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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慕华她很可能被藏在了梅花堂?”商昭捉到了些许希望,有些紧张。
“这个我不清楚,我只是知道梅花堂就在古道山下而已,其他得看各位如何判断了。”田冰筱摇了摇头。
“我现在就赶去梅花堂!”商昭转身就要走。
“大师兄等等!”陆渔脸色狐疑,“我觉得这其中有蹊跷。你们想想,送信那人用梅花堂的手法,似乎就是为了让我们自己去发现这一点”。
郭荆一下子明白了陆渔意思,“照这样来推测,梅花堂有可能已经布下伏兵”。
陆渔又道:“不仅如此。如若我们真去梅花堂救嫂子,肯定是暗中前往,不能打草惊蛇。这样一来,去的人也就我和大师兄,羽林卫和二师兄必然原地停留或按原计划前行。那么使团这边也就空虚了。”
郭荆脸色一凛,“风瑶部兵马未到,三百羽林伤亡不轻,霍开城又不能过于深入羌州腹地以免引起沧军猜疑。在此期间,确是危险重重”。
一边是郭荆,一边是自己妻子,商昭不禁左右为难,“那该如何是好?”
陆渔踌躇打转,想到一计,停下脚步,对田冰筱拱手道:“田姑娘,或许还要麻烦你一趟了。”
众人又齐刷刷向田冰筱望去。田冰筱显得有些意外。
······
古道山脚下,青葱玉翠。一座山庄拔地而起,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虽然大家一眼望去便知人工雕琢的痕迹过重,但在北境苦寒之地已实属难得。山庄内外皆有衣饰相同且为灰色的江湖人士把守,这里便是梅花堂的总部梅花山庄。
在庄子深处,一个白衣人立在高抬外延廊间,抱着墨剑,凝望外面的雪山。一个紫衣男子惴惴不安从连接北口的楼梯间转出,此人便是梅花堂堂主梅千叶。
“赫连大人,都已经安排好了。”梅千叶来至赫连城身前,躬身一礼,那眼皮微微一抬又快速低下。他永远也忘记不了,那一晚初见这个神秘人时的情景,至今还时不时发噩梦——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他的生辰寿宴,阖庄开宴欢庆。这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屋顶降临大堂中央。十余个长老和几百麾下弟子上前围堵,竟被这个人一人一剑全被击伤,最后竟全无反抗之力。当这个人提着滴血墨剑一步步向自己逼来的时候,他的心是静止的、死寂的,以及心惊胆战的。因为,他从未看见过这么可怕的人。
“很好!接下来就等着客人自己来吧。”赫连城面无表情,看都没看梅千叶一眼。
“可······对面是出云剑客。就凭我梅花堂,万一······”梅千叶惴惴不安,完全没有一丝把握。
“怕什么!”赫连城有些不耐烦。
梅千叶被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赫连城冷冷一笑,再抬头眺望深山,吁叹:“靖军侯!”
梅千叶不解其意,许久之后发觉没有动静,待抬起头来时,发现眼前哪有什么人影。
······
使团车队继续前进,相比之前少了商昭以及田冰筱,还有一众古岳镖局的高手。行了几日之后,快到一座县城。此县城驻扎了大量沧军,故而使团在未得到风瑶部接应前,不敢擅自穿过,以免遭到有心人的迫害。在当晚,使团露宿于一个山脚下,点起了篝火,扎起了帐篷。四周由肖铩布置羽林卫警戒。
陆渔在帐篷外一堆篝火前坐着烤着羊腿。
郭荆在医师换好药后,从帐篷里走出,坐在陆渔旁边。他束了束厚厚的外袍,担心道:“仅凭大师兄一个人,面对狡诈的赫连城,胜数未可知。即使你令得雪虎营在外策应,我也始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陆渔在烤着一个羊腿,烤完之后递给郭荆,“起码大师兄那儿还有雪虎营,你这边也危机四伏,我更加走不开。现在我们离羌州城还有五六日的行程,附近就有一个沧军屯兵之城,霍开城已经不能再深入。此时若是遇到慕容词那派的兵马,后果不堪设想!”
忽而一只信鸽从黑夜飞来,落在旁边的树枝上。陆渔抬头望去,不由神色一动,连忙站起吹起一个口哨。那信鸽闻知,顿时朝陆渔飞来,落在陆渔抬起的臂膀上。陆渔取出密信,打开一看,顿时喜上眉梢。
郭荆放下羊腿,站起来,“霍开城传来的?”
陆渔将密信交与郭荆,“霍开城说,他接到我的信,已经派精锐人马朝使团赶来。按时日算,他们这几天会赶到”。
郭荆也难得露出一抹笑容,“如今金晖侯在大沧内部争得议和舆论,慕容词不敢过于明目张胆派人截杀使团。等护卫到了,也足以抵挡赫连城的暗手,你就不用亲自来护送,可以回长信关去。说起来,你这个三军大帅,比我可重要得多,要是沧人知道你在此,怕是不顾一切来追杀,以绝后患······”话说到这里,他双唇一颤,似是想到什么,凝视着陆渔的脸色愈加深重。
“二师兄?二师兄?”陆渔觉得奇怪,由是询问。
“没错······当是如此!”郭荆双眸从混沌中醒悟过来,惊悸不已。
“什么当是如此?”陆渔更加迷惑了。
“我总觉得上一次刺杀,赫连城似乎只是在试探。如果说,赫连城也猜到了我们会参破他的意图,把我们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梅花堂后,你觉得他会怎么办?”
陆渔表情突变,“他还会寻找机会对使团出手!”
郭荆颔首,“这是必然的。可如果慕容词得知你也在使团里······”
“什么人?”恰在此时,负责守卫的羽林卫大喝,打破了营地的平静。
从东面传来密集的马蹄声,一众羽林卫全部警戒在山道口,肖铩也从帐篷中冲了出来。陆渔倏地转身,望见山道之东亮起千把只火把,且越来越近。一盏茶的功夫,一队沧军出现,打着风瑶旗号,前有一百轻骑,后面跟着近千步兵。
为首一将长相粗犷,威目虎视一眼营地,拱手道:“本将乃是风瑶部千夫长唐鬃,奉汗王之命,来迎接大魏来使。”
肖铩闻言,正要往篝火走,却被郭荆一个眼神制住。肖铩微微愣神,领会其意,回头冷冷问道:“有何为证?”
唐鬃从怀中取出一个令牌,道:“这是风瑶部的军令。”
肖铩接过细细一看,立时变脸,拱手奉还,笑道:“原来各位是风瑶部兄弟。非常之时不得不谨慎,还请莫怪!在下羽林卫中郎将肖铩。”
唐鬃笑道:“原来是肖中郎。不知哪一位是贵国使节?”
肖铩正要说话,陆渔站了出来,笑道:“我家将军护送使节大人在别处落榻,叫我等先行探路。唐将军不妨与我等歇一晚,等明日我等前去接应,再一起上路。”
唐鬃疑惑地打量了陆渔几眼,“你家将军?可是大魏靖军侯?”
陆渔完全一个军官模样,躬身道:“正是!”
唐鬃眼目泛喜色,朝马车望去,指道:“既然魏使不在,那马车又怎么会在此?”
陆渔笑道:“各位是风瑶汗王派来的人,我们也不怕各位笑话。先前使团遭遇刺客,命悬一线。我家将军定下李代桃僵之计,用以掩护。一旦我等遭遇歹人,即刻放出信号烟花,使团便会另外取道北上。”
唐鬃垂目想了想,又问:“那魏使何时可归?”
陆渔再答:“再迟迟不过明日日落,唐将军这么着急······难不成大沧有了什么变故?”
唐鬃赶紧赔笑道:“哪里!末将奉命行事,也是想问清楚,并无其他意思。”之后,他一声令下,一千人沧军悉数行动,就地扎营。
子时时分,陆渔巡视了一边营地,发现唐鬃一直瞪着自己,他手下的轻骑个个毫无睡意,看似在篝火前闲聊,实则时不时瞟目监视。他心下一沉,故意烤了一个羊腿,然后拿入军帐内头。
“他们不是金晖侯派来的人。大师兄说过,金晖侯和他部属从不承认汗王之称,即使现已失势,也只唤主君。”郭荆坐在帐中,愁眉凝目。
“他们的确不是金晖侯派来的人。”陆渔将这个羊腿放到一边,“我刚才一直在注意他们。这个唐鬃一直盯着行营,而且他手下的兵点燃的篝火,正好把我们团团围住”。
“你刚才的话虽然可以赚来片刻喘息之机,但过了今晚,又如何是好?”
“一者只盼金晖侯的人马可以及时赶到。再者,也盼望霍开城的人能在明日赶到。只要这两股力量有一股能够在明日日落前赶到,便可解燃眉之急。”
“这等于是听天由命哪!”郭荆不由一叹,继而望着陆渔,脸色肃然,“师弟,不管明日远水解不解得了近渴。你今晚趁着夜色,先行突围而去”。
“这不可以······”陆渔一急。
“师弟,你听着!你的安危关乎北境战情。一旦你出事,大沧八部的局势会立即逆转,届时纵使风瑶部有心,也阻止不了其他各部的南下之举。”郭荆紧紧握着陆渔的手,瞪着陆渔的脸,一字一字铿锵道:“家国存亡之际,可死国使,不可死将军!”
这时肖铩走进来,凝重地说:“郭大人,唐鬃在向弟兄们打探你们的身份。”
郭荆和陆渔俱一惊。郭荆急问:“可有暴露?”
肖铩抱拳道:“请二位放心,末将已事先和弟兄们打过招呼。”
闻言,郭荆才松了口气,令道:“你先下去,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肖铩应令而出。
郭荆又转而向陆渔道:“师弟,不要再耽搁,你快走!”
陆渔摇了摇头。
郭荆急了,取出怀中一把匕首就抵在自己项上,威胁道:“你不走,我不用沧人动手,立刻就血溅当场!”
陆渔慌神,“大师兄,你先放下······好!我走!”倒退着脚步,陆渔既担心又不舍,在帐篷进出口处停了许久,终是咬紧牙关掀开帘子而去。
郭荆绷紧的表情骤然一松,匕首坠落地上。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