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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在她病的糊里糊涂的时候,来瞧她的是他?
晋妍想都不敢想,这样一个贵公子,在自己病的像鬼一样,连同屋人都避之不及的时候来瞧她着实不现实。不过手上两块帕子的绣工和针法确实出自一人之手,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家表少爷拿了人家的帕子给他用。
正想着呢,管家就在屋外唤她了。
因为生病,她被搬到了离管家夫妇屋子不远的一处原本废弃了的小屋单独住,地方不大,陈设很简陋,但好在环境相对清净,也洁净些,她一个人有机会住这样像模像样的屋子而不是去柴房什么的她已经很知足了。
第二天清早,所有人都被夫人喊到了前院,秋儿和凤儿一看晋妍跪在当堂,心里有些暗爽,看样子是要整治她了。
而晋妍,跪在地上正在抽泣,鬓发蓬乱,瘦削的身子套着宽大的灰色衣服,脊背拢着,瑟瑟发抖,好像刚刚被责打过,背后沁着一片黑污,不知道是打的血干了,还是汗沁的,白夫人端坐正堂正在品茶,优雅闲适,边上一个贴身的妈妈和管家夫人,管家站在门口,她虽表情一如往常,但当家主母的气势十分震慑人心,到此刻为止,地上已经有两个砸碎的茶盏了,因为他们大多都或早或晚的来迟了一点。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难得见夫人生这么大气,本该当家做主的老爷,因为这是内院的事,没有插手,说尽凭夫人处理就是了。
孟林和白未晞坐在下垂手,白历沐坐在他们对面。
尽管孟林此刻非常心疼晋妍,可白未晞在来之前就告诉过她,他母亲做什么自然有她的道理,他们只需看着就是。虽然之前白夫人对孟林都非常好,可如今这一出,白夫人治家的风范让她对未来的生活稍稍有些惧怕。也不知道今天白夫人让她来,是否有想教教她当家做主的模样?
晋妍始终低着头,断断续续的有抽泣声传出来,白夫人眼见人乌泱泱的站了一院子,估摸着到齐了,这才起身到了门口,身边的妈妈立刻搬来凳子给她,坐在了晋妍一步之遥的地方。
夫人端端坐下,鬓间一枝金累丝步摇上缀的珍珠轻轻扣响,月白色的衣服衣袂,袖口,裙摆上,掺着金银线绣的云纹,花鸟在日光照耀下微微泛着彩光,手握着一方湖丝的帕子,凤眼微凛,扫视了一圈在院的仆人,轻启朱唇,声音轻和,但每个字都清晰的传到了在场所有人耳朵里:“前些日子天冷,我呀,不太爱动,有些事就没怎么过问,我也不是个小气的主子,有些事情办砸了,我也不多计较,只是近日里有人糊涂油蒙了心,好好的园子都打理得,几盆盆景就瞧不上,枯的枯,死的死,还摔碎了一盆……”
话说一半,她的目光从其他仆人身上转移到了晋妍身上:“你,可知道,那几盆盆景,已经是培育了数百年的稀品,如今摔了一盆,枯了四盆,你倒是说说,要我拿你怎么办?”
晋妍依旧低着头,听着夫人问她,她声音发懵,一个劲的对着夫人磕头:“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夫人开恩,饶了奴婢吧。奴婢定当牛做马的伺候夫人,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
“呵。”夫人冷笑了一声,让人将那一盆摔碎的,枯萎的盆景都搬了过来,对她道:“那你跟我说说,这些是什么?不是你放进去的?”
说完,便示意管家将摔碎的那盆盆景和其他几盆里挖出来的生石灰熟石灰块和油纸都拿了出来摊在了地上。
其他人一阵好奇这一地摆了什么,只有秋儿和凤儿交换了一下眼神,相互明了了这些东西都是什么。
晋妍微微抬头看了看,又摇了摇头,哽咽道:“不,不知道。”
“不知道?”夫人笑了,目光轻移到了在人群里,随手点了几个人,几个人都摇头,因为离得有点远,那些东西又正好在晋妍的阴影里,属实看不太清楚,最多就看得出好像有油纸,几个人都回答,夫人都沉默以对,直到点到中间的秋儿和凤儿身上,她貌似随手的点了点凤儿:“你说呢?”
凤儿平日里胆子就不是很大,最怕和夫人或者管家说话,如今被夫人点名之后被众人拱到了最前面,秋儿则被拦在了后面,一下子就慌了,看看生气的夫人,又看看瑟瑟发抖似乎受了责罚的晋妍和晋妍目前那一堆白石灰和油纸,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摇头,声音都带着哭腔:“不…”
不字刚说出来,管家就瞪了她一眼,吓的她腿肚子一阵发软瘫跪在地上,她已经感觉到事情不是太妙了,又不敢回头问秋儿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道:“是,是油纸和石,石灰。”
除了夫人和管家,白历沐大概知道内情的人,其他人都在小声嘀咕:
“是嘛?我怎么感觉不像?”
“她怎么看出来的?”
……
只有凤儿,都快哭了,早知道不和秋儿做这事儿了。
没想到后面突然传来秋儿的声音,她上前几步挤出了人群,跪在:“是石灰和油纸,我和凤儿之前亲眼得见晋妍有一天下午鬼鬼祟祟的去了夫人院子后的矮垣,将油纸从底下塞进了花盆底,又把石灰埋进了树根。原本,原本以为是王贵教的什么养护法子,可今天夫人将这些拿出来,我和秋儿才知道原来是戕害这些盆景的。难怪那一日晋妍埋的时候一直在咒怨您因为她没及时收拾地上的残叶罚她扫庭院三天的事情。”
凤儿一下听着秋儿的话,都听愣了,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她有点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她,被秋儿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只能依声附和:“是……是……”
夫人“哦?”了一声,示意晋妍挪开身子不要挡到地上的光,然后就见地上其实就几片梧桐叶子和一些土块。没有石灰也没有油纸。
白历沐这时候才起身走了出来,青丝高束,一席淡绿色暗纹长衫,袖口跟袍角银线绣着数杆青竹,身形欣冉,宛若翠竹挺拔从容,一柄湘妃竹折扇,轻摇于胸:“秋儿姑娘,这一地叶子和土块里,你是怎么看见油纸和石灰的?”
秋儿一看地上的东西,脸色煞白,当即就知道了晋妍今天不是主角,她和凤儿才是。立刻开始狡辩:“表少爷这话,好生奇怪,我和凤儿看见过她放,所以知道,这不足为奇啊。”
白历沐微微一笑:“是吗?可我怎么查到,是你们二人,前些日子去找外头的韩五要了的生石灰和油纸,说要防蛇虫和糊窗,可夫人身边的秦妈妈和管家,可是一点也没在二位屋里看见啊。”
秋儿依旧嘴硬:“那,那是因为,因为晋妍,是晋妍她偷了我要来的东西,想栽赃嫁祸给我们!” 如今恰似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