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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收徒卫询

大魏靖军侯 安静的风铃渡 4603 2021-04-06 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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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询兄妹经过叶离温声细语又直达人心的安抚,已经不哭了,但两个孩子的脸上尽是坚毅之色。特别是卫询,黑漆漆的双目里迸发出让人难以忘怀的光芒,很难相信这会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所能有的神情。

  片刻之后,卫询就当着陆渔的脸跪下,肃然道:“请靖军侯收下我做徒弟吧!”说完之后,重重把额头叩在地上,叩出咯咯的声音。

  陆渔与叶离被其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又见其每次抬头额头上就红肿一分,连忙将其扶起,急呼:“快起来!”

  卫询倔强道:“不起,靖军侯不收我做徒弟,我就不起!”然后又要叩头,却被陆渔死死拉住。

  陆渔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好奇地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卫询脸色平静地道:“名为虞启,又住在刺史府,不是建州刺史、大魏靖军侯又是谁?我虽然年少,但这些还是能够想的出来的。”

  陆渔暗暗称奇,目露赞赏之色,颔首道:“你年纪不过十二岁,竟然有这份才智,确如你妹妹所言,称得上敏而好学、颖悟绝伦。”

  卫询大喜,抬头满怀希冀之色凝视陆渔,问道:“那虞大哥是答应收我为徒了?”

  陆渔摇了摇头,让后者眼睛霎时黯淡了下来。收徒不是简单的事,想当年,自己拜在杨慎以及左鹤溪门下,可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打动二老爱才之心,终拜入师门。有的人收徒看重出身门第,有的人看重天赋,而有的人看重品性。对于卫询的聪颖,陆渔是毫不怀疑的,但有时太过聪明的人反被聪明误,若道心不坚定,容易坠入偏门左道,用错天赋,反而更能贻害天下。

  故而,陆渔问道:“如若我不是建州刺史,大魏靖军侯,你还会拜我为师吗?”

  卫询一愣,眼睛眨了眨,摇头道:“不会!”

  这个回答是如此的直接,毫不掩饰,陆渔和叶离都意想不到。陆渔好奇地问:“为何?”

  卫询答道:“首先,虞大哥并没有展示自己的才能,只是乐善好施,对我们兄妹有相助之恩。这份相助之恩,我很感激,也会永远记在心里,但我不知虞大哥有没有真本事,自然不会轻易拜师。因为父亲说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行之重也,岂可轻蔑?但我推测出虞大哥就是传说中的靖军侯后,自然知道虞大哥的才干,这就是所谓是盛名之下无虚名。所以,我会向虞大哥拜师。”说完,他再郑重地叩下头。

  “然后,虞大哥阻止我磕头是不可取的。收不收下我是虞大哥的决定,但拜不拜、叩不叩是我的决定,所谓明师之恩,诚为过于天地,可肩父母发肤。”

  这二答下来,既符情理,又合道义,条理清晰,见解不凡,陆渔不禁神情动容。叶离也深深望了卫询一眼,投以欣赏的目光。说实话,陆渔还没见过这么灵心慧性、上根大器的少年,心下真的被他给触动了。不过,在他的认识里,天赋固然一回事,然而品性才重要。滚滚大江,由魏推演上秦,再由秦推演上周,惊才艳艳者不胜其数。又如秦中散骑常侍黄道钟,一手锦绣文章闻名于世,辞赋之珀丽时人无出其右,但最后结果如何?奸臣篡位,黄道终惜身取利,摒弃士人风骨,谄媚附贼,最后落得个饮鸩自戕,徒叹奈何?

  陆渔又问:“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为名还是为利?”

  卫询沉吟片刻,目光闪了闪,锵然答道:“为情!”

  “为情?”陆渔又愣了,不禁问道:“如何为情?”

  “方才叶姐姐说,我父亲是英雄,他是为了使魏人不受梁人欺负而走,与千千万万个父亲一样是当之无愧的英雄。我一向以父亲为傲,也一直想做个像父亲一样的人,保护妹妹,保护建州。”卫询说得铿锵有力,而且把自己的腰板挺得直直的。

  陆渔眼尖,望其身段,就知道他是有武艺基础的。卫询的眼睛很明亮,明亮得没有一丝杂质,也很坚毅不屈。这样的好苗子,陆渔更加心动,可并没有接受,而是答道:“你很有志气,但我尚不足三旬,还没有收徒心思。你还是快起来吧。”

  可卫询还是长跪不起,一副不罢休的样子。一旁的卫慧见状,摇了摇自己哥哥的手臂,可都换不来自己哥哥的目光,然后她又哭喊起来。

  小姑娘梨花带雨的,瓷娃娃一个,让人心痛。叶离顿生怜爱之意,将其抱入怀中,站了起来,望了一眼一高一低对峙的两人一眼,便一言不吭地出了厢房。

  房间里陷入了静默,烛光倒影在摇曳。陆渔深深望了这个倔强的少年一眼后,转身出了房间。离开之后,陆渔并无立即回房,而是在隔着庭院的另一边一间侧室里头烹煮茶水,时不时转头通过窗口往厢房的方向望去。

  一刻钟、两刻钟过去,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夜色沉如水,淹没星河,万物无声。对于此,陆渔脸色平静,只是双目里头潜藏着难以臆测的光芒。他将沏好的茶抵到唇边,细细酌了口,滋润了喉咙,喝着喝着竟然毫无困意。于是乎,他叫丁思把一堆文牍抱了过来,就在这个侧房里提笔处理政事。

  毛笔划动,灯烛燃了一夜。大风骤然而起,吹得丝丝作响。

  不知不觉间天边鱼丝吐白,庭中落叶满地,陆渔已经忙了一夜。当一丝光线从窗棂射了进来,映在他左颊,在刺眼之余带来了一些温暖,驱赶了秋意寒,他才蓦然发觉自己一夜未眠。将笔放回笔架山,吹熄了灯台烛光,他扭了扭腰部,顿感腰酸背疼。这时想起卫询,不由侧头一望,可接下来的情景让他惊讶。

  厢房的大门仍旧开着,房间里的烛光依旧亮着,一个娇小的身影依旧跪在地上,目视前方而归然不动,挺得笔直。陆渔抿了抿嘴,站了起来,往厢房而去,跨入的时候,望见卫询嘴唇已经发白,身躯似乎绷得僵直。

  “你怎么还在跪着?”陆渔走过去碰了一下他的肩膀,可不碰还好,一碰他就浑身发抖。见状,陆渔神情微澜,缓缓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是赤冷无比。这才醒起,昨晚刮了一夜的大风,天气非常寒冷。陆渔身体素质好,所处侧室不在风口,且又专注政事,才无惧这秋风。可这孩子跪在门口,又处于风口,肯定是冻坏了。

  陆渔脸色大变,立马将其抱起,放到榻上,然后拉过被子将他紧紧裹住。刚做完这一切,叶离就出现在厢房门口,见状不禁问道:“你在干什么?”

  陆渔焦急而答:“这孩子在门口跪了一夜,身体都冻僵了。”

  叶离一愣,疾步冲过来,将手探在卫询的脖子上。那冰冷的触感让她蹙眉,她望向陆渔,抱怨道:“你也真是的,怎么让一个孩子跪了一晚。昨晚风刮的扯呼扯呼的,能不把人冻坏吗?你在这等着,我去请个大夫来。”说完,就飞身冲出了厢房。

  陆渔也有些自责,心想这孩子比自己以前拜师的时候还小,怎么能够在寒风中坚持一晚?其实昨晚他这么做也是想看看这个孩子的毅力,因为只要是投机取巧、品性莠杂的人总会在不经意间露出破绽,不会做到纹丝不动。昨晚陆渔其实时不时往厢房那边瞧去,可都发现卫询一动不动,到后半夜就大意了。

  一刻钟功夫,叶离带着大夫急匆匆而入。大夫看过之后,表示卫询是感染了风寒,需要卧榻一阵子调养,否则会留下后遗。陆渔自是不敢马虎大意,连忙请大夫开药调理,然后亲自在榻边相陪。

  卫询醒来时已接近午时。他睁开眼,看见陆渔坐在榻边,本想叫喊,又见陆渔以手扶额睡着了,仅动了动已经恢复了一些红润的嘴唇,终究没有出声。可他的动静,还是把陆渔惊醒了。

  陆渔从浅睡中醒来,望见卫询已经苏醒,喜上眉梢,连忙捉起他埋在被子里的手,感受到暖温,关切地问:“你感觉好些了吗?”

  卫询艰难地点了点头,但难受的表情出卖了他。他努力地想挣扎起来,嘴唇微弱地说道:“虞······大哥,我要······要拜师。”

  陆渔忙制止他,叹了一口气,颔首道:“我可以收你为徒。不过你要答应我三件事。”

  卫询一听,苍白的脸容露出了个灿烂的微笑。

  “一,不得纨绔懈怠、贪图享乐;二,不得惟利是图、心术不正;三,不得背信弃义,背道叛国!此三件,是为铁律,一旦有违,即刻开除弟子身份。你可会铭记在心,永不违反?”

  卫询神情一震,肃然道:“我发誓,一定牢牢记住,永远也不会违反!”

  陆渔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魏靖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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