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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胖子情况非常危急,不能再拖。而憋宝又有规矩,鸡鸣不露头,实实在在我拥有取玉鼻膏的时间,也就今晚与明晚,拖到后天晚上,估计左胖子真翘辫子了。我告诉须弥勒,今晚出发。
须弥勒说太急了,他还准备去包扎一下伤口,我说如果死不了的话,我带点纱布、创口贴什么的,你对付一下。须弥勒只好答应。
小紫很担心,想同我一起去。
我交待她务必在家门口守着左胖子,白衣煞灵指不定什么时候来,她很听话,点点头答应。
小黄爷蹦蹦跳跳要跟着我。
我很喜欢这小家伙,关键时刻能救命,叫它赶紧到兜里来。
玉鼻膏属于地宝。
憋地宝与憋天灵有区别。天灵是活物,能跑能动,需掌握天灵出没规律,选取抓捕时机,有时还会伤人,很让憋宝人头疼。而地宝是死物。长在灵气韵秀之地,取容易,但关键要讲究技巧,不能伤到地宝的根茎。同时,要掌握天干地支阴阳气息之消长变化,在合适时点弄出来,才有效用,否则就是废物一坨。
比如上年份的参宝,强调“须是皮条长又清”,整颗参宝最大的价值,在那一两条清长的皮条须,须一断。参宝丧失了最重要价值,功效如普通党参。《红楼梦》里,林黛玉治病吃的“冷香丸”,药备齐之后,需雨水日雨水、白露日露水、霜降日白霜、小雪日雪花,各十二钱,作为药引,错过这些时点,无用。
憋地宝也是一样,时点一误,功亏一篑。
玉鼻膏必须在公鸡第一声打鸣之时,连根从井底拔起,用三尺红布包裹,打好结,不能沾一丝水,并在正午时分打开晒太阳一小时,才有效用。
具体原理不知道,但书上就是这样说的。
黑壳哨、百足香、钻地钩、弯刀、红布打包带好,考虑到怕井底有水,我特意带了一双下河用的防水高绑靴。刚想出门,小紫却拉住我,用手指了指神龛上的一堆符咒,说少爷,碾子寨听起来就邪门,你还是带点你朋友的符咒去。
我寻思也是,三清祖师雕像被许可琴这婆娘丢了,回来之后,左胖子离开我去吃趟猪脑花,白衣煞灵就前来蛊惑我,确实防不胜防。何况,此次又仅我自己去,不带上点防身符文,万一碰到脏东西,逃无可逃。
可那些玩意儿,我也不知道哪张才行。
小紫说,里面有一张红色的。你带上。
我只得听她的,找出里面唯一一张红色符文,踹兜里。
小紫却神色紧张,往后退了几步。
我问她咋了。
小紫说红符太过霸道,她不敢靠近。
我冲她笑笑,叫她好好守家。
小紫一脸担心:“少爷,我等你回来!”
我点点头,出门而去,顺路在一家餐馆买了一头大红公鸡。
见到须弥勒,发现这家伙额头破皮,眼眶红肿,鼻子还塞了一团纸,看来被打得不轻。
须弥勒估计被打习惯了,心态非常好,对自己一身伤痕满不在乎,笑呵呵地问我为啥这么急。
我把带来的药包丢给他,叫他简单处理一下,并把此行计划告诉他。我的打算是。今晚进碾子寨,找到老井,摸出玉鼻膏的位置,如果顺利,第二天凌晨公鸡打鸣之前,将玉鼻膏从井底取出。
须弥勒表示同意。
我本想开死胖子金杯车去,但找遍房间没找到车钥匙,只好打车。可我们叫了几辆车,司机一听到去碾子寨,均疯踩一脚油门,哧溜跑了。
须弥勒说,看吧,那地方可邪门呢,整个村也就只剩下一两户无儿无女没能力搬走的老人家,压根没人愿意去。
我见实在无法,只好说了碾子寨附近一个村子名字,一个中年司机皱着眉头,连续抽了几根烟。在我价钱加到三倍之后,他才叫我们上车。
车行近两小时,在午夜时分,司机把我们放在碾子寨隔壁村子,车屁股一甩,留下一道青烟,跑了。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走路。
越过十余里的乡间小道,总算来到了碾子寨村口。
村口毫无声息,死气沉沉。
如果不是说这有个村子,我还以为来到了荒郊野外。
糟糕的是,天上竟然下起漂泊大雨。
出门太急。也没想到下雨这茬,只得跑着躲雨。
手电筒一照,刚好发现前面影影绰绰有一栋破败的建筑,而附近又无其它地方可避雨,我们蒙着头跑了进去。
进去一看,里面枯枝败叶淤积,断壁残垣,横梁断裂,中间有一个殿,上面还摆着神龛,神龛后是一个破败雕像,雕像已经没有了头颅,只有半具身子,像身上面小孔林立,估计是被雨侵虫噬多年所致。
荒村破庙。
内心打鼓。
我叫须弥勒用鼻子闻一下,看看有啥问题没有。
须弥勒掏出塞鼻孔的纸,背着双手,左闻右闻之后。眉头突然紧皱。
我以为有啥问题,忙退后两步。
但须弥勒说,谢堂主请放心,这地方既没有鬼怪,又没有野兽,非常干净。是躲雨的好地方。
我望了望外面瓢泼的大雨,寻思也没别的办法,先把阵雨躲过后再说。
上下打量了一下那神龛后头的雕像,发现底座上刻着几个字:“苗大娘。”
这几个字一出现,我心里不由地“咯噔”一下。
胡黄白柳灰,老百姓口中统称“五大仙”。这几类动物。既然好歹叫仙,证明它们附体人身,拿法看香,多少会办点好事,有一些群众基础。可有一种动物,不在五仙之内,却常修炼成精,老百姓一直都骂它为妖。
什么动物呢?
猫。
这玩意儿神秘、邪门、凶恶。
至少迄今为止我没听说过成精之猫有啥好事迹。
民间百姓有供奉猫妖的,多半也是迫于无奈,毕竟它会害人。猫妖性格也有点变态,不让人称呼它为猫,且不喜欢“仙”这个字,喜欢别人称呼它为“苗大娘”。
我们躲雨的破庙,敢情就是之前须弥勒提到碾子寨给村民撒尿供水的猫儿庙!
“确定这里没啥问题?”我心里发虚,再次问须弥勒。
须弥勒笑着说:“谢堂主咋不相信我来着?五星灵官外号不是白来的,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我见他如此笃定,不疑有它,安心躲雨。
天空炸雷阵阵,雨势反而越下越大。
我斜眼看去,发现神龛底下并排坐着几个胖乎乎、圆鼓鼓的泥娃娃。
一数数,整六个。
“神庙案底胖娃娃,拴来一个抱回家。姑娘肚子鼓圆了,回到神庙插萱花。”
黄河边,旧时有拴娃娃的习俗。
讲有的男女结婚多年。不管在床上怎么折腾,女方肚子始终大不起来。说明这家人待神不虔诚,神不给他们送子女。遇到此情况,老一辈人一般在正月斋戒到元宵,十五那天,起个大早,焚香沐浴,准备大桶香油、上好供香、一尺红布、一驴车五谷以及功德钱,赶到神庙里,烧头香,买红绳。
那红绳头上打个小套,拿来拴娃娃用。
一番祈告完毕。拿着红绳,闭着眼睛去拴神庙案底的泥娃娃。套中一个,立马用红布蒙着娃娃的眼睛,抱家去,供奉在小夫妻的床头。据说,通常情况不出仨月,女方准会怀孕。女方怀孕以后,买上萱草,插在神庙的门缝里。
萱草代表母亲,意思那娃娃是神给送的。
神庙门缝里的萱草越多,证明神送娃娃越灵验,朝拜之人亦众。
可这猫儿庙里的苗大娘,也能送娃娃?
我不由觉得有点好奇,拿着手电筒朝那六个泥娃娃照去。
一照之下,心里反而发起怵来。
那六个泥娃娃,身上用黑绳子给绑着,似乎担心泥娃娃挣脱。黑绳子绑的很死,有几根绳子,勒的泥娃娃身子都凹进去了,显然被人故意为之。
老百姓视泥娃娃为福星,匠人在做泥娃娃时,与塑造神像金身一样,都会怀着无比虔诚之心,三叩九拜。泥娃娃造型也尽量向小孩靠拢,讲究灵动、活泼、敦实,怎么好端端的会被黑绳子绑起来?
再一照泥娃娃的脸。
不知是猫儿庙屋顶破陋漏下雨水还是其它原因,泥娃娃的脸上全挂着水痕。
那模样……。
它们在哭?!
“爸爸,别拿手电筒照我啦。我有小几几,你把我抱走吧!”
“你别抱它呀,抱我,我虽是个女孩,但长得很好看,爸爸你来抱我呀!”
耳边突然传来小孩子带着哭腔,颤声说话的声音。 我当土憋那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