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撩虎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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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直腼腆内敛的师长荀忽然道:“大姐姐说的没错,父亲就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伟男子,无所不能,在我心里,任何人都及不上父亲万一。”
孩童稚嫩的言语,带着对父亲满满的崇敬,再加上他孺慕的眼神,任谁都不会怀疑他话语中的真伪。
老夫人慈和的笑着:“长荀真是个孝敬的孩子,你父亲百忙之中抽空教导你,一定要跟你父亲好好学,将来好光耀我们师家门楣。”
就连镇国公冷峻的眉眼都显出几分温和:“以后这种话可不能出去乱说,为父平日怎么教你的,出门在外一定要谨言慎行。”
师长荀低下头,失落道:“是,父亲,孩儿知错了,孩儿只是担心有了新弟弟,父亲就不喜欢孩儿了。”
说着说着他眼泪掉下来,哽咽道:“孩儿真的不想再回到以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我和姐姐还经常挨欺负,干粗活,姐姐冬天在洗衣洗的手都冻烂了,姐姐好可怜……”
欢快的气氛顿时凝固了,老夫人和镇国公脸上的笑容消失。
人群之后的很多下人纷纷惊慌的低下头,抓心挠肝的想着若是一会儿国公爷追究起来,他们要如何逃过一劫。
师玉璎脸色微变,惊慌的捂住弟弟的嘴:“长荀,你胡说什么,什么可怜不可怜的,这种话以后不准出去乱说,知不知道!”
说罢起身面向沉默的镇国公跪下,冷静道:“父亲恕罪,长荀还不懂事,请您千万不要计较他的胡言乱语,有什么错,女儿愿代弟弟受罚。”
镇国公顿了片刻才开口:“以前你们在府里一直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做下人干的活?”
师玉璎消瘦的小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个时候她抬头飞快的看了老夫人一眼,似乎被老夫人阴沉的脸色吓到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实话实说!”镇国公一声励喝,吓得在场的人都抖了一抖。
师玉璎也被吓到了,眼泪要掉不掉的,咬着唇颤声道:“是、是的,父亲不在的时候,我和弟弟还有三姐,都是这般过的,那些下人总是欺负我们……”
老夫人气的直喘粗气,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这个该死的王氏,竟在我老婆子的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等事,真是该死,慎之,这次你要处死王氏,我老婆子绝不会再阻拦。”
镇国公名师文安,字慎之,是老国公当年在世时给他取的,出自“思之,慎之而行”,意为考虑清楚,谨慎做事。
镇国公脸色难看至极,恍然记起除夕入宫途中两个孩子差点被王氏暗害的事,想不到王氏竟是刻薄至此,背地里不仅暗下毒手,平日里还如此羞辱他的孩子。
他不相信这事老夫人不知道,但老夫人是他的娘,他不能多说什么,这会只能把一腔怒火宣泄在了下人们身上,曾经欺辱过师玉璎姐弟的都被二人指认出来,镇国公根本不听他们狡辩,直接让人捂住嘴拖到密林里去了。
原本和乐融融的气氛荡然无存,营地一片肃杀。
片刻后,镇国公打破了沉默:“娘,上有国法,下有伦常,我们国公府实在不成样子,既然您出山了,就好好整束一遍吧,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说着他眼神瞟了眼师少黎。
谁是外人不言而喻。
老夫人肃然点头:“想不到府中竟还藏有王氏的余孽,回去后我再好好清理一遍。”
王氏被幽禁别庄之后,镇国公府上至管事下至丫头小厮被清理掉不少,刚才又除掉几个,瞧着老夫人的意思,想来剩下的老人怕也保不住了。
觉察到镇国公的目光,师少黎笑着道:“国公爷看我做什么,当年我经历过的事情比他们姐弟有过之无不及,我被冤枉偷了首饰在雪中罚跪的时候您不是都看到了吗?要不是我命大,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哦,还有两次差点被那王煜泽给奸污了,当时我也就八九岁的样子吧,这种丢人的事我自是不会出去乱说,你放心就是。”
王煜泽是王氏的娘家侄儿,当然也是老夫人的娘家人,想不到当年王煜泽还做出过这等败坏伦常的龌龊事,老夫人脸色难堪的像是吞了几百只苍蝇。
镇国公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师少黎的遭遇是他默许的,此时被她如此大庭广众的拿出来说,叫他丢脸至极,几乎能感觉到周围新换上的下人们悄悄投来的异样目光。
国公府正经的公子小姐过的日子还不如最低等的下人,想不到表面荣耀光鲜的国公府,私底下竟是这么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镇国公怒而起身,压低声音呵斥道:“师少黎,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再敢搬弄是非,就给本公滚出营地。”
师少黎慢悠悠站起身,绕过火堆走到镇国公跟前,用仅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这次出行,国公爷带了不少人随行吧,比如说您手下那批骁勇善战的轻骑兵金羽卫……”
镇国公还算平静的眼眸顿时怒睁,儒雅的面容都因过分的震惊而狰狞起来,他死死盯着师少黎,一字一顿道:“你怎么知道?”
私自调兵等同于谋逆,那可是要被灭九族的。
师少黎笑了一声,抬手在他胸前拍了拍,亲昵的像是在撒娇,笑着道:“国公爷这么生气做什么,现在还要赶我走么,嗯?”
镇国公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刚才是为父冲动了,既然来了,就坐下一起用餐吧。”
“多谢国公爷……”
不等师少黎说完,一个面白无须的太监甩着浮尘笑眯眯的走过来,恭敬道:“奴才见过宣王妃、国公爷,老夫人安,冒昧前来,打扰了。”
镇国公和老夫人的神色多了几分郑重,老夫人笑道:“甄公公客气了,不知贵太妃娘娘派您来有何吩咐?”
甄公公仿佛没看到几人间僵硬的气氛,笑道:“贵太妃娘娘派奴才来请王妃娘娘,说是有阵子没见到宣王妃了,想请她过去叙叙旧。”
说罢看向师少黎,等着她发话。 摄政王的神秘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