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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郎,你骂我吧,我实在太蠢了。之前你信中说了,不能坐视黑风寨坐大,要联合其他山寨进行对抗。我没有听从你的建议,我以为只要保住落雁谷大寨,保住大寨军民的性命才是我的责任。我太怕失去他们了,我怕他们死在我面前。所以我选择了妥协,我以为秦东河不敢对我们动手,但是我错了。我是个不称职的大寨主,此刻山寨军民正在浴血,落雁军兄弟们正在死战,我却不知道如何才能扭转局面。此时此刻,只有林郎能救我们了。林郎,倘你有暇,可否前来助我一臂之力,我实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是高慕青信最后的一段话,自责和无助交织其中。林觉似乎看见高慕青哀求焦急的面孔,看到山野之中落雁军兵马喋血的场面。林觉岂能不焦虑?
历史正在重演,一年前入秋之时,高慕青带着龟山岛众人进入伏牛山中,遭遇的覆灭危机犹在眼前。此刻,这一切似乎正在重演。这一次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虽然落雁军已有根基,兵马人数也不少,但此次进攻的是伏牛山全寨之兵力,凶险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觉很恼火高慕青没有按照之前自己写信去时告诉她的方略行事,以至于没能在秦东河坐大之前加以阻止,导致火越烧越大,终于烧到了自己头上。伏牛山中的局面,林觉早就说过,倘无实力一统伏牛山众寨,便必须要分化牵制,相互制衡,这才是最好的策略。当有人试图打破这种平衡时,必须不惜代价的遏制住,否则便会后患无穷。然而高慕青显然并没有这么做。
之前的一次来信中,高慕青甚至没有在信中告诉林觉伏牛山中的局面变化。或许她是不想让自知知道这些事情,或许当时她认为她的想法是对的。终于导致了现在的局面,她不得不告诉自己实情了。
虽然很生气,但林觉也能理解高慕青的作法。高慕青其实并不是当大寨主的最佳人选,她本就是被迫为之。山寨没了她却也缺少了凝聚力,因为以龟山岛众人为骨干的落雁军是有着效忠高老寨主的情节的。所以高慕青只能当这个大寨主,才能保证山寨的稳定团结。但高慕青的内心里其实是个寻常的渴望平静生活的女子,她跟林觉说过,她宁愿跟着林觉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只是造化弄人,她无法如愿。
正因如此,她有着较大的局限性,对局面看不清楚,容易感情用事。以此事而言,绝非高慕青软弱,对黑风寨软弱。而是她不想让落雁军的兄弟们再搅入厮杀之中,再丢了性命。她太珍惜目前落雁谷大寨的安稳局面了,所以她做出了不加干涉的决定。她也误判了秦东河的野心,她没想到秦东河会不顾一切的进攻落雁谷,而落雁谷的防御也并非如想象的那般坚固。一旦遭遇了失利,她首先便慌了。她倒不是自己怕死,她是怕整个山寨毁在自己手里。越是患得患失,便越是压力大,越是慌了手脚。从这封信里的言辞可以看出,她是真的慌了。
傻妞洗了澡,换了衣服之后在绿舞的陪同下来到书房。绿舞和傻妞也是认识的,当初在山上的时候绿舞和女卫们都很熟悉。傻妞当初因为被林觉选中,在练兵场上用三三之阵力克对手而名声大躁。这之后,傻妞对绿舞照顾有加,两人便也成了好朋友。
林觉让傻妞坐下,详细的询问了山中的战况。毕竟高慕青的信中无法了解到战况的具体情形。傻妞的话让林觉更加认识到了战况的激烈和凶险。
“他们每天都进攻好几次,黑压压的漫山遍野的往上爬。大寨主和二寨主叫我们省着些弓箭礌石。于是我们便等他们爬近了才放箭。总是有人冲过工事,大寨主和二寨主便带着一队兄弟拿着刀跟他们肉搏。二寨主身上好多伤口,但二寨主说,为了省下弓箭礌石也值了。倘若弓箭礌石用尽了,他们便一下子可以冲上山了。只能省着点用,漏网之鱼便用肉搏的办法。”
“黑风寨的人真不是人,他们派人在山下放火。东峰的一大片松树林都被烧了。火烧的像是点着了天上的云。幸好军师当初要我们在大寨周边清理了防火带。不然大寨都要被烧光了。现在东边山坡光秃秃一片全是枯死的树,难看死了。这帮人太可恶了。”
“山谷里几个村寨的乡亲们都吓的要命。李老爹为了给咱们落雁军的兄弟送水喝,从山崖上滚下去摔死了。大伙儿都哭了,我也哭了,大寨主也哭了。大寨主要乡亲们都到山寨中住着,很多人不肯走,说要到耕种时节了,田地还没翻耕,草还没拔掉,田垄还要修整。大寨主劝他们,可他们舍不得啊。大寨主说倘若山谷南边的工事被突破,那便几座寨子里的乡亲们全都跑不了,都要被杀了。哎!”
听着傻妞絮絮叨叨的话语,林觉的心一阵阵的紧缩,他愈发意识到情势之紧迫了。这种时候,自己必须要去一趟了。落雁谷大寨不仅是高慕青的心血,也是自己的心血。本来林觉想着放手不管,让高慕青他们自己去管理,因为自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但现在看来,自己想当然了。
“所有人都在打仗,本来二寨主要来的,可是他实在走不开。大寨主便要我来。二寨主跟我说了地方,画了军师家的地址,但是我弄丢了。只有一点点的印象,记得在什么大相国寺左近,所以便摸到这里了。还好碰到了军师,不然真坏了大事了。”
傻妞这几句话看似闲话,林觉却从中听出了战事之险恶。倘若不是情形吃紧,派人来京城的事情怎么会让傻妞前来?必然是所有人都已经脱不开身,熟门熟路的梁七更是成了中流砥柱一般,不得已之下,才让傻妞携带求救信前来。
“傻妞,去吃点东西,晚上好好的睡一觉去,明天咱们再说话。”林觉轻声道。
傻妞忙道:“军师,我明日便得回山了。大寨主说了,不管有没有见到军师,七天内必须要回山寨禀报。我来时都用了四天了,不能耽搁了。”
林觉点头道:“我知道,明日我们一起走。”
傻妞喜道:“军师要去山上?那可太好了。军师去了,咱们便再也不怕了。”
林觉微笑道:“那你便好好的睡一觉,养足气力。你会骑马么?明日我们要骑马走。”
傻妞点头道:“会的,太好了太好了,大寨主见到军师还不知道多高兴呢。那我去睡了。军师再见。”
林觉微笑着送了傻妞出门,叫了一名丫鬟带着傻妞回后宅安顿休息。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绿舞终于轻声开口道:“公子,你要去落雁谷么?”
林觉转过身来,看着站在灯下满脸忧色的绿舞,笑道:“你都听到了,慕青让傻妞来向我求救的,山寨正在被攻击,情形极为紧迫,我得赶去助一臂之力。”
绿舞沉默半晌,轻声道:“我给公子收拾新装去,明日几时走?我也好做好准备。”
林觉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只感觉到绿舞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他知道,绿舞听到了傻妞的话,心中必是对此行极为担忧。只是她从来不多嘴,也不多说话,有话也憋在心里罢了。
“绿舞,这一次我不能带你去,你留在京城照顾家里。”
“公子……”绿舞叫道。
“听着,山上局势险恶,你跟着去我未必能照顾好你,反而……不太便利。你乖乖听话,留在家里等我。我知道你担心,但你不必担心,最不济我也能和慕青逃出来的。”林觉轻声道。
绿舞低头轻轻的缀泣起来。林觉揽住她抱在怀里,轻声道:“绿舞,不要怕,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家里就靠你了。我以查案的名义离开,所以不能大张旗鼓。你在家里也不能表现异常,否则岂非是要被人看出来了。听话。”
绿舞一把搂住林觉,伏在他怀中哭泣着点头道:“绿舞知道,公子放心便是。但是你答应我,一定要平安无事,否则,否则……”
“知道啦,知道啦,我可不会让我的宝贝绿舞守寡的。你还没给我生个一男半女呢,我怎么能死了?”林觉笑道。
绿舞一把捂住林觉的嘴,嗔道:“不准说那个字,总之你平安回来,我相信公子吉人自有天相。”
林觉搂紧她小小的身子,在她湿润的唇上印上深深一吻。
……
后园新月之下,白冰正在朦胧的月色之中徘徊苦思。近来她潜心于林觉提出的想法,要以诗词音律创制武功套路,非常的投入。每天晚上,她都花大量的时间在后园思索演练,甚是着迷。
林觉缓缓走到凉亭之下的空地上的时候,白冰正口中轻吟着,手中青笛划出一道寒光的残影,身形跃起在空中,身姿如神女当空一般的美妙。
“好招式!”林觉抚掌轻笑着现身出来。
白冰落于地面新草之上,转头看是林觉,娇声嗔道:“我当是谁?吓死我了。”
林觉走近,脸上带着笑意道:“我来猜猜这一招是什么?莫非是‘起舞弄清影’么?”
白冰点头笑道:“正是,你真聪明。”
林觉叹道:“厉害啊,冰儿还真是武学奇才,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居然还真的依着诗词音律创出了招数来。适才这一招姿势美妙之极,让人叹为观止。适才一瞬间,我还以为是广寒仙子下凡尘了呢。”
白冰娇嗔道:“你尽管哄我开心,殊不知我烦恼的很呢。这招式一点威力也没有,光是姿势好看有什么用?我都急死了。脑子都想破了也不得要领。”
林觉愣道:“怎么会?按理说应该有些威力才是,那天你在大剧院门前教训左氏兄弟的时候,用的不也是以诗律创制的武功么?”
“是啊,我也纳闷的很。正因为觉得道理可通,你说的话才触动了我,我才潜心想创制武技套路的。可是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成。”白冰懊悔的道。
林觉想了想道:“会不会是词音律的问题?你用《水调歌头》此词来创制,此词节奏舒缓,会不会是因为节奏太慢之故?”
白冰皱眉道:“不知道呢,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林觉道:“武技招式讲究节奏韵律,诗词也讲究这些。其实都是有想通之理的。倘若太慢的节奏,创制的招式也必是舒缓的。除非有高深的内力修为,否则恐怕慢招难有威力。我建议你放弃《水调歌头》这一首,换一首节奏快的词,或许会有用。不过也说不定,我对武技可没研究,倘若害得你误入歧途走过入魔,你可不要骂我。”
白冰笑道:“哪里有那么严重?也许你是对的,我换一首节奏快的词再试试。换那一首呢?我读的可不多。郎君知道的多,给我指点一首。”
林觉微笑点头,拉着白冰绵软的手掌走了几步,站定道:“就用这一首吧,名为《破阵子》。你听好了。”
白冰凝神静听,林觉慷慨吟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林觉吟罢,白冰低声轻呼道:“好一首慷慨激昂之词,好有胆魄气势。‘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白冰低低的吟诵了两句,忽然挣脱林觉的手掌,跃入月光之下,手中青笛洒出一片月光残影,凌厉高亢的笛音响起,白冰的身子倾斜欲倒,忽然间腾挪纵跃,灵动飞转,长裙猎猎之中,手中长笛指东打西,在左忽右。招式忽而繁复变化,让人眼花缭乱,忽而大开大合气势磅礴。随着她的舞动,脚下草地上的草屑和身边绿柳枝条似乎被无形的气流所扰,飞腾旋转,像是起了一个小型的龙卷风。
但见白冰手中青笛发出一声响亮的颤音之后,周遭气流消失,草叶飘落,柳枝微微摇弋。白冰身子凝立不动,白衣飘飘,身子绰约的立于月光之下,眼望林觉,满目喜色。
林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心中之惊愕无法形容。他万没料到,就这短短一瞬间,白冰竟然便从此词音律之中领悟招式,且看上去颇有威势。
“成……成了?”林觉惊愕道。
白冰飞奔而来,一把搂住林觉的脖子,娇声笑道:“谢谢你,谢谢你,这一套武技舞的真是痛快啊。你知道那种感觉么?我这么多天都被卡在水调歌头那首词中,那招式总是让我有一种隔靴搔痒不吐不快之感。总是感觉缺了些什么。但这首破阵子让我酣畅淋漓,畅心适意。好舒服好痛快啊,就像是……就像是……”
林觉轻笑在她耳边道:“就像是我们欢好时最后那一刻,极乐美妙,无可形容是么?”
白冰羞红了脸,却不得不承认郎君这个比喻很是形象。适才那种毫无滞碍的畅快感,确实有些像和林觉欢好时的极乐之时,心神俱醉,无与伦比。
“说什么呢,我说的是招式。”白冰嗔道。
林觉揽着她的腰身笑道:“我只是打个比方。”
“林郎,看来这种创制套路的想法是可行的,而且绝对跟词的格律有关。节奏快的更易于成功,慢词未必可行。”白冰道。
林觉想了想道:“那也未必,也许是修为未到,没有窥见门径。据我所知,武功招式未必便都是以快为好。我见识过一种慢吞吞的功夫,却威力巨大。那是一种以柔克刚,以慢打快的功夫,借力使力,四两拨千斤的功夫。”
白冰惊讶的看着林觉,林觉的话似乎在她的眼前打开了一扇窗户,让她窥见了一个她未曾见识的世界。以慢打快,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那是……怎样的一种功夫。”白冰呆呆道。
林觉咂咂嘴,有些后悔自己多嘴。大周确实没听到过有太极拳之名,但林觉对此也一窍不通。适才不过随口一言,并没有多想。倘若要林觉详细解释,他可是解释不出来的。
“冰儿,这些以后再说,既然证明了创制武技是可行的,我今后倒是可以写几首格律快捷的词作给你琢磨。但今晚我来找你是有别的事情的。”
“哦?什么事,你但说便是。”
林觉拉着白冰坐在一块青石上,轻声道:“我明日起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白冰愣了愣,旋即点头道:“我知道,你要去杭州接你的郡主夫人回来是么?你去便是了。不过不是说了月半再去么?怎地提前了?”
林觉道:“是要去杭州,不过去杭州之前,我还要去一个地方。唔……你有没有什么话或者是信件托我带给你师傅的?我可以代劳。”
白冰瞪大眼睛道:“你是说,你是要去那个……那个伏牛山落雁谷大寨?”
林觉微笑点头道:“是,我要去落雁谷去办些事情,你师傅在那里,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你师傅。”
白冰道:“你要去落雁谷么?那么……带我一起去吧。我也有些想念师傅她老人家,不知她在山中是否习惯,身子如何了。”
林觉忙摆手道:“怕是不成,你要带什么话,捎什么物事,我替你带去便成。”
白冰皱眉道:“为什么?我又不跟你去杭州,你家夫人也不会因此责怪你。我去见师傅盘恒几日便回来,路上也好照应照应你。你不是说伏牛山周围官兵封锁的很紧,很危险么?倘若遇到麻烦,我可以帮你打发。”
林觉想了想,还是坚决的摇头道:“不必了,你好好呆在京城便是。我无需你跟随保护。你在这里跟绿舞守着家里,如果有什么事发生,你可以替我照顾绿舞。”
白冰道:“能有什么事发生?”
林觉笑道:“我只是这么一说罢了,总之,你留在京城便是。”
白冰想了想,站起身来道:“不对,你今天说话有些奇怪。今日前边听说抓了一个在宅子旁鬼祟窥伺的人,绿舞适才领着个姑娘在后宅说话。见了我鬼鬼祟祟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林觉呵呵一笑,伸手拉她入怀,低声道:“傻话,能有什么瞒着你?你真是多心。”
白冰挣脱道:“你不说,我问绿舞去,她一撒谎我就能看出来。”
白冰作势要走,林觉无奈叫住她道:“罢了,罢了,告诉你便是。真是拿你没法子。”
白冰娇嗔着重新坐下,林觉只得将伏牛山中的危机之事简要的叙述一遍。白冰惊愕不已,久久说不出话来。
“此去有很大的风险,很可能会面临性命之忧,所以我不许你跟我一起去。我可不希望你跟我去山上冒险受罪,你可明白了?”林觉最后道。
白冰看着林觉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必须跟你一起去。莫非你以为我能安心的留在京城么?我岂能看着你去涉险而不顾?”
林觉忙道:“冰儿,你要理解我的心情,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跟我去涉险。山上的情形现在很危急,我不知道能不能挽救回来。倘若陷入困境,岂非多一个人去送死?”
白冰娇嗔道:“你若有不测,我还能活么?到现在你还把我当外人么?我有武技,总是能帮上你的忙的,倘若当真要死,便死在一起便是。而且我师傅也在山上,你是让我做那不孝不义之人么?你根本不懂我的心。”
林觉皱眉叹息,他理解白冰的心情,但此行自己确实没有太大把握。山上的局面险恶,此刻更不知已经是什么情形,林觉自己无法回避,但他不想多一个冒险。实际上,成千上万人的作战,白冰虽有武功,其实也并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作战的结果不会因为本方多一个白冰便会改变的,更多的还是其他的因素所决定。所以林觉才决定不带白冰去。可白冰这态度,似乎自己劝解不了。
“早知如此,我便不告诉你了。你听话,不要倔强好么?”林觉皱眉道。
白冰哼了一声道:“好,我不去了。”
林觉喜道:“这才对嘛,我就说,冰儿是世上最通情达理之人,不会……”
林觉的话没说完,便被白冰打断:“我不跟你去了,我自己去。等你走了,我自己去伏牛山。我有手有脚,谁能拦着我不成?”
“……”林觉呆若木鸡,苦笑无语。
“林郎,求求你答应我,带我去吧。倘真有危险,我们一起面对便是,总好过我在这里煎熬。有我在,就算真有危险,也能助你脱身的。答应我,好不好?”白冰蹲在林觉膝前娇声恳求道。
林觉无可奈何,只的长叹一声道:“罢了,倘若不答应你,你自己要跑去反而更危险,你或连伏牛山都进不去,反而更危险。你随我去便是,但你必须都听我的,不许自作主张,否则我真的会生气的。”
“好呀好呀,我听你的便是,冰儿什么时候没听你的话?嘻嘻,早答应我,不是省的绕半天弯子么?”白冰喜不自禁,笑颜如花。
林觉暗叹一声,心道:“你是不知山中战事惨烈,你虽武艺高强,但见了成堆的死人,见了凶残的搏杀,恐怕也要崩溃。让你见识见识也好,否则你怕是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很多人为了生存在过何等艰险的日子。” 大周王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