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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事,一下午,晋妍就一直是蹲在花丛里的,等起来的时候头晕眼花差点没跌坐下去,庆幸边上有棵树,扶了一把,自己还能站稳,不然又不知道要压坏多少花草徒惹是非了。
尽管见识孤陋的晋妍分不清这些花草,可一下午的整理下来,不过不得不说,王贵打理花园很尽心,偶尔见有些初生的杂草,这是在所难免的,土地会给鲜花能量,也会给杂草养分,但整体是非常整洁利落的,这花园很大,比她之前住的小屋加上前后的自留地还要大,园子里春夏秋冬各季会开的花和各种从异地他乡寻找回来的花草侍弄是要极大耐心和细心才能完成的。她昨天的鲁莽行为也着实给他添了麻烦,一个无心之失让他的心血都付诸黄土了。
冷静下来想想,夫人的用意大抵不是想赶走她,只是让她做事遵守本分,不要自作聪明,每一个在这园子能待久了的人,都是有些本事的,她虽凭着自己新来的无知和弱者的泪水让公子出手相助,却未必是好事,箭射出头鸟,如今她在王叔手下帮忙,一则可以理解王叔的苦心,二则因为在王贵手下,王贵反而不能对她太差,不然会落人口舌,说他小肚鸡肠。三则她如果真的在王贵底下待不住,那也说明她除了柔弱无知没什么价值,总惹是生非,不如去了也罢。
正想着,晋妍就听见后面有脚步声,回头看,是王贵终于酒醒了,出门就看见她一个小小的人站在一棵垂丝海棠下撑着腰发着呆。
虽然心里还是觉得有气,但当他走近,鹅卵石路边几篮子稀碎杂草和已经被细细除过草,培过土,有些还浇了些水的花园,瞬间气就消了一半。
他看着她还带着稚气的小脸问了句:“你看年纪不过十四五,干过农活?”
晋妍看了看地上堆着的自己的“战绩”加上对王贵的歉意,有些不太好意思:“是,在家常做,不过我已经十六了,不小了。”
“噢,十六了啊。”王贵听完,不怒不喜,似有所想,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下她那略显单薄的小身板,摆起了老资格道:“既然你会做农活,看样子做的也不错,以后跟着我,可得勤快些。”
这个园子里的小丫头不少,十三四的,十五六的,能进白府的,要么是人牙子拐的被管家或者夫人买下给口饭吃,要么是各种想方设法塞进来的,大多数小丫头在家虽然帮着些家务,但对农活这种重体力工作,并不熟悉,这也是为什么王贵总是一个人整理园子的原因。
他原本也有个家,家里是做花植买卖的,父母早亡,但有青梅竹马的,温柔贤惠的娘子,乖巧可爱的儿子,只是因当时年少轻狂,染上赌瘾,输光了家当,不久儿子染病,他还偷着花掉了儿子治病的钱,气的妻子抱着病入膏肓已无力回天的儿子投了河。一个家就这么散了,后来他在濒临饿死的时候被白老爷搭救,就这样入府做了花匠,白夫人有些像他娘子,也和他娘子一样,喜欢晚樱,所以他对那几棵晚樱很是重视,就因为白夫人想看晚樱,他培育了这么些年今年是第一次有开花的迹象。然后就是晋妍误折花枝,白未晞说他娘不再喜欢晚樱,触及了他当年与妻子的一段与晚樱有关的过往,他的伤心,懊恼,后悔一股脑的涌上心头,这才大白天的醉了一场,真是彩云易散琉璃脆,这是后话。
“是。”
晋妍看他嘱咐的语气平淡,心里那根绷着的弦终于松了。还好,事情的结果,真的不算太糟。
后来和王贵一起处理掉杂草之后,她又同王贵一起给花都浇了水,浇水的时候,王贵会对着花自言自语,说些花说名字和一些基本习性,虽然晋妍笨拙,可她也能看出来,这是王叔在教她认花和花的一些培养基本事项。
一下午,在晋妍的努力挣扎之后,安然渡过。
天黑之后,回到下人房,晋妍比中午多吃了两碗饭,同桌的小丫头一直都在偷偷看她,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到些东西做谈资。可她除了吃的比中午多,什么事也没有,具体在王贵那怎么样了,只有下午早些时候一些人传来的她吃了闭门羹和王贵没搭理她的事情,接下来大伙各忙各的也就没顾上她。
她也不太和她们多说什么,有时候看她们一起聊天谈八卦,她有点想孟林了。
因为出生与经历和这白府的小丫头有些不一样,她同他们没什么太多关于胭脂水粉的话题,想融入这种环境也需要时间,所以后面有长长的一段时间,她都是早上去花园帮忙,晚上回来吃饭,洗漱,睡觉。
王贵对她不咸不淡,她就每天浇水,施肥,尽可能的记住每种花的习性,也算轻松,不过比之前打扫多了些浇洒工作。
这中间见过几次夫人和白未晞来花园逛逛。夫人容貌自不必说的娇美温柔,真真是极雍容大度,虽然白未晞已经二十余了,但白夫人保养得当,人看起来同白未晞说是兄妹都能信。如果王贵的娘子和白夫人一样还在的话,他也不至于把情感寄托在这晚樱上和白夫人的欢喜上。
有时候白未晞也会在花园练剑,他的剑术不差,至少在不懂的晋妍和其他小丫头眼里,行云流水的动作已经让她们觉得十分惊为天人了。
每当这个时候,晋妍就会默默摘些朵花插瓶,放在他备下茶水的亭子里,也算报答了他之前对她的搭救之恩。 如今恰似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