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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招数不怕老
为了方便说话，景思臻带着李芷茵到了学校边的小咖啡馆。
李芷茵说她被公司外派到这里的分公司，所以以后可以常常跟景思臻见面。
景思臻皱眉：“妈，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那个赵小曼找到家里来了。你受不了就把房子让出来了。”
李芷茵笑了笑：“我是把房子给你爸了，不过不是因为赵小曼，而是因为我既然长期在外面，何苦还占着房子不让你爸住呢。你放心他不会卖掉房子的。”
景思臻不想让李芷茵想起来又伤心，便不再追问了。
“你不要告诉你爸我在这里，我想过几天安静日子。”李芷茵捉住景思臻的手。
景思臻反握住李芷茵的手。李芷茵的手已经干瘦如柴，让景思臻眼眶一湿。她勉强笑道：“放心吧。你到这里来也好，我就不用担心了。”
手机一直在‘嗡嗡’响，她却当没听见。
李芷茵笑了：“肯定是同学找你有事吧？你赶紧回去吧。我要收拾行李了。”
“他们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各种八卦新闻。”景思臻干笑了一声，打开手机偷瞄了一眼。原来是室友推送给她的一条BBS上的新闻。那个叫‘路人’的发了一张由两张照片拼起来的图。那两张照片一张是景思臻靠在莫厚诚肩膀，一张是胡丽丽靠在男生胸口笑得很甜。
景思臻原本没去琢磨这个男生是谁，可是看到图片下的配文是“各寻新欢”就忍不住仔细看了看。
虽然没有露出脸来，胡丽丽靠着的男生穿的衣服和手表跟季辰韬一模一样，哪里会那么巧？
景思臻心底骤然一凉，盯着手机不知道如何是好。
“怎么啦？”李芷茵问。
“我有事，先回学校一趟。”景思臻怕李芷茵察觉她的异样，匆匆回了一句，就走了。
刚走出咖啡馆，景思臻又收到胡丽丽发来的微信：“我这里有更清楚的。只是季学长说不想在大学里公开我们的关系，所以才没发。以后，你别来插足我们了。”
景思臻定睛一看。依旧是刚才那张照片，只是这一次男生的脸露了出来。
这不是季辰韬是谁？
景思臻的手不住的颤抖。她想要再仔细看看，胡丽丽已经把消息都撤回了。
“季辰韬，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她气得叫了一声。
她的手机再无一刻安宁，不停的有人发短信来问她，左边那张照片是不是她跟莫厚诚。
景思臻疲于应付，想想莫厚诚那边估计也一样。
这个‘路人’到底是谁？这么讨厌，故意把这么暧昧的照片发上网，让她百口莫辩！！
连子庚也看到了照片，指着右边那张照片问季辰韬：“这是你吗？”
季辰韬瞥了一眼，冷冷地说：“不是。”
“那就是映射你了。你怎么这么淡定，也不澄清一下？”
“有人跟我穿一样的衣服，戴一样的表拍了张不露脸的照片，我就急急忙忙跑去澄清，不是不打自招吗？随它去吧。”
“那你也要跟她说一下吧。省的她误会。”
他们两个心知肚明，这个‘她’说的是景思臻。
要是景思臻气冲冲的来问，季辰韬倒很高兴。因为至少证明，她还在意他，那他就会好好解释。可是如果她不来问，他有什么立场自己去证明自己的清白呢？季辰韬定了定，摇头：“不用了。”
“那你也不问问她？”连子庚指着右边那张。
“有什么好问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景思臻下课时，刚好遇见莫厚诚。莫厚诚也知道了照片的事情，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有人这么闲，还拍照发到网上。”
景思臻勉强一笑：“不好意思，是我牵连了你。”
莫厚诚摇头：“我是整个学院里最无趣的男生。”
“啊？”景思臻一脸茫然。
“我都入校两年多了，没传过任何绯闻。有人都怀疑我喜欢男人。”莫厚诚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
景思臻被逗笑了：“怎么会？是莫学长太优秀，所以没有女生敢靠近吧。”
莫厚诚摇头：“也不是。我算了一下季辰韬平均每一个月都要闹一次绯闻。最后都是女生一厢情愿，不了了之。我觉得他也一样无奈。我们两个就是两个极端。”
景思臻意识到，莫厚诚这是在帮季辰韬说话，转了话题：“为了向你道歉，我请你喝咖啡吧。”
“喝咖啡可以，不过要由我来买单，不然就算了。”
景思臻知道以莫厚诚的脾气是不会让女生请客的，所以索性就同意了。他们坐下后，她好奇地问：“不过说真的。莫学长这么优秀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
其实有不少女生向他示爱，只是一来他没遇见动心的，二来因为跟父亲的约定，让他不想分神，所以就索性不交女友了。
莫厚诚想了想，正要回答，门口的铃忽然一响，季辰韬走了进来。
景思臻的神色立刻变得不自然。
莫厚诚苦笑了一声，把刚才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季辰韬和景思臻一样，装作没看见对方，径直路过。
他身后跟着的汪恺莹大大方方向莫厚诚和景思臻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季辰韬到旁边卡座坐下了。
这么多空位，可是季辰韬却偏要坐在他们背后的卡座上。其实他潜意识里还是想离景思臻近一些。
莫厚诚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汪恺莹和季辰韬在聊天。季辰韬声音镇定，听不出任何不自在。倒是景思臻，在季辰韬进来之后就完全沉默了下来。
李芷茵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的公寓，景思臻为了节省住宿费，从学校里搬了出来，跟李芷茵一起住。景思臻开始了忙碌的复习。住到了外面，她可以不用担心影响到室友的休息，看书到很晚。
这种久违的安定和幸福，让她以为自己忘了照片的事情。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却睁着眼睛无法入睡。那种如蚁噬心的痛苦和酸楚整夜地提醒她：她很在意，她真的很在意。
‘季辰韬’这三个字已经深入骨髓，拔不掉了。
就像是现在，嘴里说着没关系，可是即便跟季辰韬背对背隔着一个靠背坐着，景思臻依旧心跳加速，浑身紧绷。
刚才季辰韬没出现时，她还好好的。
季辰韬对她而言就是瘟疫和毒药！
景思臻觉得今天的咖啡很难喝，又苦又涩，让她想哭。
“季学长，我的课程论文拿了个优，全年级只有我一个优，谢谢你。”汪恺莹说得兴奋起来，毫无预警凑上去亲了一下季辰韬。
那声音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格外清晰。
季辰韬笑得有些不自然：“没什么。我只是提了几个建议。”汪恺莹说要请他吃饭，他已经觉得小题大做却不好拒绝，更完全没想到，平时淡定的汪恺莹会忽然这么热烈。
过去，即便汪恺莹这么做了，他只是笑笑不会放在心上。可是今天有景思臻在旁边，他觉得自己像是出轨被抓了个正着，恨不得找三尺白绫来证明自己清白。
而且，亲都亲了，他也不好像被非礼的女人一般大喊大叫。
“你不舒服吗？”莫厚诚的声音在隔壁响起。
“没什么。”景思臻笑得很勉强，“这几天都没睡好。”
服务生端了景思臻最喜欢的巧克力慕斯上来。她却扒拉来扒拉去一口都没吃。
“不想吃算了，下次我再请你。我们先走吧。”莫厚诚体贴地站起来，朝景思臻伸出手。
景思臻靠在莫厚诚肩膀上那个画面在季辰韬脑海晃过。
再不出手，女朋友就要跟别人跑了！要什么什么理智，讲什么绅士风度！季辰韬血液上涌，脑子‘嗡’地一响，忽然站起来一步迈了过来把莫厚诚的手挡开：“你最好不要靠近她，不然我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么不礼貌的事情来。”
景思臻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干什么？”
“你想跟我撇清关系也不可能，谁让你一开始缠着我的。”季辰韬沉着脸朝景思臻伸出手，“我只问一次，以后绝不再问。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景思臻张大了嘴。
汪恺莹失声叫了出来：“季学长，你怎么可以这样？”
景思臻看了一眼汪恺莹：前几天还是胡丽丽，今天又变成汪恺莹。而且，他竟然还当着汪恺莹的面问她这个问题！渣男，绝对的渣男。
“你问多少遍，我也只有一个答案，不愿意。”景思臻咬牙切齿地说。
季辰韬面如死灰，放下手，退了一步，盯着景思臻。
景思臻后悔了，哆嗦着嘴唇想要上前，季辰韬却已经转身走了。
汪恺莹忙追了出去。
景思臻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莫厚诚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景思臻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你看，我作死，把自己凭借来加的分机会给断绝了。”
莫厚诚轻轻叹息了一声：“如果只是为了加分就很容易了，可是现在让你难受的，不是这个。”
景思臻自动屏蔽莫厚诚后面那句话，热切地问莫厚诚：“莫学长还有别的法子？”
莫厚诚顿了顿：“我要参加一个建筑设计大赛，时间比较赶，需要一个助手帮我做建筑模型。如果我能得奖的话，助手自然也可以加分。”
“我可以我可以。”景思臻立刻说。只要能让她忙起来，忘了季辰韬，什么都可以。
景思臻也整天耗在建筑馆里，即便是莫厚诚不需要帮忙的时候，她也在一旁复习。莫厚诚明知道她这是在逃避，却不拆穿她，由得她去。
景思臻盯着书许久都不翻页，明显是在被什么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莫厚诚凝神细听。远处隐约传来的欢呼声，那是正在体育馆里激烈举行的大学篮球联赛。
“我要出去一下，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莫厚诚对景思臻说。
景思臻魂不守舍地收着东西。
莫厚诚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听说我们学校篮球队进了决赛，今天最后一场。”
其实景思臻顿了顿。其实她知道这件事。因为不管她怎么屏蔽，有关季辰韬的消息都会通过各种方式渗透到她耳朵里。
她对莫厚诚的话没有任何回应，低头走了。
体育馆在进门的显眼位置，并不在景思臻的必经之路上。只是那喧闹声带来的诱惑力，让她的双脚不听使唤。
她在体育馆外面停下了脚步，仰头看着这个高大的闪着银光的建筑。
孙有成每场都给她发短信，让她去给他助威。景思臻为了避免见到季辰韬却总找借口不出现。
这些日子季辰韬也只在图书馆，男生喜欢去的食堂和篮球场三个地方出现。
他们两个人像是两条平行线，根本不会有相交的时候。她甚至觉得他们已经陌生到，她都记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了。
她好想进去看一眼，哪怕一眼就好。可是又害怕自己就算只看一眼便会再次沉沦，让他变成她心上的刺，拔不掉，痛死人。
手机‘嗡嗡’地响了一声。那是连子馨忽然发短信来：“再不来就打完了。”
景思臻攥紧手机自言自语：“去看看孙有成，我要一次都不出现，那家伙肯定要发飙。”
进去时，正好遇见暂停休息，景思臻像个贼一样从观众入场口溜了进去，想坐在最后一排。
摄像机却刚好闪过她面前，让她猫着腰进去的鬼祟样子全部呈现在大屏幕上。
“哗”场上观众哄然大笑。
季辰韬被那声音吸引得望向大屏幕，然后就看见景思臻尴尬直起身进退两难的模样。
“她来了。”季辰韬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一直冷着的脸便忽然乌云尽扫。
“你不适合做队长。”孙有成也看见景思臻了，讥笑季辰韬，“你看我多淡定。”
“少啰嗦，下半场认真打，还有半场我们就赢了。”季辰韬哼了一声。
镜头早就转走了，景思臻也消失在大屏幕上。
下半场依旧很激烈，对方派了两个人死缠着季辰韬，季辰韬根本脱不开身，却还忍不住转头寻找景思臻的身影。他怕她因为恰好出现在屏幕上暴露了便恼羞成怒又离开。
可是观众席上人太多，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看球。”孙有成朝走神的季辰韬大喊。季辰韬转头接住球，一个跃起把球扣入了篮框。
场上响起雷鸣一般的欢呼。
季辰韬落地后蹲下捂着脚踝，许久都没站起来。
景思臻看到孙有成忙着向休息区示意，一下站了起来：糟了，季辰韬扭到脚了！
季辰韬终于又看见景思臻，嘴角抽了抽，朝裁判示意换人，并且朝抬着担架要冲上来的队医摆手，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回休息区。
比赛继续，才一会儿功夫，对方就抓住机会把比分追上来许多。幸好上半场很快结束。景思臻松了一口气。
景思臻听见身边的人说：“季学长快点上吧，不然我们就要输了。”
“他不能再上场，他已经受伤了。”景思臻下意识就说。
对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景思臻。
景思臻尴尬地站起来，换了个地方坐下。
其他观众忽然欢呼起来。景思臻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果然，季辰韬一瘸一拐又上去了。
“季辰韬都这样了，我们肯定能赢。”有人很兴奋地叫着。
景思臻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坐到了对方的拉拉队之中。
“也该他倒霉了，都横着走两年了。每年我们都输给他们。”
“季辰韬明年未必会打联赛了。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比赛，想想都有点小遗憾呢。”说话的人幸灾乐祸，笑得有些张狂。
景思臻又气又急，憋不住回了一句：“做梦去吧。他一条腿都可以打败你们这些弱鸡。再说还有孙有成呢！今天你们也输定了。”
周围的人齐刷刷回头看着她，森森的目光像是一群狼在盯着不识趣闯进来的小羊羔。
景思臻浑身汗毛一竖意识到自己成了不怕死来踢馆的人。
她故作镇定，站起来在这一群人刀子般目光下走开，然后快步回到自己那一边的观众席中去了。
比赛已经又开始了，景思臻的心揪了起来。
虽然季辰韬努力隐忍，让自己看上去没有异样，可是他每次起跳落下时表情都明显很痛苦。
每一分钟对景思臻而言都是煎熬。
“现在开始由你领队。”季辰韬在第一次暂停时对孙有成说。
孙有成冷着脸：“嗯，没有你也没有关系，你就看着我怎么把对方打趴下吧。”
队友们交换着若有所思的眼神。
所有人都是知道孙有成看不惯季辰韬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其实孙有成的技术和领导能力也很强，大家却一直只把季辰韬当领袖。
一直被季辰韬掩盖了光芒，是谁都会觉得憋屈。
此刻，对孙有成来说是绝佳的机会，球队的星探就坐在观众席的某一处。他只要顺势而为尽力表现一下自己，不管比赛结果怎么样，他都是赢家。
开打的哨声一响，大家心怀忐忑上了场。
一直在观察这边动静的对手发现季辰韬和孙有成似乎有了分歧，十分高兴。季辰韬已经是个废人了，只要缠着孙有成，他们赢定了。
所以下半场一开始，对手就用两个人把孙有成给围住了。
可是才不过5分钟，他们就惊恐地发现，两个人也根本受不住泥鳅一样油滑还不怎么受规矩的孙有成。所以这个策略不但没有见效，还分薄了季辰韬的压力，让季辰韬勇猛无比，连续两次带人突破篮下。
两边比分很快被拉近了。
对方又开始转而缠季辰韬。季辰韬却又忽然颓废下来，除了避免犯规的走动，他几乎不动。孙有成没有如别人意料中那样只顾着表现自己，而是老虎一般在篮下抢了球，然后不紧不慢运回来，再出其不意的突破，然后把球传给季辰韬。
“你看清他们是怎么传球的吗？”
“没有，他们好像变魔术一样，不管孙学长把球往哪里扔都会到季学长手中，真神奇。”
景思臻笑了：这是他们一直在练习的战术，其实走位千变万化，他们只是用了几个让季辰韬不需要跑动太多的套路。
对方又开始死守孙有成。季辰韬又像是忽然活了一样，开始满场跑。对手彻底蒙了。
在他们的默契合作下，比分被艰难地追平了。
季辰韬明显已经痛到了极点，脸色发白，额头冒冷汗。对方开始用各种阴招阻拦他。
景思臻的泪水涌出了眼眶。
身边的同学都站了起来，大家紧张地盯着计时器，不由自主跟着倒数：“十，九……三、二、一”
季辰韬投进了一个压哨球。
“赢了。”有人疯狂的摇着身边的人，有人尖叫挥舞着手臂。
季辰韬却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被担架抬了出去。
季辰韬被抬下来后，有人拿了冰块过来。季辰韬疼得只颤抖却没有一声呻吟。
队友围住了他，一言不发看着他。
“别这样看着我，就是扭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赢了，应该高兴才是。”季辰韬勉强笑了笑。
对手从他身边经过，忿忿说：“阴险，耍诈，胜之不武。”
孙有成下巴一抬：“手下败将，输了还那么多废话。像个男人就老老实实认输吧。”
对方一听被刺激得冲了过来，似乎是要动手。
孙有成冷笑：“大爷打架就没输过，尽管上。”
幸好那边志愿者说要上去颁奖了，止住了一触即发的战斗。
季辰韬被队友们用手抬着上去了。孙有成笑嘻嘻跟在身后。
所有观众站起来鼓掌，直到颁奖结束。
“同学，不用喜极而泣。我们学校每年都赢。明年也会赢，你哭着哭着就会麻木了。”旁边的人拍着景思臻的肩膀。
景思臻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已经泪流满面。
真没用，哭什么？她仓皇擦干了眼泪，起身低头跟着意犹未尽的观众一起出去了。
季辰韬被抬上救护车后才龇牙咧嘴地叫唤：“嘶，好痛。痛死大爷了。”
孙有成哼了一声：“呵呵，刚才是谁那么不要命？”
“你小子，看着不怎么灵光，竟然这么快就领会我的战术了。”
“少把我看扁，老子不知道多聪明。”孙有成梗着脖子叫了一声。
说是这样说，其实他还是有点小遗憾：最后一次机会，可惜了。
“今天好勇猛，祝贺你们夺冠。”孙有成忽然收到景思臻发来的短信。
孙有成回了一个：“你现在发现我最帅还不晚。”
另一边景思臻含着泪笑了笑，犹豫了一下，才又发了个短信：“谢谢你。”
她知道孙有成的梦想，所以才知道选择做配角对他而言有多难。其实她也有些心疼孙有成的退让。
许久孙有成才回了一句：“球队只需要一个灵魂人物。再说，我从不趁人之危。”
季辰韬问孙有成：“谁给你发短信？傻笑成这样？”
“不告诉你。”孙有成收起了傻笑，翻了白眼，却故意把手机屏幕偏向季辰韬。
季辰韬瞥见是景思臻发过来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去。
孙有成得意了起来，暗笑：呵呵，就不告诉你她其实在关心你。谁让你比我强！？
回到小公寓，景思臻不能控制地想季辰韬的伤，就连李芷茵跟她说话都没听见。
“思臻，在想什么呢？”李芷茵在一个小设计公司找到画图员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还要通宵加班，今天交了图纸，难得有时间做饭。
景思臻眨了眨眼，收敛心神：“没什么。”
“你跟那个季辰韬闹翻了？”李芷茵观察着景思臻的脸色。
景思臻勉强笑了笑：“什么季辰韬，不认识。”
李芷茵抿着嘴笑：“好几天晚上，你都说梦话叫这个名字。”
景思臻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没有。”
“年轻真好。”李芷茵点头，不再逗景思臻了。
景思臻忽然想起她今天回来的时候，在2号学院教学楼门口好像看到景楷良了。可是想来想去，景楷良没可能放下对他而言那么重要的公司不管跑来这里，况且那边还有个如胶似漆的新欢。
她想自己万一看错了的话贸然告诉李芷茵只会让李芷茵白白烦恼，所以便决定保持沉默。
手机嗡嗡响了一声，是孙有成发来的短信：“放心吧。就是普通扭伤。一两个月就会好。”
景思臻松了一口气，回了一句：“你好鸡婆！干嘛告诉我，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请我吃饭。”孙有成又回了一条。
“凭什么？”
“就凭我能告诉你他的伤势还不被他知道。”
连子庚肯定是被勒令不许透露任何消息的，所以估计连连子馨都不知道。喜欢管闲事的不知道内幕，知道内幕的不会为了景思臻得罪季辰韬。算来算去，也就孙有成会跟她讲了。
景思臻沉默了一下，回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呵呵。”
‘路人’在BBS上又发了一张莫厚诚和景思臻的照片。这一次，两个人都露出来侧脸，面对面坐着。莫厚诚眼里的温柔和笑意一览无余。
再不需要任何猜测，大家都说景思臻已经成功网住了另外一个校草的心。有人酸溜溜地留言说：莫厚诚家里肯定比季辰韬还有钱，不然景思臻怎么会抛弃季岑韬，选择了莫厚诚？
只是莫厚诚和景思臻没有任何反应，那些人说来说去，没意思，慢慢就不说了。
季辰韬看了这个照片，嘴里像是含了一颗青梅，酸涩得让他直皱眉：看他们这个样子，还蛮般配的。而且他都这样了，景思臻没有任何表示，说明她根本就不关心他。他要不要放手呢？
现在他完全是个废人了，要靠连子庚从食堂打饭回来，才有饭吃。还好连子庚最近体贴到让他害怕，不但按时给他打饭，就连万年干涸的暖水瓶也每天被他喂得满满的，让他不用瘸着脚去打水。
就这样，连子馨还不放过他，拿着本子突破了管理员的封锁，到了季辰韬宿舍。
“连子庚，你还有没一点兄弟情。我都这样了，你还让她来骚扰我？你信不信我就算腿断了，也能掐死你？”季辰韬有些气急败坏。
连子庚躲开季辰韬的手：“呵呵，谁要她是我妹，我也没办法。”
连子馨面无表情坐下了：“3号研究对象，来跟我讲讲，第一次被女生拒绝是什么感觉。是不是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也了解到这个世界并不是事事都会让你如意。”
季辰韬摸着下巴阴沉着脸若有所思地说：“嗯，还是直接掐死你更快。”
“别忘了，你曾答应过我让我随便访问的，你不能达不到预期目标就是说话不算话。”连子馨放下本子，一本正经地抗议。
“还是把你们两一起弄死最彻底。”季辰韬脸似寒冰。他瞥见连子馨的本子，忽然想起景思臻那时候缠着他要经验的时候，也随身带着一个本子，时不时在上面写点什么。
“这样吧。你把景思臻的那个本子逐页拍给我看，我就遵守诺言。”
“你要是看了之后，又反悔怎么办？”
“你有选择吗？”季辰韬似笑非笑地问。
连子馨回去了，晚上忽然发图片给季辰韬。
季辰韬的心狂跳了两下，立刻把所有图片下载保存，生怕连子馨又后悔撤回。
这两兄妹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出卖起好朋友来毫不犹豫。
他摇着头叹息着，打开图片慢慢看。
景思臻原来在本子上写满了关于季辰韬的琐事。开始她最常记录的是季辰韬几点上课，几点下课，什么时候打球，打多久，见了什么人，看了什么书。
后来写着写着，内容慢慢变成了：季辰韬拉大提琴的时候特别放松，脸上的表情很‘慈祥’。季辰韬喜欢坐靠窗户和门都近的座位，他讨厌香菜，他喜欢不加糖的热摩卡，他喜欢秋天……
季辰韬忽然毫无预警地就红了眼眶。
一直站在季辰韬身后沉默跟他一起看图片的连子庚忽然出声：“其实水和饭都是景思臻每天打好了，然后躲起来悄悄给我的。她说我太懒，如果指望我，我肯定会把你饿死。”
季辰韬愣了一下，才忽然揪住连子庚的领子：“你怎么从来不告诉我？”
“那个笨蛋不准我说啊。”连子庚叹息，“她威胁起人来，比你凶残多了。” 良辰美景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