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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楚墨寒那双冰冷的眼睛盯着，赵昌盛满头大汗，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久久之后，才道：“四皇子说得是。”

　　“还有。”

　　宋晚风阴沉着脸，看向杨氏。

　　“你说我遣嬷嬷与丫鬟谋害你，照理说，你应该会挣扎才对，缘何你身上没有丝毫挣扎的伤痕，嬷嬷与丫鬟的身上也没有丁点抓痕？”

　　杨氏顿时愣住了，转头看向模样完好的马嬷嬷与露珠，大喊道：“不，民妇挣扎了，可民妇一人又如何敌得过两人之力。”

　　“仅仅凭借此，就认定我谋杀了钱大鹏与这杨氏，恕我无法认同。”

　　见赵昌盛与那杨氏被宋晚风一人给怼得哑口无言，躲在暗处的宋晚清恨不得亲自跑出来指证。

　　“该死，为何不能直接定罪，杀了她。”宋晚清怒道。

　　“是咱们小瞧这宋晚风了，心思竟然如此深不可测。”

　　说到这，赵萱芝止不住的转头看向宋晚清。

　　“你之前不是同我说，这宋晚风就只是一介草包吗？我见着不像啊。”

　　“未去云城之前，确实是，我与娘随便三言两语，便能骗得她团团转，却不知为何去了一趟云城回来后，竟整个人都变了一般。”宋晚清阴阳怪气道。

　　“自从回来后，有时候被宋晚风盯着，总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只是每次当她在认真去看时，又发现宋晚风根本就未曾盯着她看。

　　“话说，这宋晚风去那云城也有几年了吧，虽说模样长开了会变化，但这变化也太过于诡异，你们确定这真的是宋晚风吗？”

　　至少在赵萱芝看来，这宋晚风与平日里宋晚清同她讲的完全就是两个人。

　　“这——”宋晚清紧蹙眉头，“应该不会吧？”

　　“我还是建议让你母亲调查一下。”调查一下，总能够令人安心些。“且，你之前不是同我说，这宋晚风遭遇了山贼，却能够平安无事的回到京都，你们不觉得这本就是一件很诡异之事吗？”

　　“你是说，她已经死了，不是人，而是鬼？”宋晚清胆战心惊道。

　　赵萱芝闻言，止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自然是人，若是鬼，又怎敢青天白日之下出现，又怎么敢上这公堂？我的意思是，这宋晚风会不会是被人顶替了？”

　　“有道理，今晚我便同我娘说，让人查一番……”

　　宋晚清话未说完，那头杨氏竟在公堂之上闹腾了起来。

　　“大人，求大人替民妇做主。民妇缘何要诬陷这宋大小姐？”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因为没能讹诈到银子。呸，无耻下作之妇。”露珠气冲冲道，“你道是我与嬷嬷要杀你，你怎么不说是彩云要杀你，怎的不说是二小姐要杀你。你们收了钱，却没办好事，她们要杀你也无可厚非。”

　　“这——”

　　杨氏愣住了，不知该说什么。

　　可那些杀她之人，确实是说奉文国公府大小姐之命来杀她的。

　　“四皇子，若要说杀人嫌疑，最该被怀疑的人，也应该是彩云，是二小姐。”露珠冲着公堂之上的楚墨寒大喊道。

　　“彩云在何处？”楚墨寒道。

　　衙差正欲前往文国公府寻唤彩云，人群中，不知谁叫唤了一声，人们纷纷转头望去，露珠也跟着望去，一眼便认出彩云。

　　“彩云！”

　　这下好了，都无需去文国公府。

　　“带上来。”楚墨寒道。

　　宋晚清见状，欲上前，被赵萱芝伸手一把拉住。

　　“你想干什么？”

　　“可——”宋晚清担心彩云那丫鬟乱说话。

　　“看着便是，而且你那丫鬟不傻，她知道该怎么做。”

　　听闻赵萱芝这般说，宋晚清这才没有了任何的动作。

　　刚一跪下，彩云便冲着露珠怒喝道：“露珠，你怎可胡言乱语，为了洗清大小姐的罪名在，而不惜安插在我与二小姐身上？我当日确实曾给银两给杨氏，但事后杨氏已将银子交还于我。”

　　注意到彩云的神情，杨氏赶忙说道：“是是是，没错，我都把银子还给这位小姐了。”

　　“既然银子已还于奴婢，奴婢又为何要杀这钱大鹏与杨氏？”

　　倒是小看彩云这口才了。

　　“宋晚风！”

　　赵昌盛有些不耐烦的怒喝。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肯认罪？当真以为这般就能逃脱得了是吗？”

　　屋顶之上，楚子聿算是看出来了，这赵昌盛分明就是想置那丫头于死地，至于她那个好妹妹与那丫鬟，就更不用说了。

　　“周肆，你说这丫头什么体质，怎么就这么招人恨呢？”

　　周肆沉默不语。

　　“算了算了，你想办法把人和东西都送进去吧，那大牢湿冷昏暗，不好养伤。”楚子聿对周肆摆了摆手，周肆略微一点头，便消失不见了。

　　不多一会儿，就在宋晚风同赵昌盛对峙之时，一名衙差跑到公堂之上，对着楚墨寒耳语了一番，也不知那人说了些什么，楚墨寒神色变得暗沉。

　　“赵大人，够了！”楚墨寒喝道。

　　赵昌盛浑身一阵，不解的看向楚墨寒，道：“四皇子，下官觉得此案可以结案了，人证物证俱在，宋晚风谋害钱大鹏，欲杀人灭口一事，证据确凿。”

　　楚墨寒瞪视了赵昌盛一眼，赵昌盛不解的低下头。

　　“把人带上来。”楚墨寒对那名衙差道。

　　不一会儿，一名男子被五花大绑的丢了进来。

　　“彩云，你可识得此人？”楚墨寒沉声问道。

　　彩云转头看向那男子，一道长长的伤痕，横插过男子的脸，让其显得极其凶恶，彩云不记得那男子的脸，却犹记得那一道伤疤。

　　“奴婢，奴婢并不识得此人。”彩云压抑着声音，略微颤抖道。

　　反倒是宋晚风，看了看坐在主位上，一脸气定神闲、运筹帷幄的楚墨寒，又看了看一脸惊慌失措的彩云，以及从不曾见过的男子，眉头不由得紧蹙。

　　楚墨寒一掌啪在桌面上，怒喝道：“你还敢说你不识此人？刀疤脸，你来说。”

　　刀疤脸看了看彩云一眼，嘴一僵，不欲开口。

　　屋顶上，楚子聿微微一蹙眉头，看向周肆问道：“你没提前打点打点什么的？”

　　周肆未开口，只是递给楚子聿一颗石头。

　　楚子聿接过石头，抛起来又接住，无言的笑了笑，随手一扬，石子打在那刀疤脸的后背上，刀疤脸长吁一声，便听楚墨寒发狠的话语。

　　“来人，给我打，打到他说为止。”

　　见那几名衙差拿着手中的木棍走了过来，刀疤脸急忙开口。

　　“我说，我说。”

　　刚刚，刀疤脸不是不想开口，而是没办法开口，将他抓住的那名男子，点了他的哑穴。

　　“说。”

　　宋晚清虽不知这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见彩云面如死灰，心中大概也猜到了什么，眉头不由得紧蹙。

　　“三日前，这女子找上我，给了我一百两，让杀了城西巷子里头的钱大鹏，然后将一荷包沾染上血迹，丢在尸体旁。”

　　这话一出，立即在人群中引起轰动。

　　采云面如死灰，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可是这荷包？”

　　楚墨寒话落，衙差立马拿着那荷包递到刀疤脸的面前给予辨认。

　　“没错，就是这荷包，当时我一时手痒，还拆看一下，以为里面会有些银两什么的，结果却只有一个香包。”刀疤脸失望道。

　　“除此之外，可还有还有什么没交代完的？”楚墨寒问道。

　　“没有了！”刀疤脸道。

　　“彩云，你可还有什么话想说。”

　　“奴婢没有！四皇子你不能仅凭此人言语，便认定是奴婢做的。”彩云狡辩道。

　　这话说得让宋晚风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这话同她之前说的，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刀疤脸，你可有何证据？”

　　“有！”

　　刀疤脸从怀中掏出一丝巾，递给衙差到：“这是她当时包裹着银两时，用的丝巾。”

　　然而那丝巾看起来并无任何异常，就一普通丝巾。

　　“可别小瞧了这丝巾，上头有这丫鬟平日里用的胭脂水粉，这胭脂水粉用得还是极其特殊的，应该是自制一类的。”刀疤脸道。

　　衙差闻了闻，还真闻到了胭脂水粉味。

　　“你一个大男人，如何识得胭脂水粉，莫要胡言乱语污蔑我。”

　　彩云愤怒的狠狠瞪了刀疤脸一眼，恨不得杀了这男子。

　　她已经够小心，不露一丝痕迹与马脚，竟然忘却自己平日里用的胭脂水粉。

　　因着家里穷，彩云在文国公府所得的月银，全都拿回家，养弟弟妹妹，以至于身上并无银两，正好她自己也得知了一些制作胭脂水粉的方子，便自制了不少。

　　用着用着，用习惯了之后，彩云便一直自己制作胭脂水粉使用。

　　却不料，今日，她竟然败在了这！

　　“大人，我没有说错，她身上现在就有那味。”刀疤脸伸手指着彩云道。

　　衙差自然是不可能对着彩云去嗅去闻，便寻了一妇人，果然自彩云身上闻到了那胭脂味。此时彩云再说什么，也已无济于事。

　　她的人生，约莫止于今日了。

　　或许在吴嬷嬷同她说那翻话语之时，她便早已想到今日的结局。 重生后她不想宫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