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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看见啦晋妍,白未晞就有点心不在焉的。他一直告诉自己,自己就是出来放松放松,也没对芙蓉他们怎么样。可自己都不信,怎么去让孟林相信……
兴致缺缺的游完湖,王贺朝和刘公子本来还想拉着他去春晴楼坐坐,他推说不胜酒力,带着小厮一溜烟回了家。
反倒是晋妍和孟林,吃完烤鱼还看了一会天上的云,直到傍晚才回府。
这段时间,白未晞就一直赖在白历沐的屋子里。
白历沐这两天不宜出门,闲了就一直坐在书案后头看书,白未晞自打进了屋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蔫的坐在一边的圈椅里发呆,一直盯着地板,总感觉地板都要给他看出个洞来了。
白历沐有些不解,他之前那次去不是到深夜才尽兴而归的,今天却早早的回来了:“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去游个湖,回来就心事重重的?”
白未晞木木的看着地面上的砖石花纹,讷讷道:“好像被孟林看见了。”
“看见了?”白历沐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看见了什么?你去游湖?这不是极平常的事情?”
白未晞有点明白为什么他会因为那个姑娘走不出去了,他的想法同他的不一样:“我看晋妍的意思,她好像是生气了。”
白历沐更不解了:“生气了那就去看看,哄一哄罢了,坐在我这愁眉不展她就能不生气了?”
白未晞叹了口气:“你真不懂女孩子的心事还是假不懂女孩子的心事?”
白历沐自然不懂,懂他就不会走不出阿茹娜的阴影了,可还是回道:“那你觉得你是做错了还是没做错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想了一下,这就是件司空见惯的事情,她应该没什么理由生气,他也没什么理由觉得发愁:“应该是没有,可她生气了,我就觉得我好像做错了。”
白历沐腾出一只手翻书的手揉了揉太阳穴:“那你在这同我饶舌些这个不如去同她谈谈?”
白未晞始终觉得不太对,有点怀疑的反问了一句:“真的要去谈谈?”
“那是自然。”白历沐放下手里的书册正色道:“以后要成婚的是你们俩,若是现在不能把话都说开了,以后隔阂只会越来越深,你爹没教过你这个道理?”
“可我娘也没有计较过我爹去喝花酒啊。”
白历沐觉得眼前人比书上的内容都让人头疼,咳嗽了几声:“……你可以问问舅父,为什么舅母不会计较,也许会有启发。”
“算了……”白未晞权衡了一下,觉得或许还是找孟林看看比较好,道:“我娘如果知道我背着孟林去喝花酒,她铁定要罚我跪祠堂。”
白历沐不厚道的嘲讽了一句:“哈,没想到桃花有时候也很麻烦。”
白未晞也没让着:“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
确实,他们俩在姑娘都事情上头,都不太行。
本来是孟林陪晋妍出去走走,后面变成晋妍陪孟林走走,两个人一直到日薄西山才回的白府,进门前孟林还是有点犹豫,被晋妍拉进了府里:“你现在住这,不回来,要露宿街头?你阿爹回心疼你的。”
一路从府门带小院儿,倒是和往常一样,就是快到的时候,虽然孟林一再祈祷不要遇到摆未晞,但是事与愿违,正巧就遇到了给白夫人请安回来的他,三个人在园子里狭窄的鹅卵石路上相逢的时候,晋妍非常识趣的找了个借口就先回自己的小屋了,留下二人独处好好谈谈。
“你……今天出去玩的开心么?”白未晞没好意思让孟林来打破尴尬的安静。
“嗯……”孟林不似往常,圆圆的小脸上总带着笑意,眉头微锁,目光始终没落在白未晞身上。
然后就是相对无言的对立,天地之间一下什么声音都没有,包括原本一直觉得非常聒噪的蝉鸣也一下消失了,两个人似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了。
就这样好一会儿,白未晞觉得就这么干站在路上实在是不是事儿,就想拉着孟林去不远处的小亭子坐会儿,可孟林甩开了他来牵她的手的手,一个人负气就去了亭子里。一时间,他的手尴尬的不知道放哪边好,最后只得甩一甩,好像在打根本不存在的蚊子一样,掩饰自己的尴尬。
天近黄昏,原本在灌木围绕的小卵石路上没什么感觉,到了高一些的亭子里时,晚风微拂,一下就驱走了白天的燥热,孟林今天一身藕荷色长裙,梳着垂髻,衬得玲珑可爱,想含苞欲放的一朵小莲。发髻上几支素银小簪,精巧别致,是与春晴楼的姑娘们截然不同的一种单纯的动人,原本白未晞其实没觉得她有多特别,可今天芙蓉挨着他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总能浮现出孟林娇俏可爱的模样,如今天光柔柔,微风过,她鬓间缀着银铃的步摇轻轻叩响,他觉得一切之前想的说辞瞬间都变的苍白无力起来,他只能小心的做到她身侧,讷讷的开口问她:“林儿……你今天看见了?”
“哼。”孟林轻哼了一声,头一别,不去看他,也不回话。
“你,生气了?”他又明知故问了一句,。等问出来才觉得自己有点蠢。
“没有。我不生气。”孟林这一路其实已经有点想明白晋妍的话了,她以后不是一个人的夫人,一个人的娘,而会像白夫人一样,是整个白府的夫人,整个白府未来所有白未晞的孩子的主母娘亲。男主外,女主内,她只需要管好内宅的事情就好,外宅的事情,她不懂,也不能随便去过问猜忌,这样对夫妇的关系非常不友好。可等到看见白未晞的人,想到白天白未晞怀里搂着烟花女子的调戏的模样,她就忍不住要耍小性子。
白未晞叹了口气,虽然之前听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不以为意,现在还没小人呢,就已经被小女子给惹的不知道怎么办是好了,只能服软道:“你要是不喜欢我去风月场所,我以后不去就是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闻言,孟林终于转过身来看着他了,气哼哼的看着她:“你这是气话,能留得几分真?”
白未晞一看有戏,赶紧发誓表忠心:“绝对是真的!若有违背,我以后就必然不得好死!”
一听不得好死都出来了,孟林更恼了,抬手想锤他,又忍住收了回来,啐了几口在地上,嫌弃的看着他:“呸呸呸,你这为这点事瞎起什么誓?!”
白未晞看她还是不高兴,一脸愁云惨淡,无力的歪在她肩头,手轻轻扣住了她的手,哼哼唧唧道:“那你想我怎么办?”
孟林看他这个样子,莫名觉得他才是个孩子,明明比自己年长了六岁,现在到和她小弟一样大了,不禁叹了口气:“我也不是容不得你去花楼的,晋妍也同我说过了,若我想做好一个当家主母,就不能给你太多的限制和猜疑,是要做你在府里的后盾和支持。不然你在里头在外头做什么我都要管一管,就不是你娘子,是你娘亲了。我也这么觉得。可我还觉得,如果我喜欢你,关于你的事情我自然会管一管,如果什么都不管了,那其实就是没什么感情了,只是想做好一个当家主事的主母,与郎君相敬如宾,我不想过那样相敬如宾的日子,宾,是宾朋,是外人。那样我会永远觉得我是个外人。这一辈子还长,永远睡在一个把你当外人的人身侧,这得多难熬?”
白未晞倏地坐了起来,扳着她的身子看着她:“所以林儿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林儿思索了一下,郑重看着他那张长得极好看清俊的脸,对他道:“我不需要你发誓以后不去,誓言这种东西,就算是刻在脸上,你也有看不见的时候,我就是你以后如果要去花楼,得跟我说一下,去了几个人,大概几时会回来。我可以不过问以后白老爷和你生意上的事情,因为我不懂。但我有必要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不然一晚上担心的日子可怎么过?夫妻一体,休戚相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才是我希望的日子。”
最后一句话一说出口,林儿才觉得有点不太对,这话好像说的有点太早了。这才几月,得等了明年及笄之后才能算日子成婚呢。倒是现在她就把话说前头了。登时脸就红的不像话,和天边的晚霞一个颜色了。
白未晞知道了她的理解和对这些事的看法,听到孟林无意间的表白,脸刷的也红了,他只知道她年纪小,爱娇些,却不知道她的见地一点也不小,没有晋妍那般看透事态的无比清醒,却也是通透达理的。忐忑变成了安定。便情不自禁的轻轻的把孟林搂在怀里,孟林也没躲,这也是他第一次抱她,和抱芙蓉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有点紧张,怕她拒绝。有点害怕,怕弄疼她,也有点开心,开心她到底没有拒绝他的拥抱。
“你还没答应我呢!”孟林把羞的热的发烫的脸埋在他怀里,闷声说着。
“答应,自然答应!”白未晞的心情一下好了不少:“以后我们有事便如现在这般,有商有量说开,你使小性子我也不怕的。我知道你心里头在意我。使小性子是因为我没照顾好你的心意。”
白未晞说的比唱的好听,孟林自然也没有不信的,她至少信她这遭之后,他明白她的心意,两个人不会再因为这样类似的事情争吵。 如今恰似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