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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之是不是好人?
祝月华很怀疑,但并不是一定要弄明白。
她需要知道的是,这位少爷是在羿风寨夜宴的比武招亲上,当着所有嘉宾面击败了自家小姐的男人,是自家小姐的未婚夫婿。
而她自己,是从小跟着小姐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卫。
旁的霁月军,都是小姐学艺归来后,在羿风寨挑选。唯有她,是那年小姐路过临州,把她从人贩子手里买下来的。从那之后,她跟了小姐整整十年。
所以,祝霁月要她做林安之的贴身护卫,她没有任何拒绝就做了。
但是贴身护卫要怎么做,那她就有自己的判断。
看着远远跟着自己的祝月华,林安之叹了口气,揉了揉鼻梁。
心头琢磨着,以后做事且不可那么肆无忌惮,祝霁月身边这些小丫头,平日里一个个恭敬老实,真到了这种时候,就能看出来,自己在她们心中的形象只怕颇为不佳。
回到屋里,就让人找来了李雯。
一听说林安之让她做官,李雯就是一阵欢呼雀跃。
不过林安之倒是有些别的顾虑:“张扬他们不是在找你指点武功吗,现在怎么样了?让你跟着我,会不会耽搁了这事儿?”
李雯撇了撇嘴,颇有些委屈地道:“别提了,头两天一个个还兴致勃勃的,这几天都没人来找我了。”
林安之心头打了个突,忽然就想起这位小姑奶奶的脾气:“是不是你出手太重了?”
李雯难得的有些发红,捏着衣角扭捏的道:“是他们让我全力出手的。再说了,我也没占他们便宜,每次都让他们十人一组一起上的。”
林安之听着,颇有些感伤,难怪这几天没见着张扬了。
“安之哥哥,这两天怎么见你一直愁眉苦脸的?”李雯好奇问道。
林安之沉吟了下,便决定把事情始末告诉她。
李雯搓了搓手,眼中闪过一抹狂热:“在银月城的时候,我便想着跟她过两招,可惜错过了,没想到在皇城内竟然还有机会。安之哥哥放心吧,她若是出手,由我来对付便是。”
林安之难得的板起了脸,教训道:“若非必要,绝不可招惹她!先不说她圣芯庵入世弟子的身份,即便是个人修为,也很有可能是八品宗师。你和她动手,万一有个闪失,我怎么跟李老伯和林师傅交代?”
李雯吐了吐舌头:“我知道啦。”说着,犹豫了下,便接着道,“安之哥哥,可是觉得缺人手?”
林安之皱眉道:“倒不是缺人手,缺的是高手。张扬他们跟着霁月修炼了这么些日子,霁月军那套合计阵法学得也很是不错。但受限于本身修为有限,对上一般士兵的时候自然是占尽上风,但若是对上同样学习过阵法的高手,那便危险的很了。”
李雯想了想,道:“安之哥哥,可想过跟师傅说一声?”
“师傅?”林安之一怔,又立刻回过神来,“你说林师傅?”
李雯点了点头,道:“师傅的徒弟虽说只有我一个,但训练的死士可有不少。”
这话说得林安之心头一动,林韧在老宅子是个很特殊的存在。平日里基本不在老宅子里活动,很少能见着他,但是他每次都仿佛是很匆忙。以往没多想,现在听李雯这么一说,才明白,原来林韧是负责给老宅子训练死士的。
琢磨了半晌,林安之还是摇了摇头:“不是时候,爷爷既然没让林韧师傅帮忙,想来是觉得此刻不适合动用。”说着微微一顿,接着道,“不过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
第二日一早,林安之早早的便出了门,在他左右跟着的,自然是李雯和祝月华这两个小丫头。
不得不说,两人穿上官服还真有些别样的风情。
祝月华自然不必说,她本身材高挑修长,身上颇有几分祝霁月的冷凝气质,黑色官服加身,将她曲线勾勒得更加修长,配上那清秀的眼眉,当真是英气逼人。一路走来,引得无数人侧目。
李雯看着是有些不伦不类,她原本身形娇小,南院中的小吏哪怕是取的最小的一号,给她穿上依然是大了不少。这官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宽大,但搭配着她那张仿佛是永远长不大的娃娃脸,反倒是可爱至极。
以张扬那狗腿的话便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也不好说是谁更俊俏。
这话刚说出口,林安之就笑吟吟的让李雯跟他切磋了一番,把这些天欠着的训练一次给补了个齐。
当张扬躺在床上哀声叫唤的时候,林安之的马车便已停在南院衙门的大门口。
带着两女进了那小屋,便安排两人左右随侍。
祝月华原本便是祝霁月的侍卫,这种工作和平日的并没什么两样,自然是毫不在意。倒是李雯,平日里活脱惯了,竟然也耐着性子忍了下来。
到了临近中午时分,林安之便招来了小吏,取出一个盒子交给他,吩咐用密谍的渠道,最快速度送往出云县老宅子,夹在里面的还有一封家书,让直接交给老太爷。
小吏面色有些古怪,南院密谍行事向来是狠辣果决,绝不掺杂一丝个人感情。像这般明目张胆公器私用的,面前这位还是南院开衙府以来的第一人。
至于这位大人身旁两位,一个眉清目秀面容俏丽,一个神态娇憨眼眉如画,南院紧身的黑色官服罩在身上,更是把曲线勾勒得凹凸分明,两人就差没在脸上写着“我是姑娘”四个大字。
早听旁人说过这位新来的巡察使大人是个狂人,公门里找姑娘唱曲儿也已是惯例,没想着到了南院这种森然冰冷的衙门口,竟然还敢这么做。
但这些也轮不到他个小吏来计较,应了声后就把东西送了出去。
林安之自然不知道这小吏怎么想,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中午时分领着李雯和祝月华出去吃了午饭,回到南院里就把桌子给清理了,躺在上面美美地睡了一觉。
酉时过后,这才带着李雯和祝月华离开了南院衙门口。
兴许是睡得多了,林安之此刻倒是精神奕奕。
“不忙着回去,先去个地方转转。”
“听凭少爷吩咐。”祝月华眼眉低垂,沉声说道。
对于自家安之哥哥,李雯自然更不会有意见。
跟老把式说了声,便调转方向直奔城南。行了约莫半个时辰,马车才在老把式的吆喝声中停了下来。
下了马车看了眼,祝月华的脸上便泛起了淡淡红晕。而李雯则是满脸兴奋,拉着林安之的手轻轻摇晃。
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小楼。抬头看去,就见高楼凭栏处俏丽身影穿行其间,偶尔可见轻纱舞动,曼妙若隐若现。更有丝竹调笑声从楼上传来,只是一眼便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在小楼门口红底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薰兰坊。
祝月华不经意地看了眼林安之,心说怪不得还没出南院就让我们换了男装便服,原来是要来这种地方。
不过,今晚这事儿是不是要向小姐禀告?
祝月华柳眉微颦,心头有些犹豫不决。
不得不说,林安之虽然惫懒,但毕竟是老宅子出来的小少爷,是真正的名门贵胄,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贵公子风范。
身旁的李雯和祝月华虽然穿着护卫模样的衣衫,但也俊俏可人,任谁见了都心生好感。
因此三人下了马车,只是稍稍顿足,立刻就有龟奴迎了上来。
和一般青楼的鬼奴不同,这人一身青衫,说是龟奴,反倒是像斯文的读书人。他走到林安之三人面前,带着礼貌笑容躬身行礼。
“今日薰兰坊中有名伶献唱,若是巡察使大人有意,不妨随小人入内观赏。”
林安之倒是不奇怪被看出了身份,薰兰坊是皇城老字号,且是能赚钱的老字号,那理所当然该知道现在风头正盛的都有些谁。
南院密谍巡察使品阶不高,但权柄极重。
他轻笑抬手:“带路。”
进了薰兰坊的大门,立刻就有手提灯笼的青衣姑娘过来招呼,龟奴行礼告退,那姑娘便领着三人往里间去。
“这就是青楼的姑娘啊?”李雯满脸好奇,悄悄地问道。
说来,杨絮和杨大家她都是见过,也知道她们在经营清雅居。但往日里见面都是在老宅子里,无论是杨絮还是杨大家,都举止端庄大方。即便是唱曲儿弹奏时,也是一派名家风范,全然没有风尘气息。
至于说近在咫尺的清雅居,李雯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不经通禀就跑到那里去。
祝月华那更是神情紧张身体紧绷,跟着少爷逛青楼,这种事便是做梦都没敢想过。她现在心头叹气,回去若真是把今晚的事情禀告给了小姐,少爷会如何不好说,但自己多半会被责骂死。
跟着青衣女子往里走,渐渐的便听到悠扬歌声传来。林安之心头惊异,这声音听着怎么就有几分耳熟。
到了一席布幔前,青衣女子欠身行礼,站到了门旁。
林安之随手摸出赏银打赏,这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就见这布幔内是一间宽阔的房间,房间内装潢素雅,墙上悬挂着各种名画。
在房间最深处,隔着屏风,一名女子怀抱琵琶轻声歌唱。
见到这一幕,林安之终于是想起来了,在半雪河那艘画舫上,见着的不正是这名女子吗。
记得好像是叫苏皖。
正想着,忽然就感到旁边似乎有一道目光正盯着他。
转头看去,林安之就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当真不是冤家不聚头,那坐在中间最佳位置的,竟然是曹云。
两人是敌非友,期间甚至还有过几次交锋。
林安之长街遇伏,险些身死,之后祝霁月寻仇再次中伏,被曹云的人伤了右手。
不过之后林安之也是毫不客气的回击,水月街深处宰了一名疑似曹云手下的谋士。银月城城主府大堂中,更是直接命苏菁一剑斩了曹云手下高手尚青禾。
至此,两人的梁子算正式结下。
只是没想到一别经年,再次见面竟然是在这烟花之地。
曹云面带笑容,朝林安之点了点头,林安之自然也是微笑抱拳还礼。
心照不宣。
寻了个僻静角落坐下,便有侍女送来了茶水糕点。
“这就是那个曹云?”李雯低声问道。
她虽然也去银月城呆过一段日子,但还真没和曹云碰过面,只是听祝霁月和苏菁形容过他的样子。
“嗯。”林安之应了声。
“要不出去了,我悄悄……”
林安之被吓了一跳,低声道:“别轻举妄动,这是大魏皇城,会惹出大乱子。”
李雯嘟了嘟嘴,配着那男装却越发的可爱。
话语间,一曲结束,场中响起一阵掌声与喝彩声。
便有十六名侍女托着盘子从后堂走出,沿着席间走过。
盘子左侧盛放茶水,右侧放着美酒。若是客人取了茶水,便表示表演平平,那自然不会给打赏。若是取了美酒,那便是如饮甘酿,便会取了赏银放在酒壶的位置。
这是薰兰坊的规矩,也是做生意的规矩,与人面子便是与己面子。
至于说来客会不会囊中羞涩,那便不在考量中。若非富商名流,根本没资格走入这厅子中。
自然,薰兰坊开业数十年,还真不曾遇到过不给赏银的。即便是真不满意取了茶水,也会放上些许赏银,免得落个骂名。
有句俗话虽然难听,却很有道理:抢不抢要饭的碗,坑不坑婊子的钱。
逛青楼不给钱,便是乞丐也会看不起。
当侍女托着盘子从林安之身旁走过,林安之摸了张银票,便准备放进去。不过微微一顿,就又收了回来,取了茶水,眯起了眼。
那侍女也有些诧异,不过依然是恭敬行礼,缓缓退下。
大厅虽然宽敞,但总共不过十六席,一席一侍女转职伺候着。赏银给是不给,旁人启事也很难注意到。
但奈何林安之身旁两名侍卫太过扎眼,这场中都是风月场中老手,自然一眼就能看穿那男装下的俏丽美娇娘。
所以当林安之收手的时候,立刻便引来了注意。
“这是哪家的公子,眼界如此之高,连薰兰坊的曲子都不入法眼。”便有人站起身来,冷声说道。
这话落下,所有人都好奇地左右张望,很快便把目光集中到了林安之这边。 我的快意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