,斩马刀能如此恶名昭彰,有一半的功绩是他打出来的。
“他就是斩马刀旱刀闫明啊,看起来真够凶神恶煞的。”
“就是他,带人屠了一个村庄,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
······
在三街上观战的江湖人窃窃私语,大多望着闫明既有厌恶又有忌惮恐惧,少数同类人冷笑起来唯恐天下不乱。
辛梓见来人不是先前袭杀静仙苑高手的斩马刀堂主楚申,而是最为恶名昭彰的闫明,不禁惊骇万分。不过,虽然忌惮但她不会害怕,仍以理仗言道:“原来来人竟是大名鼎鼎的旱刀闫明,不知我们静仙苑和你们斩马刀有何冤仇,竟帮着覃水门来对付我们!”
闫明一把将双尖刀托于肩上,贪婪无礼地打量了一眼辛梓的婀娜身体,恣意大笑,喝道:“呦呵,原来静仙苑圣女生得如此苗条身材,想必是个娇美娘子。”
在闫明说完后,他身后的五十高手也都无礼地大笑起来,连同覃水门弟子也跟着取笑,惹得静仙苑一众弟子怒意横生。
西街高楼上,陆渔望着闫明托刀于肩的动作,对高轶笑道:“高兄,这个闫明比你如何?”
谁知高轶闻陆渔此问,豪气一笑,很是不屑地望着下面的闫明道:“虽未交过手,但我自信能击败他!”
陆渔神情一愣,没想到高轶如此自信,也跟着笑道:“高兄豪气,在下佩服!”
一旁的叶离却神思迷惑,在想斩马刀的人数为何与得到的口供不相符。陆渔注意到叶离的异样,不禁稍微靠近她,轻声问:“你在想什么?”
见陆渔问自己,叶离先望了眼高轶,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哦,没什么,我只是数了下斩马刀来人,连同闫明在内五十人。”
经叶离这么一提醒,陆渔也幡然醒悟,想起了叶离曾说过,斩马刀会派三个堂大约三百人来芝州援助覃水门。如今来人只有五十,确是值得思虑。陆渔表情微澜,暗想:“水云涧在北境也素有威名,斩马刀五十人要对付水云涧,怎么也不太可能。”
陆渔与叶离对望了眼,皆从对方眼里发现了不解之色。
高轶见陆渔二人举止神秘,不解地问:“虞兄,你们有事吗?”
陆渔连忙推说道:“哦没事,我在想,既然闫明到了,想必展嵩也快到。”
高轶点点头后就撇开头,没有言语了。
刑场上,覃谭一见来人不是熟悉的斩马刀堂主楚申,而是闫明,稍稍一愣,然后也没多想,就客气地对闫明说:“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旱刀闫明,闻名不如一见,果真是威风凛凛,不可阻挡,在下见礼了。”
闫明扫了眼覃谭,望见他左肩上的伤,冷哼了声,不屑地应答:“哼!覃水门覃谭?连区区一个娘们都打不过,妄为男人!”
闻此冷嘲热讽之言,覃谭脸色顿变一阵青一阵白,敢怒不敢言。既然答应了斩马刀结盟,得罪静仙苑与水云涧,就开弓没有回头箭,难怪覃谭如此忍气吞声。想到今日能够铲除静仙苑,今后就能在东境江湖里称尊,覃谭就顾不了那么多。
覃谭在闫明处受了白眼,只好将气撒在辛梓身上,他怒目辛梓喝道:“辛梓,今日有斩马刀旱刀闫明到此,便是你们静仙苑的末日!”
辛梓不屑地凝视覃谭,冷然道:“早就防备你这一手了,你有援兵,难道我静仙苑就是孤军奋战吗?”说完,只见从辛梓袖中滑出一个信号烟花。辛梓举起,拉开引子,一声爆鸣,一团火光冲上天,在天空绽开一朵璀璨的烟花。
藏在东街上的水云涧高手从街道两边的楼宇现身,数不清的蓝衣高手提剑从二楼阑干跃身跳下,然后纷纷涌入刑场,汇集到静仙苑弟子的侧边。
东街背后出现了异响。
一个戴着青色斗蓬,方面狮子鼻,颔有稀须的青年刚毅男子拖步槊缓步而来。展嵩逆风而行,凉风掀起他的面部斗蓬,露出了一个眼罩,他竟然是个独眼武者。他的脚步声厚重而有节奏,步槊的槊锋划着地面,拉出电光火石,不久就湮灭在细雨的润湿下。
水云涧和静仙苑的弟子纷纷往后顾,然后闪身在中间让出一条通道。展嵩从人丛路上进入刑场,缓步至辛梓的身侧停下,右手一舞步槊旋出一圈冷锋,然后往下一插,伴随一声沉闷定在地上。
展嵩单手摘下挡在头部的斗蓬,一双鹰目冷视对面的覃谭,气势锋锐。覃谭被展嵩的眼神看得一怵,不禁握紧手中刀。在场的江湖人目光集中到展嵩身上,认识展嵩的一副看戏样,不认识展嵩的也猜到几分来人是谁,但大多人皆被他外放气势压制住,只有少数有几分底子的人窃窃私语。
展嵩再将目光投向闫明,冷然道:“你是旱刀闫明?”
闫明也闻到了危险的气势,警惕地目视展嵩喝问:“你就是疾风剑客?不对,你手上拿的不是剑!”
疾风剑客此名一出,瞬间在刑场及三街上掀起了轩然大波,惹得江湖人左顾右望、交头接耳地议论。也难怪,疾风剑客之名在天方楼众目睽睽下斩杀了斩马刀颇有名气的张超,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着实是人们茶前饭后最好的谈资。虽然所杀的张超并非以武功见长,但也是以恶名昭著,名列闫明之后。
东街高楼上,明瑜望着展嵩的背影凝色说:“这个展嵩看起来不好对付,凭闫明一人,最后谁胜谁负还很难说。”
鲁钧冷笑道:“管他谁胜谁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再说,魏宽、余平和楚申等人至今未见。”
南街高楼上,袁肖望着展嵩侧面惊叫出来:“疾风剑客来了?难道展嵩就是疾风剑客?”
钟离御白了他一眼,无奈说:“你不会连水云涧的人也认不出了吧,他不是。”钟离御的思绪飘回天方楼,虽不曾见过疾风剑客的真实面容,但肯定展嵩不是他。
西街高楼上,叶离听到疾风剑客名号,特意转头望了陆渔一眼,见他默然不语,神色微澜。而高轶则显得多有神动,目不转睛地观摩着刑场随时的动向。
方形台阶之上,展嵩鹰目一沉,不明白为何闫明会将自己错认为他人,不禁转头朝向了辛梓问道:“梓妹,疾风剑客是谁?”
辛梓侧头见展嵩面上神情疑惑,便为他解说:“东境最近出了一个快剑高手,一剑就斩杀了斩马刀一个堂主,神秘无比,人称疾风剑客。只是不知闫明那厮为何把你错认为他。”
展嵩神情微澜,没想到大魏东境江湖竟出现了这么一个人物,有魄力得罪斩马刀。惊讶归惊讶,展嵩冷视着闫明答:“我是水云涧展嵩,今日是静仙苑与覃水门生死战,我奉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说完,展嵩冷笑一声,望了眼右手的步槊。
闫明是个凶狠斗恶之人,岂会惧怕展嵩的威胁,又岂会忍受展嵩的挑衅,于是从肩上提起双尖刀,横指展嵩怒喝:“管你是疾风剑客还是水云涧某某,敢惹我闫明的人,都暴尸荒野了!”
覃谭见闫明被惹怒,眼珠一转,连忙在旁煽风点火说:“闫兄,他如此无礼,不如把他杀了,把辛梓这个美娇娘抢回去蹂躏一番,享受享受。”
闫明闻言先是一鄂,然后再仰天肆意大笑起来,笑毕用垂涎的目光再打量辛梓的身躯,“说的不错!老子也很久没碰女人了”。然后又故作柔声说:“美娇娘,把你的帷帽摘下,让老子好好瞧瞧!”
辛梓气得举剑就要出手,却被眼前的步槊槊锋止住。只见展嵩伸出步槊挡住辛梓后,踏步走向闫明,鹰目冷光闪现,勾住闫明眨也不眨。闫明虽然鲁莽好色,但也不是傻子,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陡然握刀严阵以对。
细雨仍正下着,天色阴沉得如墨。不知是哪个江湖人提着的酒壶滑落,粉碎在地,在寂静的刑场以及三街街口上响起瓦砾破碎声。
一声闷响的同时,展嵩神情骤然一变,拖着步槊迈开步伐,朝闫明疾奔而去。在离闫明还有十步之距的时候,举起槊在半空旋了几个圈,内力和冲撞之力相互叠加,然后横握槊柄,平直朝闫明挑去。
高手比武,在出手的瞬间就能分辨出是龙是虫。闫明也高举双尖刀,如猎鹰捕猎,冲撞而去。旋即,两人就交战一起,或劈,或撩,或截,或盖,二十回合就过去了。闫明的外号是旱刀,刀法如其名,一者迅猛,与覃谭的刁钻不同,其攻势猛如烈火;二者如灾害,力求大肆破坏,欲将物与人化作齑粉。
展嵩之槊法精炼,常以旋风拒敌,或猎鹰捕猎,劲力十足而又利于转变攻防之势。此刻两人都是以攻势为主,正精力充沛,打得异常激烈骇人。辛梓心牵挂展嵩,眼眼落在他身上,倒给了覃谭可乘之机。
覃谭乘机向辛梓发难,欲报先前被伤之仇。辛梓感官敏锐,在紧急之中作出反应,以轻灵轻功踢开刺来的长刀,继而剑锋破空,与覃谭相战一起。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