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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郊大营,在更早的时候,中军帐上便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此人正是白果。
窦胜戒备地望着白果,“是侯爷叫你来的?”
白果摇了摇头,“慕容忧已经死了。”其实他还没收到消息,只是确信自己殿下的手段。
“你说什么?!”窦胜骇然变色,而后又以为是白果糊弄他,又笑起来,“你以为本将会信你吗?”
白果依旧不慌不忙道:“如果我说,杀慕容忧的人,是谢山木呢?”
谢山木这个名字,在归安侯府派系中也只有秦琪、肖铩、斐彤和他知晓,窦胜惊得撑案而起,杀气腾腾地瞪着白果,“那你究竟是何人?”
白果表露身份,“大夏九皇子赫连城殿下麾下,白果!”
窦胜听话,拔剑而出,指向白果,“夏人!你冒充侯爷信使有何目的?!”
白果丝毫不惧,冷笑道:“劝将军归降我家殿下。”
窦胜微愣,冷厉一笑,“你叫我叛国?说什么屁话?!”
白果步步向前,“你跟慕容忧合谋,软禁陛下与皇后,密谋篡权。你认为,郭荆容得下你?你觉得,你还有别的路么?”
窦胜身形一颤,恐惧之色快速滋生,手臂也无力地沉下。
于是乎,在白果的策反下,窦胜下令集结三万宿卫左营,朝帝都进发。
······
郭荆与田冰筱、慕华乘舟出了帝都,弃舟上岸,在外面有一件租马行。仨人冲进里面,也不管什么手续不手续,把坊主和员工从睡梦中扯了起来,在坊主气急败坏间,认下一袋银子,要了三匹马。但是临走的时候,慕华却没有上马,她表示要留在城外等待商昭。
于是乎,郭荆和田冰筱相识一眼,也不好说什么,俩人翻身上马,在茫茫黑夜和夏雨中,沿着官路,朝北边而去。
北郊大营离帝都二十里,步行一日可到,急行军半日可到。
可现今别说是一日,就是半日,郭荆都觉得太迟。他拼命地挥鞭打在马背上,马儿在嘶鸣中疯狂地朝前方奔驰,快到雨水打在脸上都隐隐作痛。
骑马急行,半个时辰便到了北郊大营,关卡上的哨兵截住了郭荆俩人。郭荆表明身份,亮出令牌,即刻通过关卡,进入军营。
其时,陈野正在帐中来回本走,嗅觉敏锐的他感觉到自归安侯刺杀案后,帝都过于平静了。两日前,他收到郭荆吩咐人暗中送来的书信,即叫他开始枕戈待旦,密切关注帝都动向和防备南郊大营。由是这两日,他一直心中不安,特别今晚最为惊悸。当他停在帐口位置,看到疾步而来的郭荆的时候,他神色一变,惊讶道:“郭尚书,您怎么亲自来北郊大营了?”
郭荆长话短说,脸色沉重地道:“大夏余孽赫连城追杀陛下,以假皇子窃立东宫,意图谋反。陈将军,你即刻起兵,随我赶赴皇城,清君侧!”
陈野听后,惊讶地吸了一口凉气,而后毅然拱手道:“末将,遵命!”
本来大军在陈野令下,近来一直是处于战备状态,所以收到动兵命令之后,各营往下传达,一刻钟的功夫便全部动员起来,而半个时辰不到就整装待发于辕门外,等候命令。
天雷滚滚,滂沱夏雨。
望楼的灯笼光亮是微不足道,营地上的篝火也都熄灭。在闪电的映照下,只见三万宿卫右营,将士冒风迎雨,立于泥泞地上,披坚执锐,目光毅然望着将旗的方向。
陈野激扬而喝:“将士们,夏贼作乱宫城,试图弑君,罪不容诛!尔等,立即当随本将,随郭荆郭大人,勠力剿贼,救圣驾,清君侧!”
众军齐声高喝“救圣驾,清君侧”,其音可盖雷鸣。
“沧人尚败于我军威之下,区区亡夏,百足之虫耳,虽死而不僵,却有何足道哉?”郭荆目视众军,激扬一番,便对陈野道:“陈将军,出发吧。”
陈野点点头,拔刀而指,烈声道:“全军听令,全速向帝都开拔!”
于是乎,三万大军掉头,在风雨的掩盖下,杀向帝都。
两个时辰后,已经到了卯时末,快到辰时。夏旬早亮,平时早已天放光的时候,这个时候天色还是阴沉沉一片,虽然雨水下得没这么大了,但依旧零星细雨不断,风也依旧吹得啸响。
帝都北门此时大门紧闭,未到辰时,不得开门,是正常的。
但是郭荆却嗅到了不正常的气息。每逢城门将开未开的时候,总会有商贾工农聚集于城门处等候,通常会吵嚷不止,百步之外皆可闻,雨时亦如此。而今早,太过安静了。
郭荆举起了手,“停!”
陈野虽然不知道郭荆为何如此,但他立即转身高声一喝,部将也将命令一层层传了下去。很快,大军在城外停了下来。随即他对身边一名小校说了几句,小校得令,即策马飞奔至城下,呼喊了几句话,即问城门校尉何在?
忽而,城头上冒出一列军队,领头的将领正是窦胜,身旁站着的是白果。窦胜将一个人头抛下,大喝:“北门守将连通慕容忧作乱,已经被本将绞杀!”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窦胜表现得淋漓尽致。
小校捡起人头回去,陈野一看,认出了是自己的部下。
郭荆脸色很难看,他此时想不明白,究竟之前的推断哪里出错了,窦胜为何与慕容忧决裂?这么一来,之前的盘算就满盘皆输了。这个时候唯一的胜算,那就是元尧,只要元尧没死,或者没落在赫连城手中,便有翻盘的可能。可是,这样的可能,一墙之隔,便是虚无缥缈。
陈野脸色也很难看,毕竟死的是日益相处的兄弟,但更加多是担心,“郭大人,城被窦胜占了,我们该怎么办?”
郭荆望着巍峨的城墙沉思了许久,也没有想出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至于强攻是绝对不可能的,帝都这样一座坚城本就不易攻下,何况攻守兵力、战力相当,更是绝无下城之机。于是,他只得道:“城外扎营。”
于是乎,三万大军后退三里,在距离帝都五里的地方扎下暂时的营地。而帝都城上的窦胜显然也没有主动出城发起攻击的意思,看来今日两军是打不起来。
中军帐门口,目光从忙碌的军士身上,转到远处的帝都城廓上,郭荆心情既凝重,亦深深担心起来。他担心陷在二更天手上的老父亲及郭府之人,也在担心自家妹子会做错事。在这丝担心中,他有一丝庆幸,庆幸岳家及儿子岳悦早已搬离帝都,回了家乡,否则他不知会不会坚持得下去。
田冰筱就站在郭荆身边,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于是安抚道:“别担心,只要你还掌着大军威慑,赫连城可能不会对郭家下毒手。毕竟,郭皇后名义上是假太子的母后,郭家也是假天子的母家。赫连城这点,也不能够不顾忌。”
郭荆点点头,“话是这样说,但现在我已无良策破城救驾!”
田冰筱也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一骑骏马从东北边向营寨奔来,正是商昭夫妇。要奔入营地时,却被守军拦住。巡查建营的陈野听到动静,便上前去询问,问出身份之后,连忙带人入营。
慕华扶着商昭,随着陈野,脚步蹒跚地来到中军帐。
郭荆一看,连忙去扶,“大师兄?”
商昭全身都是湿透的,是刚从念慈河爬上来。沉下念慈河后,他失去了意识,随着河水漂出了城墙,沿着外河一直漂。
后来,在马行等了许久的慕华不放心,便骑马沿着外河一直往上去。不曾想,见到了自己夫君漂在滚滚河水里,她就将商昭给捞了上来,带回了马行。在马行里,给商昭喝了一碗姜汤,然后商昭就苏醒了。商昭放心不下郭荆,便焦急地上路,在中途遇到了宿卫军斥候,才得知窦胜已经到了。
商昭身上有多处皮肉伤,抬了抬手,“没事,和赫连城打得两败俱伤,做了落汤鸡。不过,此人还真是个厉害角色!”
见商昭尚能调侃,郭荆心中稍安,便问:“那赫连城呢?”
商昭凝色一思,“也掉进了河里。我没事,以他的身手,应该也还活着。”
郭荆叹了口气,“可惜了。”
“半个时辰前,窦胜就引军到了帝都,比我们早了一步。”
“他来得这么快,或许与慕容忧、赫连城之间决裂有关。”
“慕容忧死了,赫连城也还没回复元气,那是不是招降窦胜的机会?”
郭荆摇了摇头,“窦胜已经投靠了赫连城。此人有野心,懂得趋利避害,其实与慕容忧没有什么本性上的区别,所以才能走到一起。大师兄你别忘了,窦胜与赫连城无冤无仇,而与我们却有小师弟之仇。”
商昭愕然,他确实没想到这么深。不过,说到了陆渔,他双眼一亮,“要不·····我们写信,叫小师弟现身北上吧?用兵的事,他在我们之上。”
“即使师弟知道帝都之乱,就凭他一人,只怕来了,也无能为力。更何况,从蘅州到辅州,还需要时日。”郭荆叹道:“也只能这样了。”
陷入绝境,众人低下头,情绪低迷不已。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