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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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小的孩子不会说话, 不舒服就只能哭,哭到嗓子都嘶哑了也停不下来,哭得人心都碎了。
看着儿子脸上身上大片大片爆发出来的红疹, 陈瑾瑜心急如焚,死守着不肯离开半步。
这会儿才是真正最危险的时候,她如何能放心离开?纵是知道有好几位医术精湛经验丰富的太医, 甚至皇上的御用太医都在此没日没夜的守着,可她还是无法放下孩子去做其他任何事,若非每日里皇上硬逼着, 她甚至连饭都不想吃,只盯着瞧孩子, 生怕漏掉一丁点他可能病情恶化的反应。
做母亲的这般, 做父亲的心情却也不比母亲好什么。
这孩子是在他满腔殷切的期待中降生的,又难得如此健康壮实, 更叫他在作为一个父亲疼爱儿子的同时,也多了一份帝王对继承人的期望。
才办了盛大隆重的满月宴, 如今孩子却变成了这般, 看着孩子每日难受得嚎啕大哭, 身上密密麻麻的红疹, 他是心痛万分却又深感无力,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期盼太医能早日将孩子治好,甚至寄希望于佛祖菩萨,每日亲自跪在佛像前诵经一个时辰成了他的必修课。
皇上每日亲自下跪为小阿哥祈福, 这件事儿悄无声息的就传出了永寿宫, 惹得不少人心情复杂
弘历远远的看着死死封闭的永寿宫大门, 心情甚是矛盾。
作为同父异母的兄长, 那么小的弟弟正饱受病痛折磨,处在生死边缘挣扎,他实在是笑不出来。
可是作为一个皇子,哪怕弘昭才出生没多久,他就已经很清楚的感受到了威胁,皇阿玛对弘昭的宠爱重视叫他羡慕嫉妒也忌惮万分,将来弘昭或许就是他最大的对手,如今……若是弘昭熬不过去就这样夭折了,对他来说才是最有利的。
如此矛盾下,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该希望弘昭好起来,还是希望他熬不过去。
终究还年轻。
“四阿哥,咱们还是走吧,这永寿宫如今可不能接近啊。”
“走罢。”弘历轻叹一声,如今瑾嫔只怕已是伤心至极,弘昭但凡有个好歹,不知那般娇弱的女子能否熬得过去。
“那是四阿哥?”看着远处的背影,乌雅常在眉梢微挑,轻笑一声,“难不成这四阿哥也来看笑话的?”
对于她来说,这可不就是叫人合不拢嘴的笑话吗。
身旁的宫女翠儿却道:“奴婢觉着,小主怕是猜错了。”
“猜错了?”乌雅常在一脸莫名,“弘昭那小贱种对他来说可是个大威胁,他不是来看笑话的是来干什么的?难不成你还以为皇家有什么兄弟情?”
“那倒不是,不过……”迟疑了一下,翠儿凑近了乌雅常在的耳边,轻声说道:“奴婢听闻,四阿哥与瑾嫔关系甚好。”
乌雅常在有些发懵,“关系甚好?”一个阿哥和一个嫔妃,一男一女,都这般年轻,所谓的关系甚好,可就有点意思了。
“小主莫非忘了,从前瑾嫔可是一直住在熹贵妃的景仁宫里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二人那时便已交往甚密了?”乌雅常在眼睛一亮,语气中都透出了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兴奋。
“这个奴婢也是听景仁宫的一个姐妹说的,至于是否真真属实,奴婢也不好肯定,不过……那回瑾嫔大冬天的被熹贵妃罚跪,因此受寒大病一场的事,小主还记得吧?具体原因,好像就是熹贵妃发现了……大怒之下才罚了瑾嫔。”
当初这件事闹得还是挺大的,熹贵妃还因此被皇后责罚了,故而乌雅常在也是印象深刻,那时还奇怪为何熹贵妃这般严厉惩罚陈瑾瑜,如今听翠儿这么一说,瞬间乌雅常在觉得自己仿佛整个人都通透了。
身为皇上的嫔妃胆敢勾引皇子……那熹贵妃这个做额娘的可不得气疯了。
“竟是如此?那瑾嫔长着一张狐媚脸,一看就不是安分的,倒也不觉得奇怪了,不过这胆子可真够大的,自己不要命了也不怕连累家人。”乌雅常在满脸讥嘲鄙夷,“走,我要去给姑姑请安。”
“小主,这事儿是奴婢那小姐妹闲聊时说漏嘴的,这毕竟是皇室丑闻,一旦暴露出来必定牵连甚广,奴婢和小姐妹只怕都难逃一死,奴婢本该将之忘记绝口不提,可实在看不惯瑾嫔如此不守妇道的行为……只求小主千万别说是听奴婢说的,否则奴婢死定了!”翠儿满脸惶恐不安的哀求着。
乌雅常在此时正是高兴的时候,闻言只说道:“你合该早些告诉我这事儿,放心,我不会将你说出去的,你是个忠心的奴才。”
永和宫内
太后听了她说的这事儿,面无表情,“你来找本宫是想叫本宫帮你做什么?”
乌雅常在一脸忿忿不平,“皇上那般宠爱那个贱人,可是那个贱人却竟勾引了皇子,将皇上的脸面尊严放在脚底下踩,更弃皇室颜面于不顾,这种贱人合该被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侄女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叫皇上还被蒙在鼓里,自是应当叫皇上看清那贱人的真面目!”
太后不急不缓的喝了口茶,淡淡问道:“你听谁说的?”
乌雅常在支支吾吾的,“这个姑姑您就别问了,侄女答应了别人不能将她说出来,否则一旦事发她肯定会被牵连进去的,侄女只保证消息来源确切属实。”
太后闻言也不追问,只是冷了脸,说道:“旁人随便说句话你就信,不管不顾迫不及待就跳出来上蹿下跳,成了旁人手里的棋子都还不自知,本宫怎会有你这般愚蠢的侄女儿!”
“姑姑……”乌雅常在觉得很委屈,哪有这般说自个儿侄女的。
“这宫里就没几个是简单的,你以为旁人可信,殊不知那人许就是来推你跳悬崖的,本宫可曾与你说过,在这深宫里生存,除了你自个儿其他任何人都不可全然信任?如今看来,你竟是全无半分长进,听风就是雨,赶明儿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乌雅常在身后的翠儿听着太后的这些话,一时不禁心里发颤,真不愧是宫里活了大半辈子的女人,不好糊弄啊。
一旁的徐嬷嬷见自家主子气着了,忙帮着劝道:“小主还年轻,这宫里的阴暗还不曾见识过多少,难免单纯了些,可在宫里生存,小心谨慎是最重要的,一不小心踏错一步,许就是灭顶之灾啊。”
“有些事儿真真假假的难以分辨,但小主可曾想过,若瑾嫔是冤枉的,小主必定会被严惩,还会招来瑾嫔熹贵妃等人的疯狂报复。退一万步来说,即使这事儿是真的,瑾嫔倒台了,可小主又能讨着什么好呢?”
“如此皇室丑闻,皇上纵然恼恨瑾嫔,可也绝不会放过小主您,谁叫是您揭露出来的这种丑闻,叫皇上丢尽脸面,迁怒您也是必然的。左右小主都讨不着好,又何苦去做这件事呢?”
乌雅常在明显迟疑了。
此时的翠儿却很是后悔,方才应该拦着不叫她找太后的,如今这般,若真坏了主子的好事,那可真是完了。
回到自个儿的寝宫后,乌雅常在看着翠儿,脸色不太美妙,“你是故意撺掇我的?是不是有人指使你?”
翠儿忙扑通一声跪下,哭道:“小主可真是冤枉奴婢了,奴婢对小主忠心耿耿,怎会故意坑害小主?奴婢是小主的贴身宫女,万一小主有何不妥,奴婢也必定会被牵连,哪里又还有什么好果子吃?奴婢这是何必呢?难不成费劲半天就图一个死字吗?”
闻言,乌雅常在是有些松动的。
见状,翠儿赶忙接着道:“小主若不信奴婢,奴婢大可对天发誓,倘若奴婢对小主有半点异心,便叫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时候的人都敬畏鬼神,没谁敢轻易发这种毒誓,故而乌雅常在一时也是真正被唬住了。
“你起来罢。”
“谢小主。”翠儿起身擦了擦眼泪,轻声说道:“太后娘娘也是担心小主年轻不知轻重,怕小主一时冲动引来灾祸,故而才严厉警告小主,奴婢觉得小主还是听太后娘娘的吧,毕竟太后娘娘是您的亲姑姑,总不会害了小主。”
“这是自然,姑姑怎会害我?我不过是不甘心,那贱人如此不要脸,凭什么还能得到皇上这般宠爱?”想到自己入宫这么久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她这心里就嫉恨不已,更是耻辱万分。
其实她是有些怨恨太后的,若非太后与皇上之间关系闹得这么糟糕,她凭着这层表兄妹的关系,如何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按理应是如同孝懿仁皇后那般风光一生才对。
不过她更恨陈瑾瑜,总认为是陈瑾瑜占据了皇上的视线,才叫她无出头之日,毕竟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得承认,那贱人确实生了张狐媚众生的脸。
翠儿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神色,状似关心的劝道:“小主还是听太后娘娘的话吧,如今皇上虽被瑾嫔勾着无暇顾及后宫,可小主好歹有太后娘娘护着,总能有一块容身之地的,待日后皇上厌倦了瑾嫔,小主许就能够有机会出头了。”
“等皇上厌倦她?那得等到何年何月!”乌雅常在非但没被安慰到,反而愈发暴躁了,“女子花期本就短暂,等到皇上厌倦了那贱人,我也年纪大了,届时又不知几波新秀女入宫,跟那些更年轻娇嫩的小姑娘比,我又有什么胜算?难不成我要等到自己年老色衰再去勾引皇上吗!”
“这……”翠儿轻叹一声,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容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如今这情况,太后娘娘显然不允许小主胡闹,只凭小主一人又如何能斗得过正盛宠无限的瑾嫔呢?最安全最稳妥的办法,无非就是静静等待,等待皇上厌倦了瑾嫔,等待时机到来。”
“等等等,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我年纪大到都生不出孩子的时候还有什么用!”乌雅常在恼恨道:“如今明明就是个最好的机会,只要将瑾嫔的丑事揭露出来,她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可恨姑姑不肯帮我!”
翠儿见状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她知道,乌雅常在已经愈发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思了,这女人高傲跋扈又冲动愚蠢,竟是全然不曾学到太后娘娘的半分本事,当真是打小被宠坏了。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了,弘昭身上发出来的痘已经化脓,许是太痒了,又无法去抓挠,这几日弘昭愈发哭闹得厉害了。
“弘昭乖,忍忍就过去了,挠破了留下麻子日后可就没有小姑娘喜欢了。”陈瑾瑜柔声安抚着,眼睛一直是红肿的,一瞧便知这几日眼泪没少掉。
不过是短短几日的功夫,原本肉滚滚的胖儿子便瘦了一大圈,再不是当初被亲娘吐槽的胖球儿了。
陈瑾瑜轻轻摸摸孩子的脸,心疼道:“弘昭都瘦了,脸上都没什么肉了。”
“待他病好了,多补补就回来了。”四爷瞧着陈瑾瑜,满眼心疼,“还说弘昭呢,你瞧瞧你自个儿,衣裳都撑不起来了。”
陈瑾瑜闻言微微一愣,摸了下自个儿的肚子,还真是。
生完弘昭本还有些丰腴的身材,这短短几日肉便掉光了,原本合身的衣裳如今穿在身上也显得有些松了。
再一瞧旁边的四爷,却发现也不曾比她好到哪儿去。
原本四爷的身材就属于清瘦型的,如今更是瘦得脸颊都有些凹陷进去了,满脸憔悴更显老了几岁,哪还有平日的威严霸气。
陈瑾瑜不禁心里一软,握着他骨骼分明的手心疼道:“皇上也瘦多了……”
这段时日四爷一直与她一同守护着弘昭,私底下为了弘昭彻夜翻看医术,查遍了所有宫内储藏的记载天花的书籍,甚至不顾自己九五至尊的身份,亲自跪在佛前诵经祈福……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正是多亏这个男人时刻守在她们母子身边,她才没有直接崩溃。
“初时不过是希望能求得皇上些许庇护,却不想如今我们母子二人竟得皇上如此真心相待,皇上如此情谊,叫臣妾该如何回报?”
四爷轻轻拍拍她的手,不曾说什么。
陈瑾瑜却淡淡笑了,凑近了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臣妾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当初斗胆勾引了皇上。”
这是个叫满朝文武都闻之丧胆的帝王,铁面无情冷硬决绝,可是但凡旁人真心待他三分,他便能还之十分维护包容,只要你入了他的心,那他便能义无反顾的将你揽在自己的羽翼下宠着护着。
四爷听了她这话也不禁露出了些许笑意,“去歇会儿吧,眼睛都肿得没法儿见人了,弘昭这边朕看着呢,你放心。”
陈瑾瑜点点头,“那就辛苦皇上了,晚些臣妾来换您。”
虽说一大堆奴才伺候着,太医们日夜守护着,可这父母二人显然都觉得,没有什么是比自己亲眼盯着更叫人安心的了。
见她离开,四爷坐在了床边,看着床上幼小的儿子心中万分难过,“小阿哥情况如何?”
作为太医之首的姜御医上前一步,答道:“目前是最危险的一段时候,只要小阿哥熬过这几日,待结痂了便算是度过这一关了。”
“这几日是几日?”
“最多不超过七日。”
四爷闻言皱紧了眉头。
正在这时,苏培盛急匆匆的进了屋子,“皇上,又有一名宫女也感染了。”
这些日子永寿宫好几个奴才接连发病,甚至有那两个在才发病之初就去了,太医第一时间给灌了药下去也还是不顶用,这也更叫众人惶惶不安。
四爷沉默了一下,说道:“姜御医去瞧瞧罢,另外再多配些消毒药,宫里上上下下所有角落务必都要撒上,尤其是永寿宫更要重点消毒,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苏培盛,可曾查到什么线索?”
苏培盛满脸难色,“奴才无能。”
四爷的脸色便阴沉了,他不信是无缘无故天花就来了,可是偏偏至今都查不到一丝线索,可见背后之人隐藏之深。
“继续查!无论如何纵是将皇宫翻个底儿朝天也一定要将人给朕揪出来!”若不然,即使这次弘昭福大命大捡回来一条命,那下一次谁知道那条毒蛇还会用什么歹毒的手段对付他?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能做到如此干净利落神不知鬼不觉的,还真是个人物。
四爷微微眯起了双眼,叫苏培盛上前,附耳小声吩咐了一句什么,旁人听不见,可看苏培盛一瞬间诧异的表情,却有些奇怪。
这几日思来想去,四爷始终觉得,能做到这般干净的,除了那个女人也没谁了,他实在想不到,除了她以外还有谁在宫里有这么大的势力能耐。
可是,弘昭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碍着她什么了,以至于她能下如此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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