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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公子，你。。。”

　　柳四郎仍旧低着头，话虽说的有几分落寞，一张侧脸上却又瞧不出什么神情，淡淡然的让沈穆锦一时竟不知是该安慰，还是该干脆当做没注意到。

　　张了张嘴，沈穆锦有心相劝，却难免又担心会交浅言深，最终落得个尴尬的境地。

　　沈穆锦没了下文的话音里免不了带了些犹疑之意，柳四郎这才留意到，抬头瞧见身边儿的姑娘虽没有介怀之色，却是一脸的为难，忙轻笑一声，正色宽解道：“啊，沈姑娘不必在意，我虽为庶出，日子却还过得去，对这些名分之事，早已经不放在心上了。”手指在台面上轻点两下，俊朗的少年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明媚一笑道：“正如姑娘那日所言，出身之事，本就无挑拣的余地，大丈夫志在四方，将来如何，只看我自己的选择和本事，又何必庸人自扰，自怨自艾呢！”

　　！？

　　柳四郎最后这句，说的沈穆锦是一愣，怎么听都觉得十分耳熟。

　　“这话。。。不是那天我说给辉哥儿的吗？原来，你，你都听见了？”

　　“啊，是在下失礼，还请姑娘原谅，”柳四郎似乎这才意识到方才的话似有不妥，欠身朝沈穆锦就是一礼，“上元那日本是和表哥闲逛，因为人群拥挤，所以恰巧听见了沈姑娘和辉哥儿之间的对话，一时间只觉得十分在理，心里头敞亮了不少，这才，这才。。。。哎，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沈姑娘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

　　上元观灯那日，满大街摩肩接踵，偶然听见旁人说话，倒也确实寻常，更何况柳四已煞有其事的道了歉，沈穆锦有哪里还能抓着不放呢。

　　“无妨，事无不可对人言，又不是什么听不得的话，柳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少女轻声细语如同溪流般清新，柳四郎直直瞧过来的双眼中，似乎燃着星火，沈穆锦也不知为何，忽觉得十分脸热，忙偏过头，轻咳两声遮掩，作势便请少年往另一边的清静角落去，“咳咳，额，这厢还是先让人送些样式来请公子细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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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穆锦和几个丫头陪着挑了约莫半个时辰，茶水连上了两遍，柳四郎边聊边看，漫不经心的总算将几样礼物的花色和样式都定了下来，尽是些精细又贵重的款儿，倒是给了铺子不小的一笔生意。

　　这也算是开张的意外之喜，沈穆锦心里头高兴，话也就多了起来，“柳公子真是好眼光，虽说都是内宅所用之物，可也挑的尽是我们铺子里拔尖的！想必，是很有些经验了呢！”

　　说着说着，这话竟有了几分连沈穆锦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酸意，让她听完都是一愣，还不等细思究竟，却又猛地想起了另一件事，眼下流光微转，抿了抿唇笑着道：“诶，对了，柳公子即选了给长辈的礼，又顾及了长嫂，旁人也就算了，怎么不给自己身边的人挑上两件带回去呢？可是，这里摆的都不合适吗？”

　　“哈哈，亏得大家还都说，这铺子里的生意只怕要全仰仗沈老爷和沈公子，依我看，姑娘这个东家才是个中的好手呀！”柳四郎并没有错过沈穆锦脸上细微的表情，朗声一笑，接着似是不经意的道：“碍着家中的情形，在下别说是亲事，就连说亲的对象，也都还没有眉目呢！这身边儿，又哪来值得费心记挂之人呢？！不过姑娘放心，在下若是还有所需，定会再来登门的！”

　　原来，他竟还未定亲！

　　许是，因为身为庶出的缘故？！

　　搁柳四郎这个年纪，只要是有些财势的人家，八成都已经成了亲，再不济，也会定下个未婚妻室。

　　沈穆锦一听说少年还未定亲，心里就是一个咯噔，也不知是替他忧心在家中难处，还是什么别的，心里头乱糟糟一团，隐隐竟还泛起些许按捺不住的鼓胀之意。

　　攥了攥手中的帕子，沈穆锦只觉得两耳一阵阵发烧，生怕再待下去被旁人察觉异样，赶忙端起手边的茶盏连吃了几口，平了平心绪，然后站起身来道：“那，那就先多谢柳公子照顾生意了！呃，时候不早了，想必姚太太此时也挑的差不离了，要不，咱们还是先出去吧，总不好让她久等不是？”

　　柳四郎抬眼看过来，沈穆锦不用回头，似乎就能感觉到他目光的温度，下意识逃开，几乎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这才听见少年温和的声音，“姑娘说的是，多谢今日费心招待，咱们这就出去吧。”

　　一男一女两个人，脸上明明都带着笑意，却气氛有些怪异的出了隔间门，往前才走两步，正瞧见沈穆婉陪着姚太太出来，也不知看没看出来什么不同，姚太太抬手笑着招呼道：“哎呀，正巧了，我这边儿也才刚挑完，快过来，快过来！”

　　沈穆锦紧了紧手中的帕子，尽力控制住面上的表情，赶紧快走两步迎上前去，“太太这就挑完了吗？可有什么合心意的？今日铺子才开张，难免准备的不足，若是姚太太有什么不满意的，只管跟我们姐妹说，旁的人也就罢了，但要是您开口的话，保准给您改到满意为止！”

　　“好姑娘，人长得水灵不说，一张小嘴儿也这样甜！”姚太太笑的眉眼弯弯，半点也不像今日初见的样子，亲热的握住沈穆锦的手道：“哪有什么不满意那，我呀，就差把你们这铺子全给搬回家去了，哈哈！听说，这些花色式样大多都是你们姐妹自己的主意，哎，我就奇了怪了，这么小小年纪的两个标志人儿，怎么就还能有那么多的巧妙心思呢？真真是老天爷不公平呀，竟把好的东西全给了两位姑娘了！”

　　沈穆婉显见是已经被姚太太夸了许久，比妹妹沈穆锦心里多了许多准备，连忙谦让道：“太太真是谬赞，再夸下去，我们姐妹俩可就真不知道怎么好了！”

　　这时跟沈嘉在一旁坐着喝茶的姚二郎也笑呵呵走了过来，显见两个人是相处的十分融洽，沈穆锦见了，忙谢道：“今日铺子开张，真是多谢各位贵客赏脸前来捧场，改日定备了厚礼送到府上才是。”

　　“诶，这话二姑娘可说错了，我娘她呀，还真是冲着两位姑娘的手艺来的！哈哈，您二位要是真送礼来，也不用费心准备旁的，只挑些好手艺，那可就比什么都强啦！”姚二郎说起话来和沈嘉差不多，直引得众人忍俊不禁，都笑出了声。

　　“好了好了，出来的时候不短了，心满意足，我们也该回去了，且让几位自去忙吧！”

　　姚家众人来的时候是不断了，沈嘉和沈穆锦姐妹也总要顾及到场的其他人，于是姚太太既然说要走，众人便也不再多留，又闲话了几句，便将姚家一行人送出了常新阁的大门，看着马车渐渐走远，这才重新回到楼上继续忙碌。 锦绣良缘：盛世嫡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