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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皇子走后,魏帝本已有些好转的身体又急转直下,时而不朝。于是胡后便给魏帝换了一个御医,新的御医叫康御医。
长乐宫,魏帝喝下总管太监捧上来的汤药,就觉得困乏,之后就合上双目。
胡后来至长乐殿,将总管太监喊出廊下,问道:“陈公公,陛下服下药没?”
总管太监道:“回皇后娘娘,陛下今日已服药,已经昏睡多时!”
胡后竟霜冷道:“太慢了,叫康御医加大药量!定要尽快送他······”
这时魏帝竟从殿内走出,喊着陈公公,见到胡后,喜道:“皇后,你怎么来了?”
胡后有些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盈盈一笑,道:“陛下昨日晕倒,虽然吃过药苏醒,但臣妾仍是放心不下,故今日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皇后有心了。刚才朕听见你们在说什么康御医,什么药量······”
胡后心一悸,眉目一转,掩饰道:“哦,臣妾听陈公公讲,陛下吃了康御医精心配置的药,已经睡下,就不想打扰陛下休息。”
魏帝颔首,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到了流放之日,天刚放光,姚侃一身带血囚衣,戴上重枷,被兵部派出的几个手持长刀的军士押着,沿朱雀大街行出。大街两边很是冷清,呼啸着寒气春风。看着威风凛凛的将军没几日就成了阶下囚,臣民都唏嘘不已。
元尧和欧阳烈穿着厚衣,立在城门,处在风中等候。
见到元尧亲自送行,姚侃受宠若惊,连忙俯枷拜道:“不曾想罪将,还能得到二皇子和欧阳尚书亲自相送。可折煞罪将!”
元尧扶起姚侃,道:“将军为国出力,却横遭······我区区相送,算不得什么?”
姚侃有些顾忌,低声问:“二位可否借一步说话?”
二皇子、欧阳烈便领着姚侃走了几步,到了远处。
“多谢二皇子先前为罪将据理力争。可这也开罪了胡氏权贵,恐怕二皇子今后!不得安宁啊!”
二皇子蹙眉道:“这一日迟早都会来!若想过河,岂不涉水!”
姚侃怔悚地打量二皇子一眼,乍然醒悟,低声喃喃道:“原来二皇子早已是潜龙!好······不没其才啊!既如此,有一个人,虞启,他或许能帮得了你。”
“我知道了。多谢将军!若我安渡河,将军当南归!”
欧阳烈严穆道:“此去羌州一千里,山高水远,苦寒艰险,姚督将一路保重啊!”
姚侃拜了拜,转身而去。
“秦启,给军士一些路银,让他们好生照顾姚侃!”
秦启应声照做。两个军士收下后,一番拜谢。
望着老将远去的佝偻背影,元尧邃色,坚毅如钢,内心叹道:“士族短视,无论我求不求情都是错!既然如此,还不如据理力争来收军心!”回到府中后,对秦启吩咐道:“秦启,你派秦琪去跟着,叫他一路上照料姚侃安危!”
秦启答诺而去。
陆渔早已打听到姚侃流放之期,天未放光就赶到帝都北门外十里官道上的凉亭等候。至辰时中刻,天色仍是昏暗混沌。须臾后,见到姚侃在沉蔼中被押来,陆渔快步赶过去。
“站住,你是何人?”两个军士喝斥。
“明威将军虞启!”陆渔威严道。
两个军士一听,慌忙拜礼。
“我与姚督将有话要说,你们且在此等候!”陆渔带姚侃入了凉亭,关切道:“督将,他们对你施刑了!你现在怎么样?”
姚侃摆摆手:“没事!都在战场上打滚这么多年了,这些算不上什么。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你不用担心!”
“叛乱刚平,这些人就对大将下毒手,真是卑鄙无道!”陆渔握着拳,狠狠捶到柱上,一腔义愤。
“唉!我一生从军,却不曾想,没死在沙场,却倒在公堂上,真是天意弄人啊!”姚侃摇头长叹,继而对着陆渔道:“你天资卓越,学识渊博,又勇武非凡,若一心扑在行伍,日后定成大器!希望你不管现在还是以后,都始终怀着忠义之心,带好镇海军,为国守好疆土!”
陆渔神情肃穆,后退两步,对姚侃作揖道:“督将的话,我会紧记!”
姚侃警惕地环顾周遭,然后贴近陆渔,压低声道:“胡氏猖獗,非善类。我看二皇子不错,若他之后得势,会是个有为之君。方才二皇子和欧阳烈在城门送我,恕我自作主张,向他举荐了你!我想听听,你是怎么想?”
陆渔低声道:“二皇子,值得辅弼!”
姚侃点点头,道:“其实我还有自己的私心,不甘心半生忠名就此抹去,带着贪墨污名埋土!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自私,把你拉到阴风诡雨里头。”
陆渔摇头,“督将无需自责,我本就置身风雨,已不求安。”
姚侃没有理解陆渔的话,转身长叹道:“走了,北路上,望有善音相寄!”然后向北而行。
“欧阳叔叔为我争得军权,又与二皇子走得这么近,加上那日他们先后出城解围,怕是已经让胡白庭怀疑我和二皇子之间关系了。接下来的路,将凶险万分!”陆渔心中叹息,而凝容于表。
胡府。
二皇子和欧阳烈送别姚侃的消息通过眼线传到胡白庭耳中,胡白庭闻之甚为不悦。“明知姚侃是我要打压的人,元尧竟然去送他,这是明晃晃打我的脸!”
胡肃不以为意道:“兄长不必烦心!一介重枷在身的囚徒没什么重要。他想送就送!”
胡白庭猛然厉喝:“糊涂!姚侃不重要,那欧阳烈重不重要?”
宁家之后弃武从文,陆家又死伤殆尽,左家无后,唯有欧阳家仍然活跃在军中。故而欧阳家在军中威望得之可胜万军。
胡肃身体一抖,像老鼠遇见了猫,弱道:“欧阳烈是军中老将,不仅在边军,即使在我们的宿卫军也素有威望!当然······重要!”
“欧阳烈这个老家伙,之前我屡屡拉拢他,他都对我不屑一顾。现在却跟元尧打得火热!如若不是他力荐虞启,镇海军早就掌握在我手中!最让我担心的是,元尧和欧阳烈、虞启都扯不清。那么,元尧所拥有的军队力量不可小觑啊!”
胡肃同意道:“兄长说得不错!还有士族那帮腐儒也大有与元尧为伍的想法。虽说是互相利用,但也不可忽视!想不到,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短短一月就窜了上来!还能与我们分庭抗礼!现在陛下都已经开始让他参与朝事了!”
胡白庭鹰目阴郁,“不!他不是短短一月,他是早有野心!”
胡肃做了个割喉的手势,冷然道:“要不我们······”
胡白庭考虑一番,杀意一闪而过,喊道:“伊直,唤刘绍坛和淳于眛进来!”
伊直出去叫人。不一会,刘绍坛和淳于眛就到了。胡白庭将任务下发给他们。
自判决姚侃流刑起,魏帝已多日不朝,很多送至长乐殿的奏章也石沉大海。姚侃被流放后的第三日,长乐宫。
魏帝躺在榻上,昏昏欲睡。
总管太监禀道:“陛下,尚书令求见。”
魏帝微睁开眼,说:“叫他进来吧。”
胡白庭跟着总管太监抬入殿内,行礼说:“臣叩见陛下,愿陛下万寿无疆!”
魏帝早已直好身,挤出一抹笑,问道:“胡爱卿求见,有什么事啊?”
胡白庭谏道:“如今姚侃已判流放,虞启已掌管镇海军。四海承平,社稷安定,外兵不宜留都,应回防徐州,镇守东境,以免生变!”之前他是怀疑陆渔和二皇子有联系,今他已证实,便谏魏帝,想将陆渔及镇海军赶回徐州,以免生起祸端对他不利。
魏帝细想,颔首道:“也有道理!但这是大事,还是放到朝上去议吧!”
胡白庭道:“陛下,此事就不必放在朝议了。臣认为由陛下决断就好。这是兵部郎中韩无为的奏折,请陛下一阅。”
总管太监将奏章呈给魏帝。魏帝打开阅览。
“近日来镇海军军士多有扰民,已惹得郊外百姓怨声载道。所以,还是速速将其调回徐州好,迟则生变啊!”胡白庭找白鹿山庄的人扮作百姓,去讹了镇海军,后还恶人先告状告到了京兆尹。京兆尹是中立派,深知内情,揣着明白装糊涂,谁也不得罪。胡白庭没辙,便让自己的人兵部郎中韩无为上奏,自己亲自入宫促成此事。
魏帝看好点点头,道:“好吧,就照你所言,朕今日就下旨!”
圣旨当日送到镇海军。
陆渔接旨后犯愁,一想就知是胡氏的手段。再三思考后,唤来了叶离。
“你叫我来干嘛?”叶离剑撩开挡布,进来便问。
“我想让你到帝都一趟,将圣旨的意思传达给二皇子。”陆渔将圣旨抄了一份,递给叶离。
叶离拿起圣旨观了眼,又扔下,捉过信揣进怀里,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
“小心眼线!”直至那道倩影消失,陆渔才收回目光。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