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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婉揪住慕南栀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看过来。
事到如今，那双眼眸却还满是倔强，没有半点求饶和绝望之色。
童婉畅快的笑容忽然僵住，双眸逐渐被愤怒侵吞。
就是这种眼神，无论什么时候，慕南栀都是这副样子，不愿意服软，不懂得世故和圆滑，仿佛只有她是多么清高正直一般。
也是这种大小姐养出来的性子，让童婉始终自卑气恼。
她狠狠一掌甩在慕南栀脸上，咬牙切齿：“你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你曾经再怎么高高在上，现在还不是落在我手里，任我鱼肉。”
慕南栀虚弱的扯一下唇角，眼眸晶亮无比。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又满怀恨意道：“童婉，别得意太早，你不会有好果子吃，我就先一步下去等你，到时候我们再慢慢算账。”
“贱人！”童婉将她头狠狠砸在地板上，气的不断用包去打她。
就在她气红眼，抬起脚想向慕南栀头上踹去时，外头响起一阵救护车的声音，如警音般一下下敲在童婉的心头。
她动作顿一顿，看一眼地上躺着的两个人，再看看慕南栀下体流出的血，咬咬牙，恨恨收手，从厨房窗子逃走。
慕南栀半张着嘴轻轻伸手，想要拦住那个女人，意识却逐渐将她吞食，最后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她不知沉睡多久，只觉得一直游荡在无边的梦境当中，浮浮沉沉，反复经历着从前那些痛苦或是绝望。
她似乎一直都过的不顺遂，一直都在被折磨，她不知自己躲起来哭过多少次，也不知有多少次起过轻生的念头，她甚至都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熬下来的。
好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她似乎也尝到了一丝幸福的滋味，也被人妥善呵护和照顾，这一段时间虽还有些短暂，可对她来说，已经是知足。
“孕妇生命体征下降严重，快点把针打下去。”
“……再这样下去，孩子没能生下来，她就要……”
“刀！快点，能保一个是一个，针也快点打下去啊，还愣着干什么？”
“……”
嘈杂的声音不断灌进慕南栀的耳中，让她猛然惊醒，从混沌中被扯回现实。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耀眼的白炽灯在她头顶，晃的她眼疼。
她全身好像都在麻痹当中，无法动弹半分。
“醒了？”护士惊喜的声音传来：“大夫，接下来该怎么办？孕妇醒了。”
“继续用药吊着，鼓励她，让她坚持下来。”
“好……这位小姐，你不要怕，我们一定会救你和你的孩子的，你一定撑下去，努力撑下去知道吗？病人的求生意志，有时候是能引发奇迹的，求你千万不要放弃。”
“孩子……”
慕南栀艰难吐出这两个字，总算是理解了眼前的情况。
她的孩子还在，她的孩子还能够生下来。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紧紧撰住被单，大大的睁着眼眸，努力让自己撑下去。
无论怎样，都要将孩子生下来。
见这话有用，护士便不断安抚，还告诉慕南栀：“您的丈夫也在面前呢，他在等着您出去，您千万要撑住啊。”
“司……景霆……他在……”
“对，他在，他第一时间就赶来了，还哭着让我们救你。”
“他……哭了？”
慕南栀鼻头一酸，忽然也落下两行泪。
被压在胸口的那些绝望和心结，忽然就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悄然打开。
“生命体征在恢复！”不知有谁大喊了一声，语气里满是惊喜，“快，药呢，再打两针，一定要把命保住，要母子平安！”
“我出去告诉那位先生这个消息，小姐，你需要传达什么话吗？”
“不……不哭，让他……不……”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您省一点力气。”
护士郑重的捏一下慕南栀的手心，匆忙跑出去。
刺眼的白炽灯明晃晃的在头顶，氤氲出一圈光纹，慕南栀眯着眼看着上头，即便眼睛很痛，她也不敢闭上。
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护士们还和她说了什么，她只是在用尽全力的支撑。
不知过多久，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响彻手术室，护士医生们欢呼的声音一同落在慕南栀耳边。
那道清脆响亮的哭声仿佛一束希望的光，悄悄照亮慕南栀的心底。
她眯着眼模模糊糊的向岸边看去一眼，便缓缓合上眼眸。
这一觉她睡的很安稳，梦中没有那些绝望和痛苦，有的都是幼时欢乐的时光，和与司景霆相处的点点滴滴，她甚至梦到未来，梦到司景霆抱着孩子哄的画面。
她忍不住轻轻勾起唇角，一阵冰凉却敷在她的眼上，让她的意识逐渐清明。
“慕南栀……你醒来看看我……”
沙哑无比的嗓音忽然传进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
她能感觉到手被人包裹着，炙热的温暖不断从他的掌心传递过来，眼皮和脸颊上，却不断落下冰凉。
那是……他的泪水……
意识到这点，慕南栀努力挣扎着睁开眼皮，手指轻颤着反握住他的手。
“司……司景霆……”她气若玄虚的声轻飘飘传进司景霆的耳中，“不……不哭。”
“你醒了？”惊喜交加的声音与那张俊脸一同出现。
慕南栀怔怔望着男人憔悴苍白的面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描摹他通红的眼眶。
“我这就去叫医生。”司景霆顾不上擦掉眼泪，慌慌张张就要向外跑去。
慕南栀轻轻撰住他的衣角，明明手上没什么力气，司景霆却生生止住脚步。
“陪……陪陪我。”慕南栀虚弱的眨一眨眼，眸底满是依赖，“别扔下我。”
“好，我陪着你。”司景霆忙坐下来，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要怕，我会一直在的。”
“嗯……我的孩子……”
“放心，他很好。”
司景霆脸上生生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他在另一间房里睡着，艾莉她们在照顾着，你不用担心。” 司少宠妻请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