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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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满月宴办得已经足够隆重盛大, 百日宴又临近过年,陈瑾瑜和四爷商议过后便决定不大办百日宴了,只宫里的一些嫔妃和皇室宗亲们参加了一个相对朴素的宴席。
这之后不多时便到了年底。
熹贵妃和齐贵妃头一回掌权便碰上过年这种大事, 这顿年夜饭若是出一丁点差池,那就真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以后只怕都再休想碰这份宫权了。
故而两人也都顾不上去给对方使绊子,每日忙得脚不沾地, 大事小事事无巨细的都要亲自过问再三才行, 一些安排上两人不免产生分歧。
回回遇上分歧, 熹贵妃表面都是一副有商有量的样子, 可其实每回不争到自己赢她就不罢休, 这般折腾了几次后,齐贵妃便懒得搭理她了。
索性借口病了,直接把手里的事儿全扔给熹贵妃, 让她一个人折腾去。
其实这办年宴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办得再好也不可能超越皇后, 而一旦稍有疏漏,到时候在满朝文武面前丢点脸,那就是保准一顿责罚。
退一万步来说,纵是超越了皇后又能如何呢?
齐贵妃没什么野心欲望, 故而看得透彻,也能撒得开手。
而熹贵妃不一样, 她心里惦记着皇后屁股底下那个位子, 如今得了机会, 自是一心想要好好表现, 让皇上和皇室宗亲满朝文武都知道, 她的能力不比皇后差。
如此待日后皇后真的死了, 她熹贵妃便是最能服众的人选。
故而,这回熹贵妃当真是卯足了劲儿表现,一时也完全没了去找茬挑事儿的闲心。
可惜她毕竟出身小门小户,在家时不曾正经学过管家,跟了四爷后又只是个格格,连后院都不曾管过一天,这一上来就操持这么大的事儿,便显得十分手忙脚乱了。
纵然一天天忙得头昏脑涨,却还是弄得鸡飞狗跳杂乱无章,最终还是卧病在床的皇后看不下去了,生怕丢尽了皇室的颜面,才叫刘嬷嬷去从旁协助。
有了刘嬷嬷的帮忙,熹贵妃就顺利多了,总算是勉强将这顿年夜饭给操持了下来,只不过……
她所理解的隆重盛大有些不太一样。
大年三十夜里,四爷才一踏进太和殿,便险些被闪瞎了眼。
满屋子入眼尽是一片金碧辉煌,从各个角落的大小摆设到餐具,全部都是金灿灿的,甚至他这个皇帝和嫔妃的餐具都是金镶玉镶宝石的。
四爷当时脸便黑透了,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熹贵妃。
这是什么品位?什么审美?这是他雍正的贵妃?竟是一派生怕旁人不知自己富有的土财主模样!
四爷简直要气疯了,尤其是看到底下那帮皇室宗亲和文武大臣愕然的表情,更是深感颜面尽失。
皇后也是忍不住嘴角直抽抽,这一片金灿灿,真真晃得她眼花。
“刘嬷嬷,本宫叫你去帮着点熹贵妃,你就是这般办事的?熹贵妃没经验不知道,你跟着本宫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怎么办?”
刘嬷嬷委屈道:“皇后娘娘容禀,奴婢劝过好几回了,可是熹贵妃娘娘一心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凸显出皇家气派。”
一旁的齐贵妃就一脸懊恼道:“都怪臣妾身子不争气,竟是忘了熹贵妃异于常人的喜好,导致如今这般丢人现眼,臣妾愿领罚。”
熹贵妃气得脸色涨红,却又不知该如何辩解,因为她确实觉得这样的金碧辉煌才是气派。
陈瑾瑜忍着笑,总算知道历史上的乾隆帝的独特审美是哪里来的了,不愧是亲生的母子。
小心瞧了眼上头的四爷,她还真怕这位爷当场摔了这些碗碟。
对于一个喜好高雅极简风的人来说,这种俗不可耐的装饰用具,真真是难以忍受的。
好在四爷忍性极强,暗自咬牙运气半晌,总算是强压下了心底的怒火,不曾当众爆发出来。
晚宴正式开始,先是作为帝王的四爷举杯发言,接着便是底下一众王公大臣歌功颂德拍马屁,倒是热热闹闹气氛火热。
陈瑾瑜酒量极浅,但这种场合,也难免要喝上几杯,不一会儿,便两颊嫣红,透着股媚态。
不远处,难得见一面的弘历总忍不住多瞧美人两眼,见美人微醺,谈笑间媚态横生,一时更是有些挪不开眼了。
“果真是个狐媚子。”乌雅常在暗恨,见陈瑾瑜连着喝了几杯酒,眼里流露出了一丝得逞的恶意,“翠儿,事情都安排好了?机会难得,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可饶不了你。”
翠儿小声回复道:“小主放心,奴婢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呢,绝不会出岔子的。”
乌雅常在满意的点点头,笑着饮下一杯酒,眼睛状似无意却总在关注着陈瑾瑜。
原本她还期待姑姑能出手对付陈瑾瑜,可是姑姑突然间卧病在床,整日昏昏沉沉的仿佛总也睡不够,已是有心无力。
犹豫许久,她还是觉得不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把柄做文章,便索性决定自己动手。
平日陈瑾瑜除了去看皇后便呆在自己的永寿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无从下手,今日这场宴席却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亏得是熹贵妃主持的,手忙脚乱人多手杂,才叫她有了可趁之机。
“怎么还不发作?”乌雅常在满心焦灼坐立难安。
忽然间,陈瑾瑜略有些摇晃着站起了身,对皇后说道:“臣妾不胜酒力,这会儿头有些晕了,想先出去走走,醒醒酒。”
皇后点点头,“披件斗篷,别着凉了。”又叮嘱周嬷嬷仔细伺候才放行。
弘历见此情形犹豫了一下,实在耐不住心里的蠢蠢欲动,便也找了个空档偷偷溜了出去。
他倒是没想着真要去做点什么,只是想说上两句话也好。
乌雅常在却是乐了,忍不住啐了一口,“没看出来这个四阿哥还真是个色胚子,倒省得本小主再想法子将他喊出去了。”
翠儿也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呢,胆子也太大了些,竟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倒也不怪他□□熏心,谁叫那陈氏天生一张狐媚子脸,惯会迷惑男人,连皇上都被她迷住了,何况是四阿哥这种毛头小子。”乌雅常在满怀嫉恨的说道,“咱们也该出去了。”
陈瑾瑜被周嬷嬷搀扶着,穿过中右门,来到了距太和殿并不远的慈宁花园。
这园子是日常太后太妃们的游憩之处,风景甚好,虽不似春日那般花红柳绿生机勃勃,却也是银装素裹别有一番意趣。
园子南边有个池子,上头横跨着一座汉白玉石桥,桥上建了一个临溪亭,可供人小坐歇息。
“娘娘且先在这儿坐会儿,奴婢去沏一壶热茶来。”佩兰轻声说道。
“去罢,这里还有周嬷嬷在呢。”陈瑾瑜一只手撑着头,姿态有些慵懒。
身后只站着一个周嬷嬷,一片安宁静谧。
深冬的冷风很是刺骨,陈瑾瑜身上披着厚厚的狐狸毛斗篷,怀里还抱着一个精致的手炉,坐在亭子里瞧着纷飞的大雪,一时有些走了神。
“去年的这时本宫还穿着单薄的旧衣裳,吃着冷冰冰的饭菜,每天夜里缩在那硬邦邦的床上冻得瑟瑟发抖……不过短短一年的功夫罢了,处境竟是天壤之别了。”
如今她有宠爱有儿子,内务府不必她开口便会主动将最好的东西都送去她的永寿宫,她想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不过随口一句便都有了。
从前,早已恍如隔世。
周嬷嬷轻叹一声,“这就是后宫啊,皇上的宠爱便是妃子们生存的资本,娘娘也无需为过去感到难过,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陈瑾瑜笑了笑,“本宫不难过,不过是有些感慨罢了,身处这后宫,便少不得要争抢钻营,本宫到底也是个不能免俗的大俗人。”
周嬷嬷却笑道:“至少娘娘从未有过害人之心。”
正说着,只见一道身影逐渐靠近了亭子。
“四阿哥。”周嬷嬷往前头一站,挡住了去路,“瑾嫔娘娘正在亭子里休息,您还是去别处坐坐罢。”
弘历有些尴尬,看了眼陈瑾瑜,道:“方才见瑾嫔娘娘仿佛是醉了,弘历有些不放心,便想跟来看看……”
“听闻四阿哥为人风流,今日一见果真如此。”陈瑾瑜冷笑一声,见弘历的脸上愈发红了,却也毫不留情,“本宫是皇上的嫔妃,你是皇上的儿子,四阿哥这般,合适吗?”
言语间竟是直接戳穿了他那肮脏的心思。
弘历一时羞愧难当,半晌说不出话来。
陈瑾瑜却接着说道:“四阿哥若是嫌自个儿命太长,便从这里跳下去好了,非要牵连本宫作甚?本宫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害本宫?”
“我没有……”
“没有?”陈瑾瑜没好气的瞪着他,“你以为你那点龌龊心思藏得很好?你以为你发乎情止乎礼便无事了?你可曾想过一旦皇上发现,你也好本宫也罢,将会面临怎样的后果?”
怎样的后果?同样身为一个男人,弘历当然知道那将会是何等的雷霆震怒,可他就是按捺不住那份蠢蠢欲动罢了,打从见着她的第一眼起。
“如今本宫承蒙皇上厚爱,后宫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本宫,企图将本宫拉下马甚至一脚踩死,你这般眼神,当真以为没人能发现吗?你以为今日本宫为何会出来?难道你就不曾感觉你自己身体有何异样?”
弘历一愣,他不过是觉得脑袋有些昏沉,以及……下腹有些燥热。
瞬间,他的脸就白了。
身为皇阿哥,身边总难免有那野心勃勃的宫女,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分明是中了那下作之物了。
有人设计陷害他与瑾嫔私通?
陈瑾瑜见他脸色惨白,愈发气不打一处来,“若非本宫警觉,早早发现了这场算计,今日便是你我二人的死期!”
直至此时,她还是心有余悸的。
若非宜太妃那遍布皇宫的势力发现了不妥,哪天她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谁?”弘历咬牙切齿的问道。
“凶手马上就该来捉奸了,你还不快滚!”
弘历清楚的感觉到那股冲动愈发强烈,当即也不敢耽搁,掉头就飞速离开了园子。
而就在他前脚才离开园子,后脚乌雅常在便来了。
乍见陈瑾瑜独自一人安然坐在亭子里,便愣住了,“怎么就你一个人?”
“怎么乌雅常在很惊讶?”陈瑾瑜冷冷的看着她,“你既如此阴毒,便休怪本宫狠心了。”
说罢不待乌雅常在反应过来,便见陈瑾瑜身子一仰,栽进了池子里。
“娘娘!快来人啊,瑾嫔娘娘被乌雅常在推进池子里了!”周嬷嬷大声呼唤着。
乌雅常在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时佩兰刚好端着茶水回来,身后还跟着些侍卫,是她“顺带”叫来保护主子,避免被闲杂人等冲撞了。
谁想好巧不巧,便撞见这一幕。
“娘娘!”佩兰大喊一声,当即扔下茶水便跳进了池子里救人。
周嬷嬷气急,对侍卫怒道:“快将乌雅常在押下!区区常在竟敢谋害瑾嫔娘娘,当真无法无天了!”
侍卫们还处于懵逼中,一听这话,不由分说便将乌雅常在给反手押住了。
“我没有!陈瑾瑜你这个贱人竟然陷害我!”乌雅常在疯狂挣扎着。
此时陈瑾瑜已经被佩兰捞了上来,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周嬷嬷见状眼睛都红了,“乌雅常在实在欺人太甚!眼下奴婢没空与你缠磨,待稍后自有皇上做主!”说罢便同佩兰一起将陈瑾瑜抬着离开了。
“皇上,瑾嫔娘娘出事了!”一小太监匆忙进了太和殿。
四爷脸色骤变,“发生了何事?瑾嫔娘娘怎么了?”
“瑾嫔娘娘方才喝多了些,便去临溪亭坐了会儿,谁知乌雅常在随后也去了,二人发生了些争执,结果乌雅常在便将瑾嫔娘娘推入了池子中。”
“什么?”四爷大惊,猛地起身便匆忙离开了。
大殿内众人见状纷纷放下了酒杯,虽不曾听见太监说了什么,可看皇上的脸色,想来是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有那机灵的已经叫奴才悄悄去打听消息了。
皇后离着四爷最近,自然也是听见了,心里甚是担心,但皇上已经离开了,她这个皇后总归得留下镇着些。
故而便吩咐了刘嬷嬷去打听情况,自己则在此处应付着那些好奇的嫔妃等人。
四爷匆匆赶到永寿宫时,太医已经为陈瑾瑜诊断完毕了。
看着陈瑾瑜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不省人事,四爷的心猛地嘎登一下,“瑾嫔如何了?”
“回皇上,瑾嫔娘娘并无大碍,稍后便会醒来,不过为防止瑾嫔娘娘受寒着凉,还是喝几副药预防一下较好。”
“去开药吧。”四爷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思问情况,“究竟是怎么了?乌雅常在动的手?”
周嬷嬷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哭道:“皇上可要替我们娘娘做主啊!我们娘娘好端端的坐在亭子里,正与奴婢说着话呢,那乌雅常在上来便找茬,娘娘训斥了她几句,她便上手推了娘娘一下,我们娘娘本就喝多了有些打晃,她这一推便直接将娘娘给推下去了。”
四爷闻言怒极,“乌雅常在以下犯上谋害嫔妃,贬为答应打入冷宫!”
甚至问都不欲审问她一下,直接就给定了罪。
乌雅氏原还想要跟四爷证明自己的清白,可谁知她竟连四爷的面都不曾见着,直接就被打入了冷宫,一时间人都彻底懵掉了。
冷宫里破败不堪不说,门是漏风的,床上空荡荡的连条被褥都没有,更别说火盆之类的取暖物件了。
如此深冬时节,她一个身娇体弱的弱女子,在这里能熬几天都不好说,若不能尽快出去,只怕性命堪忧。
可惜四爷将她送进去就没想过放出来,打的主意便是叫她自生自灭。
能熬过去算她命大,熬不过去?活该罢了!
陈瑾瑜缓缓睁开了眼,看见床边一脸担忧的四爷,心里不禁深感歉疚。
想到那时宜太妃与她说过的那番话,当即便挣扎着下了床,跪在了四爷跟前。
“你这是作甚?快躺下。”四爷愣了愣,伸手欲扶她起来。
“臣妾有罪。”陈瑾瑜低着头轻声说道:“乌雅常在不曾推臣妾,是臣妾自己跳下去的。”
四爷的手顿住了,皱起了眉头,“她对你做了什么?”
陈瑾瑜万万没想到,得知实情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不是愤怒,更不是迫不及待斥责降罪于她,而是相信她这样做必定有什么不得已的缘由。
“皇上……”陈瑾瑜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笑了。
原并未打算将真实缘由告知,可这一刻,她突然改变了想法。
组织了一下语言,她便将所有的事都一一如实说了出来,包括四阿哥对她的龌龊心思。
这种事是很犯忌讳没错,可是她始终坚信一句话,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件事既然乌雅常在能发现,那自然也会有其他人发现,越是想拼命隐瞒,它就越是一颗□□,说不准什么时候爆了,将她炸个粉身碎骨。
既然四爷如此信任她,她也不愿用谎话来应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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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吐了,人果然是有惰性的,休息一下就变得懒惰了 清穿之娘娘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