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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那一句:二少爷死了!像一个晴天霹雳击晕了在场的所有人。
岳夫人像被突然被割断绳子的线偶一般软软地倒了下去。
“妈!”
岳晨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
岳振南强忍震惊和悲痛,依然如山一般倔强地耸立着。但岳晨却分明地看到父亲的双手在袖管里抖得厉害。
这个强势的商界大佬经过了多少大风大浪,从来不形于色,但这次小儿子的突然离世,着实给了他重重的一击。
医生宣布死亡原因是酗酒太多直接导致酒精中毒。
“霖儿从来不喝酒,却……”
岳震南喃喃自语着,他猛一抬头,箭一般的双眼直看向门口被吓得发呆的林茉。
林茉被这道凌厉的眼神震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她从这道眼神里看到了恨。
是啊!自己的儿子从来不喝酒,却在新婚之夜喝了大量的酒直接导致死亡。
原因只有一个,这个女人在那么盛大的婚礼现场当众表示不愿意嫁给他。
这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无疑是最大的侮辱,何况自己的儿子是那么高傲自负的岳氏集团二公子。
当他看到别人嘲讽的眼神,当他听到别人窃窃私语岳氏集团二公子婚礼现场当众被拒婚时,无疑是扇他重重一记耳光。
他难堪,他心痛,所以,他选择用大量的酒来麻醉自己。
所以,他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另一个坏消息从医院传来,岳夫人因为小儿子的突然离世,打击太大,突发脑中风,在医院急救。
岳晨在医院安顿好母亲,急忙赶回家料理弟弟后事。
看到林茉依然站在门口,吓得发呆的双眼有些失神。
四目相对,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股熊熊大火,想要瞬间把她烧成灰烬。
“你最好求上天保佑我妈没事,否则,我要了你的命。”
她的心瞬间像被一把利剑劈开。
这就是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如今他想要自己的命,只因为,自己拒绝了他弟弟。
呵……
杀了人才偿命,可是,是我杀了你弟弟吗?我只是拒绝了他,我只是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我只是想要……爱你。
可是这个屋子里所有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像她杀了人,她是罪大恶极的人,她应该偿命,应该受到惩罚。
林茉的心痛得在抖,眼里却干涸得一滴泪也没有。站得太久了,她冻得冰冷的身体已经僵硬。
下午,医院终于传来消息,岳夫人醒了。
林茉终于长吁一口气,此事到底是因自己而起,岳夫人醒了,自己心里的负罪感也减轻了一点。
再次看见岳晨,他的眼里布满血丝,像一只战败的狮子。
在林茉的记忆里,岳晨向来是孤傲冷峻,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像今天这般模样,林茉从未见过。
他依然刀刻般英俊的脸上却布满疲惫,用沙哑的嗓音说:“我妈醒了,但因为脑中风,半身不遂了。还有我弟弟……这都是拜你所赐,你就应该下地狱!”
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凌厉,让林茉的心一直凉下去。
“老周,你去安排一下集团最偏远的加工厂,叫这个人过去,好好使唤她,累不死就不要回来。还有,你去转告林家,她女儿嫁进来就是岳家的人,以后林家人不准和她再有瓜葛。”
“是”老周毕恭毕敬地领了命令走了。
林茉就这样被老周带离了这座城市,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的火车,终于在一个小乡镇车站下了车。
从小在现代都市长大的林茉从未到过如此偏远的地方,视野所及是一大片麦田和槐树林,周围稀稀落落的几户人家,一条泥泞的羊肠小路通向远方。
林茉无声地跟着老周在泥泞的小路上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来到了加工厂。
这是个看起来很老旧的厂子,从斑驳生锈的大铁门进去,再经过几座砖头砌成的旧厂房,来到了一个破旧的三层楼房前。
老周对迎出来的人说:“人带来了,大少爷吩咐了,好好使唤她,不要对她客气,累不死不要回去。”
林茉面无表情地环视了一眼四周,心底一片荒凉,“看来岳晨是恨毒了我,想让我老死在这个鬼地方。”
后来在这里经历的一切彻彻底底地让她相信,岳晨果真是恨毒了她。
这个加工厂专门从事布匹生产,从浆纱、织布、到印染每个流程大部分的操作都靠人工来完成。
请的工人都是周围四乡八里的男女青年,因为地方偏远,工钱也特别低,都是廉价劳动力。从早干到晚,几乎没有停歇。
看来加工厂的头目真的是领会了大少爷的意思,把最重,最难做的工作全交给林茉。他才不管这个外表看似娇弱的女人,其实二十几年来一直过着千金大小姐的生活,哪里干过这么粗重的活。
成捆浸了浆水的纱线变得死沉,她拖也拖不动。成捆的布匹男工都得两个人抬,却叫她一个人扛走。规定时间干不完活不准吃饭,不准睡觉。
她常常一个人饿着肚子干到深夜,实在累得精疲力尽时站着都能睡着。
不到一个月时间,她就变了模样,面色憔悴,头发枯黄,双手粗糙脱皮关节肿大。
她再不是那个精致可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林家大小姐,而是一个苦役,一个从黎明干活到深夜,片刻都不让歇息的囚犯。
有时候因身体不舒服,动作稍慢了些,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沉重的任务,还会遭来一阵毒打。
这些人才不会因为她是女人而怜香惜玉,在他们眼里,她就是一个干活机器。因为大少爷吩咐过了,只要累不死就一直让干,就算累死了,那也是大少爷的安排。
希腊神话传说中西西弗斯触犯了众神,诸神为了惩罚西西弗斯,便要求他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由于那巨石太重了,每每未上山顶就又滚下山去,前功尽弃,于是他就不断重复、永无止境地做这件事——诸神认为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为严厉的惩罚了。西西弗斯的生命就在这样一件无效又无望的劳作当中慢慢消耗殆尽。
林茉觉得自己就是西西弗斯,而岳晨准备用这种残酷的折磨手法让她的生命。 左手伤,右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