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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合作歼敌

　　此时的朝鲜仍然是一片冰天雪地，气温基本在零下20度以下。

　　在志愿军狙击手的枪口下，美军已经显得筋疲力尽，加上这样恶劣的气候环境，实在坚持不住的士兵竟然冒着生命危险溜到阵地外面喘息，但只要他们一露头，脑袋立即就开花了。

　　在朝鲜战场上等待谈判结果的美军将领联名向白宫上书，要求加快战斗进程，或者尽快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无休无止的拖延，生命在等待中饱受煎熬，他们知道，多等待一分钟，死神就离他们更近一步……

　　当天下午，一小队美军军机从水原出发，出海后北经新安州，转入海岸线内沿清川江而上，在志愿军阵地附近投下了一枚枚炸弹，但是这些炸弹却没有爆炸，落地后缓缓张开，顿时从炸弹里爬出无数的苍蝇、蚊子和老鼠。

　　志愿军战士在听到飞机声音传来时都躲进了防空洞，当敌机离开后，战士们才出来观看情况，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满地的苍蝇、蚊子和老鼠到处爬，骇人之极。

　　这是美军突然发动的细菌战，当时没人知道这些小动物到底有多大危害，因此没有任何防备，直到好几名战士被叮咬后开始出现异样的情形，他们本来很年轻很健康，只因受到细菌跳蚤的叮咬而高热不退、昏迷不醒，在浑身发出斑疹后紧接着脸色发黑，仅两天即不治身亡。

　　中国人民志愿军总指挥部得知美军居然惨无人道地对志愿军使用了细菌战，当即向美国政府提出了严正抗议，但美国政府一直打太极拳，声称根本没有使用细菌战，还向国际社会发布言论，称这是中国对他们的污蔑。

　　幸好那些在试验室中制造杀人毒虫的家伙，完全没想到朝鲜的天气会这么冷。所以他们投下的蚊蝇因气温太低无法起飞，老鼠也趴在雪厚三尺的山坡上爬不动时，结果不是被冻死就是被饿死。

　　这样一来，志愿军几乎所有医院都忙碌起来，到处挤满了感染细菌的战士，虽然从国内运送来的药品比较充足，但每天仍然有战士因为感染而死去。

　　白雪每天都亲眼目睹一些无法救治的战士离开这个世界，作为一名医生，从未感到如此痛苦过，几天下来，由于劳累过度，脸色越来越差，几次都差点晕倒在病床前。

　　美军以为自己的阴谋得逞，于是准备趁着这个机会开始反攻，企图夺回三八线以北的土地，把中国人民志愿军赶走。真正考验志愿军的时刻到了。

　　这天早上，单龙刚从狙击台上下来，班长易东过来告诉他，祁华山要他去连部一趟。

　　单龙到达连部时，祁华山正在跟另一张陌生的面孔谈话，一看到他，显得非常高兴，介绍道：“这位同志叫邱玉山，刚从22团过来，你们先认识一下。”

　　单龙非常客气地跟战友介绍了自己，却不明白连长到底在干什么，无缘无故给自己介绍一个战友，好像不止这点事。果不其然，祁华山接下来的话点明了主题：“邱玉山同志是22团最优秀的炮手，也是我们队伍中屈指可数的优秀炮手，这次杜军长亲自点名把他调到我们连，目的就是要增强我们连的战斗力……”

　　单龙好像明白了连长的话，但似懂非懂。祁华山看出了他的疑虑，笑着说道：“单龙，你是咱们连队最好的狙击手，你们两个一起，好好给我演几场好戏，我相信美国人的日子会更加不好过了。”

　　“是，连长……”单龙看了邱玉山一眼，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彼此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

　　“好了，邱玉山同志，你跟单龙先到连队去适应一下环境，先跟战士们认识认识，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尽管说。”祁华山接着又对单龙说道，“我把他交给你了，你了解情况，先带他熟悉熟悉环境，不过先不要有任何行动，必须等待有十足的把握。”

　　“是！”单龙随后带着邱玉山离开连部回到了连队，战士们见到一个来自其他团的新战友，纷纷友好地跟他打招呼，却也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不明白上面为什么会突然派人过来，对邱玉山身份的猜测也是众说纷纭。

　　“你别在意战士们说什么，也别多想，我带你跟大家认识一下，等熟识就好了。”邱玉山跟单龙年纪差不多，很快两人就聊了起来。

　　“早就听说8连有一个神枪手，也早想见你一面，没想到到现在才有机会见到。”邱玉山性子比单龙要外向，所以这话说得很直接，话语中洋溢着敬佩之色。单龙禁不住表扬，顿时被弄得红了脸。邱玉山的样子看起来要比单龙成熟，见自己的话把单龙弄成了一个大红脸，顿时笑道：“一个令美国人闻风丧胆的神枪手，没想到居然还会脸红，哈哈……结婚了吗？”

　　单龙点了点头，反问道：“你呢？”

　　“结了，但还没来得及入洞房就来到了朝鲜。”邱玉山又笑了起来，单龙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没明白这话的意思。他摇了摇头道：“我们从小定的是娃娃亲，所以只差入洞房了。”

　　单龙笑了笑，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对这位新战友有了一个非常好的印象。而后把他带到了狙击台上，趴在地上指着敌方阵地说道：“我们现在的位置是专门对付敌人的狙击台，对面就是美军阵地，战士们平时就在这条线上杀敌人。”

　　“真没想到，像你这样的神枪手就是在这样的地方练出来的。”邱玉山感叹起来，他是个炮手，所以打法跟打狙击略微不一样，大部分时间都必须移动着打，也没有固定点。单龙反问道：“你们难道没有这样的狙击台？”他一直以为这位新战友也跟自己打狙击一样。

　　“我们？哈哈……我们哪里有你们这么爽。实话告诉你吧，我不是玩枪的，是玩炮的，玩炮的时候没有任何固定点，必须移动着打，不然敌人大炮一来，我不就呜呼了。”邱玉山说话的时候伴随有很多肢体语言，像个充电的娃娃一样不停地摇动着身体。

　　“我还以为你们也有狙击台。”单龙一愣，邱玉山笑着说道：“等有机会了我打给你看。”

　　“你的武器呢？”

　　“刚才你来之前，祁连长已经叫战士们把我的武器连同简单行李搬走了。”

　　“哦，我明白了，原来军长派你到8连来，是因为你的炮打得好，这下鬼子惨了，8连的狙击手跟你配合，一定打得美国鬼子求饶。”单龙的话引得邱玉山大笑不止，他本来就喜欢笑，跟单龙相处不到半小时，两人都觉得相见恨晚。

　　“哎，你的手怎么了？什么时候受伤了？”单龙突然看见邱玉山右手背上裂了口，加上气候寒冷，白色的肉都翻了出来。

　　“没事，前几天在跟美军的一次对抗中落下的，小伤，不碍事。”邱玉山看了一眼伤口，无所谓地说道。

　　“这怎么行，我看还挺严重的，这样吧，反正也闲着，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真的不用，我都习惯了。”

　　单龙一愣，突然想起自己走上战场这么久，还从来没受过伤，很多战友都离他而去了，但他连小伤都不曾落下过。他收回思绪，笑着说道：“习惯是一回事，不过既然你是军长亲自给8连送来的宝，我们可不敢怠慢，走吧，我带你去。”他不由分说就拉着邱玉山撤下了狙击台往医院方向走去，邱玉山说不过他，只得客随主便。

　　一来到医院，单龙就感觉到一种和往日不同的气氛，走道两边的房间里挤满了病人，显得异常忙碌。他之前听说美军对志愿军使用细菌战的事，美军没在8连防守的阵地使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美军的前沿阵地和志愿军阵地距离太近，他们担心对自己造成不利，所以8连才躲过一劫。

　　“美国人跟日本鬼子当年一样残忍，该死，该杀！”邱玉山冷眼扫过病房里的战士，突然被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拦住了，要他们戴上口罩。

　　二人随后跟着医生来到了领取口罩的地方，戴上口罩后正要离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乱，一个医生晕倒了。

　　但单龙冲出去看到这一幕时，顿时惊呆了，看着大家手忙脚乱地把晕倒的人抬走，他还没回过神。

　　“单龙、单龙……”邱玉山已经发现了单龙表情不对劲，连叫了他两声，他才“哦”了一声，“你怎么了？”

　　单龙摇头道：“没事。”其实他心里很紧张，但他看见晕倒在地的医生时，当时差点扑上去抱起来。

　　医生给邱玉山把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两人就离开了，但这一路上，单龙总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几次差点滑倒。

　　“刚才晕倒的医生……你认识？”邱玉山似乎猜出了一点端倪，单龙顿了一下，本想摇头，但仍然点了点头。邱玉山又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

　　单龙迟疑了一下，但笑了笑，马上转移话题道：“美国人已经疯狂了，这是人做的事吗？畜生不如的东西。就像当年小日本也在中国战场上用了细菌，现在美军也使用了同样的手段。要是我会造细菌，也弄几个让狗日的尝尝厉害……你知道更多的情况吗？”

　　“嗯，听说美军想早点结束战争，但用常规战术又打不过我们……”邱玉山所在的22团也有战士受到感染，所以了解一些基本情况，“不过听说美军的细菌战也不太成功，因为温度太低，他们投下的那些玩意儿很快就都被冻死了。”

　　“美国人想早点回家，我们就痛快地干死他们，让他们夹着尾巴逃回去。”单龙眼里闪烁着光亮，想起了刚才在医院看见的那一幕幕惨状，无奈地感叹道，“被感染的战士现在挤满了所有医院，你看见没有，也许有很多战士都无法再回到战场了。”

　　邱玉山点了点头，冷声说道：“那我们就代他们把所有的悲惨都还给美国人。”

　　单龙沉吟了一下，停下脚步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回去看看她！”

　　邱玉山笑了起来，说道：“等你回来，我们一起上狙击台。”

　　单龙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医院，却在门口停下了脚步，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年轻的心开始摇摆不定，对于一个萍水相逢在战场上的知己，这份情感该如何继续走下去才能不倾斜呢？

　　白雪的面孔在眼前若隐若现，时而明朗，又时而模糊。他不禁痛苦地闭上了眼，想想还是不去了吧，正要离开时，却又被叫住了：“为什么不进去？”回过头去，祁华山正站在医院门口望着他。

　　“我……没事，得回去了。”

　　祁华山早已猜出这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一些事，虽然知道单龙已经结婚，但同时也了解他的为人，相信他会处理好这段感情。

　　“你小子……明明是来看别人的……进去吧，她刚醒了。”祁华山从他面前走了过去，单龙仍然停顿了一会儿，但还是走进了医院大门。

　　白雪面色苍白，正在休息，当看见他时，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一颗疲累的心迅速复苏。

　　“好点了吗？”单龙尽量强迫自己保持平静的笑容，但心里仍然狂跳不停。白雪有气无力地点头道：“嗯，好多了，只是太劳累，没什么大不了。”

　　“哦……我顺便……来……听说你晕倒了，所以……”他的表情和动作显得非常不自然，白雪笑了起来，指着床边的椅子问道：“为什么不坐呢？”

　　“我就……就不坐了……还有事呢，马上得走，就……就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他支支吾吾的，说着就打算走，白雪低声叫了他的名字，说道：“你等等！”他收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白雪盯着他的背影，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问道：“我知道你是专门来看我的，以后……你还会来看我吗？”

　　单龙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开始倒流，一阵眩晕。他微微闭了下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冲她笑了笑，说道：“好好休息吧，我……有时间就来。”

　　白雪等到了答案，缓缓地、幸福地点了点头，看着他走出房屋，关上房门离开之后才收回目光，这双清澈的眸子里像装着一汪泉水，越发清澈明亮！

　　单龙脚步沉重地走在回连队的路上，想着白雪刚才的表情，心里就空荡荡的，另一张面孔又像定格了似的出现在脑海中，一股愧疚顿时涌上心头。

　　“单龙，你是个浑蛋！”他在心里懊恼地骂着自己，强迫自己忘记那些痛苦的事，然后把心思转移到了近在眼前的战场上。他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传出来一阵欢笑，正感到疑惑，战士们看见了他。

　　“单龙，快进来啊，站那里干吗？听说你病了，还去医院了？”

　　“我没有啊……”他疑惑地说道。

　　“没有？没有你去医院干吗？难道是……”战士们都笑起来。

　　他明白了战士们的心思，看见大家都在笑，唯独邱玉山一本正经的样子，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顿时冲他说道：“哦，原来是你小子出卖我啊。”

　　“出卖你？你说什么啊？”邱玉山满脸无辜的表情。

　　“对呀，他出卖你什么了？”战士们又开始起哄，单龙无言了，这些家伙平时除了上狙击台杀敌外，就没别的什么事做，现在总算找到一点乐子，怎会轻易放过他？单龙知道自己一口难敌众嘴，只得装老实，闭口不言。

　　“龙哥，我听说咱们的‘白雪公主’晕倒了，你怎么没去看看呢？”

　　“对呀，我们的‘白雪公主’啊，要是见不到如意郎君，可不知有多伤心呢！”

　　“我就猜到公主不会无缘无故晕倒的，原来是这样啊……”

　　战士们连连起哄，单龙无言地听着大家的取笑，只好提着枪走了出去，耳边还传来战士们的欢笑声。

　　“喂，不会这么小气吧。”邱玉山也跟了出来，单龙笑道：“大家都闷坏了，终于找到一个乐子，就让他们乐乐吧。我也是出来透透气，顺便看看能不能顺手捡几个战利品。”

　　邱玉山被他的话逗乐了，忙说道：“好啊，那等等我，我也带上家伙。”

　　两人第一次同时带着武器上了狙击台，趴在不太宽阔的沟壑里，盯着对面敌人的阵地，连个鬼影都没有。

　　“真安静啊。”邱玉山发出了感叹，单龙低声问道：“敌人都被我们打怕了，现在都当起了缩头乌龟，有时候趴上一整天，可能连根毛都见不到。”

　　邱玉山想起了22团防守的无名高地，驻扎在对面的是美军两个师的兵力，每次一交火就打得昏天黑地。而他作为一名游动炮手，用的是火箭炮，单炮只身8次出击，以30发炮弹击毁敌人地堡8个，击毙敌人15名，击毁敌无坐力炮1门、轻重机枪各1挺、弹药所1座，是22团赫赫有名的“神炮手”。

　　他的打法虽然跟狙击手有着明显区别，但也有很多共通之处，狙击手的目标是人，炮手的目标是碉堡和工事，两人合力，一场好戏上演了。

　　“你看见那个高台没？”

　　单龙点了点头，他知道高台后肯定躲着敌人，但是他没办法让敌人出来，只能无止境地等待。

　　邱玉山胸有成竹地说道：“放心，我来帮你解决这个麻烦，合力来演一场好戏，注意看好了。”他说着，炮口已经瞄准了敌人的高台，“轰”的一声巨响，火箭炮弹准确地击中对面阵地的高台，随即爆炸开来，掀起了一片巨大的烟尘。他连续又开了两炮，对面阵地顿时一片硝烟弥漫。

　　高台遭到三枚火箭炮弹袭击，突然被炸塌，躲在里面聊天的美军士兵一时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顿时慌了神，一窝蜂地蹿出来四散逃窜。

　　单龙已经盯了半天，只待被炸蒙了的敌人四散逃窜，完全暴露在他的枪口之下时，心里一阵喜悦，当即不慌不忙地瞄准，然后迅速扣下了扳机，一一点射，弹无虚发……

　　邱玉山在一边低声说道：“继续！”然后又射出去几枚炮弹，随着几声轰隆隆的巨响之后，又一个地堡被开了天窗。这个地堡中隐藏的敌人数目更多，所有人都还在紧张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没想到自己也遭到袭击，立即抱头鼠窜，硝烟之中，一个个仓皇逃命的目标在单龙眼里显得格外醒目，他乘机出击，一梭子子弹下来，对面阵地上又倒下了一大片……

　　“哈哈……”两人从狙击台上撤离下来，击掌而笑，第一次配合就如何默契，而且干掉了数名敌人，真是大快人心。

　　战士们听见炮声也都跑出来观望，见他们两人满面笑容地从狙击台上下来，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纷纷惊喜不已。

　　“教官，你可爽死了，连长给咱们连招了一个活宝贝，现在你不得又创下佳绩啊。”张红军羡慕地开着玩笑，单龙指着邱玉山对大伙说道：“以后，我们的新战友也是我们各位的新老师，哪些有兴趣的，可以跟邱教官学习如何打火箭炮。”战士们都欢呼雀跃起来，当时就有几人想“投靠”到邱玉山门下，邱玉山没想到战士们这么热情，倒不知所措了。 生死狙击（套装9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