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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哗啦啦而下的砂石望地牢栅栏外面一看。
张三少爷正在开地牢大门,边开边焦急地说道:“莺莺,莺莺……你到底在哪儿?!”
秦莺莺脸色一喜:“你怎么来了?!”
门“哗啦”一声被张三少爷给打开了。
我大喝一声:“全体冲出去!”
所有人发了疯一样往外面冲。
正在这时,张三少爷手里拎了一个包裹:“谢兄弟,孟瞎子头颅在此,江湖规矩,说到做到!”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给我讲孟瞎子之事?
“你留着纪念!”我赶紧招呼大家往外狂冲。
张三少爷表情怔了一怔,对我不要孟瞎子的头颅显得非常不可思议。
秦莺莺焦急对他说道:“傻子,快跑啊!”
张三少爷方才反应过来,把头颅猛地一丢,跟着我们往外狂奔。
跌跌撞撞跑了好长一段距离。总算出了溶洞,后面的溶洞口已经彻底坍塌了,有几个憋宝人,被永远埋在了溶洞里面。
可此刻我们也顾不得其它了。
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前方是一个高耸入云的祭台。
祭台之上,是房子一般大的朱厌兽雕像。朱厌兽雕像之上,有一个魔女雕像。而祭台的四周,成千上万化虚之境异兽,长相古怪,恐怖异常,密密麻麻地排布着,它们全呲牙咧嘴。如同列队待战的士兵,气势高昂,煞气冲天。
红面具黑衣人站在高高的祭台之上,衣衫随风烈烈而展,彰显一派王者之姿,他见我们跑出来,哈哈大笑:“厉害,厉害!杀阎罗、闯奇阵、灭魑魅魍魉、救天下憋宝人。谢门主英雄之举,足以让天下人敬仰,老夫佩服,佩服!”
功劳全都安我头上?
“不过,那又如何?!都是开胃小菜而已!老夫苦心经营几十年,今日终到决战之刻,江山云雨,沧浪之水,天翻地覆,当真快哉快哉!”
我完全分辨不出他的声音。
非常之古怪,犹如不是嘴巴发出,而像是从腹部出声。
但又觉得无比熟悉,可一时半会儿,压根想不起来。
“砰、砰、砰、砰……”
急促而又摄人心魄的鼓点声响起。
阴魂工地时,我曾听到过如此鼓声,那是天锣之音。
“呜呜……”
可怖而又压迫的呼啸声从山底传来。
周围百鸟惊惧而飞,草木哗哗响动。整座慈山地动山摇。望下一看,罡旗烈烈、阴风冲天,常羽正坐在龙撵之上,脸色肃穆,目光灼灼,带领着上千阴兵阴将,从山脚下疾速奔赴而来。
“敢露出你的真容吗?!”我喝问道。
红面具黑衣人左右环顾了一下,压根不惧,用那古怪的嗓音对我说:“老夫与谢门主缘分颇深,自然见过!”
我没有看到小紫,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在内心深处,我非常希望小紫不要出现。
红面具黑衣人双手上展。冲天咆哮:“雄王霸业安可图,廿载隐忍为今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自古天下,能者得之。今天下英雄,齐聚于此,一网而死。老夫必将御领三界,万海归一,神天共贺!哈哈哈哈哈……”
笑声穿透天地,震耳欲聋。
难以描述的阴毒、萧杀与癫狂。
“杀哇呀……!”
一句类似京剧唱腔的长音,若狂风巨浪一般袭来。
所有人脸色大变。
成千上万化虚之境异兽,在红面具黑衣人召唤之下,已经开始疯狂地咆哮,躁动。
常羽站在龙撵之上。脸色无比阴沉,手一挥:“擂鼓出击!”
天锣鼓声再次响彻天地。
我破辟刀一挥,大喝:“天下盗门听令,杀出血路,求生图存!”
一时之间。
骇天灭地、短兵相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阴兵阴将以死复命,憋宝人各种奇门异法、毒药、咒语迭出。化虚之境异兽,类虎、类豹、类犀、类象……变幻莫测。或人、或兽、或鬼、或妖……穷尽万端。厮杀之声,伴随着狂风呼啸,雷电轰鸣,大雨突然倾盆而下,风声、雷声、雨声、水声、喊杀声、惨叫声汇成一片,简直欲将天地淹没。
不少阴兵阴将和憋宝人都已死去。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常羽上下翻飞,英姿极端潇洒,死在他手中的化虚之境异兽不计其数。
我、左胖子、陆潇潇,凶狠地杀出一条血路,向着祭台疯狂冲去。
常羽见状,猛然一掌向祭台拍去。
祭台晃动了两下。摇摇欲坠。
红面具黑衣人狂啸不已,口中念咒,不断地打诀。
左胖子一看到红面具黑衣人打手诀,整个人竟然像傻了一般。呆在原地怔住了,一动不动。
一头异兽凶猛地将他扑倒在地,张口就要向他的脖子咬去。
我们大声惊呼。
破辟刀猛地朝前一挥,将那只异兽的头颅斩下。
浓黑的血四溅而散。
陆潇潇一把拉起左胖子。你疯了吗?!
左胖子肥脸极端扭曲,表情无比惊异,一双绿豆眼呆滞无比。
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与陆潇潇同时赶到他身边,保护着他,疯狂地砍杀异兽,我大骂道:“生死攸关,快动手啊,你他妈抽什么疯?!”
左胖子喃喃地说道:“我……我师兄……”
说完,他不管我们,疯了一样跑向祭台。
我也呆了。
刚才左胖子看到红面具黑衣念咒语,瞬即就懵了下来,他竟然说红面具黑衣人是他的师兄柳乘风?
柳乘风会腹语,这是我在阴魂工地公交车上就见识过。
我突然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魔王之秘密,原本只有阮擎天与丛圣子道长知道。阮擎天把秘密告诉了阮家的后人九儿姐,丛圣子道长莫不是将秘密告诉了作为灵宝派大徒弟的柳乘风?
柳乘风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想统领天下?
一切都无从思考。
因为,我刚呆了一两秒。身子已经被两个异兽同时扑倒在地。陆潇潇惊呼一声,她扑到我身上,为我阻挡异兽攻击。
我心中一暖,正准备把她推开。
危急时刻,常羽赶了过来,两掌将异兽给拍翻。
常羽异常暴怒,双手抡大圆,嘴里呼啸一声。浑身泛出一股青黑色,一条巨大的黑龙,从他身躯中凶猛溢出,如同导弹一样,冲向了祭台。
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
祭台已经坍塌。
红面具黑衣人已经将脸上的面具扯下。
柳乘风!
果然是他!
害我中憋蛊诅咒的,竟然是左胖子的大师兄!
祭台坍塌之后,那个朱厌兽雕像,突然发出惊天的爆炸之声。
一头白毛红足,身躯若房子一般大的巨大怪兽,眼睛无比猩红,嘶着獠牙,发出震耳欲聋一般的疯狂嘶叫。随后,那个面纱神女雕像也随之爆炸。
我差点晕厥过去。
小紫一袭紫衣,面无半点表情。
她身姿异常灵动、潇洒,翻身骑到朱厌兽的身上。
朱厌兽如同一道闪电,疾驰而飞,呼啸着越过茂密的丛林,竟然向黄河边奔袭而去。
而此刻,柳乘风却在眼前潇洒了。
我和左胖子已经彻底疯了。
呼啦啦地往慈山下赶。
常羽脚踏虚空,赶在我们前面,向着黄河边猛追。
身后仍然是十殿阎罗阴兵阴将、憋宝人与异兽的惊天搏斗之声。
可我的脑子已经开始混沌,一切都是真的,佟天望并没有说假话。
小紫和朱厌兽已经被解封了。
她不顾眼前的战斗,骑着朱厌兽往黄河边呼啸冲去,必然有更大的对手在等着她。
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突然觉得内心无比之悲呛,小紫竟然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难道她已经不记得我了么?
昏天暗地的一阵狂奔,我们来到了黄河边上。
浩荡的黄河水面上,一个红衣飘飘、身材妙曼,秀发随风而荡的女子,站在九灵圣元异兽之上,手执一根银光闪闪的管插,正与骑在朱厌兽之上的小紫对持。
九儿姐。
…… 我当土憋那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