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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最关键的柳四郎都开了口，这次就连一直四下纠缠不休的成三娘也不好再多说，只是咬着嘴唇，眼里透着不甘和幽怨的看向那个笑意盎然的少年。

　　然而柳四郎却丝毫不在意其余众人的反应，只是牢牢看向再不抬头的沈穆锦，一旁的姚二郎见状，心中已有了准数，低头无声的轻笑两声，最终重新扬起惯常那种和气的笑容，摆手打起了圆场：“哎，好了好了，将来再如何，那也都是将来的事情了，今日春光正好，难得能聚在一起，咱们何必在这里打机锋呢，还是，啊，我看，还是先乐呵起来才是嘛！”

　　该说的能说的都已经几乎说尽，一桌子几个人不管是不是甘愿，都默契的没有在多提前情，只是说起了些无关痛痒的闲话，后又陆陆续续有其他几家颇有联系的公子姑娘过来说话，大家说说笑笑，只叙些诗情画意，音律游艺之事，倒是和年下所去的几家聚会都不同，更显得风雅得趣些，让沈家姐妹俩恍恍惚，生出几分从前在泉州时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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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今日出门，你们跟着也累了，先下去歇着，这会也不需要人伺候，就让我我和姐姐自在的说说话吧。”

　　回到姐妹俩自己的院子里，各自洗漱一番，又换过了衣裳，沈穆婉却没有立马歇下，反而是往妹妹的屋里来了，神情似是有话要说，却又等到上过了茶还迟迟不开口。沈穆锦见状，心下便已经明白，抬手招呼屋里的人先下去，只剩下姐妹两个独自坐在了炕上说话。

　　“姐姐，有什么话就说嘛，怎么还跟妹妹我吞吞吐吐起来了？！咱们姐妹俩之间，何时还这样见外起来了？”

　　“我。。。”

　　见自家姐姐捏着帕子，刚说了个‘我’字就又没了下文，沈穆锦抿唇一笑，将手中的茶盏放回桌上，干脆自己直截了当先开了口。

　　“我猜，姐姐是想要问我和柳公子的事情吧？”

　　本还犹豫再三的沈穆婉哪料到妹妹会说的这样坦白，心中一惊，抬起头来看向她道：“你。。。你既然已经猜到，那我就直说了，妹妹你今日，和柳公子他，他，哎，罢了，锦儿，你且告诉我句老实话，也省的我成日悬着一颗心！对于那柳公子，你可是真的，真的心悦于他？又究竟是如何打算的呀？！”

　　沈穆锦微微一笑，见姐姐轻蹙着眉头，拍拍她的手道：“姐姐不必着急。”

　　轻叹一口气，沈穆锦转脸看向窗外，目光也不知是落在了何处，“只是你这样问我，我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这有什么难的！你方才不是还说，我们姐妹之间，没有什么话说不得，怎么这个时候反倒支吾起来了？！”既然已经说开了，沈穆婉也就没了顾忌，眼瞧妹妹不答话，于是干脆劝道：“其实依我看，虽说柳公子乃是姚家的亲戚，又十分得人器重，那日你二人也曾算是共患难过，可是认真说起来，哪怕算上这些日子的来往，我们却依旧和他相识日短，不管是对柳公子还是柳家，根本就是所知甚少啊！你，你若真是有一日许了他，等跟着到了京城里，日久难免生出磕碰，受了委屈别说忠勇伯府指望不上，就是大伯父家，只怕也是鞭长莫及啊！到那时，到那时，又怎么能让我们放心呢？！”

　　没料到姐姐竟然已经想的这样长远，沈穆锦听得噗嗤一笑，终于将望向窗外的目光收了回来，摇摇头道：“姐姐你想的也太多了些！”

　　“我就以这一个妹妹，父母亲不在了，又怎么能不提你操心？！”

　　“我明白姐姐你的心意，只是在我看来，不论将来咱们姐妹说给哪一家，日子总归都是差不多的。姐姐你想想，咱们姐妹也见过不少高门大户了，又有哪一家内宅是过的容易的？就从这些日子打听到的来看，柳家虽说远在京城，可只是个商户人家，而且瞧着姚家平日里的脸色，似乎也是有几分依仗的，这样将来日子多半能够安生度过。更何况，柳四郎他，其实只是家中的庶子，将来总有分出门去单过的那一天，到那时关起门来又人口简单，已经算得上是十分难得了。”

　　“他，他是庶出？！”

　　沈穆婉还从未听说过这一段，此时听妹妹这样说，一半觉得有些道理，另一半又难免有些在意柳四郎的出身。

　　“怎么，姐姐难道也在乎这嫡庶出身吗？”

　　生怕妹妹生了误会，沈穆婉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是姐姐我迂腐，在意那些俗落名声，而是我想着柳公子他即为庶出，将来难免要受家中正室太太不少的牵制和闲气，若是你真的去了他家，岂不是要跟着一起？！这也就罢了，若是真的两情相悦，那也算是同甘共苦，没什么可说的，所以我才问锦儿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对他有爱慕之意啊？”

　　“哎，不瞒姐姐，其实我也不知道。”沈穆锦看着茶水中立起的碧绿叶瓣，脸上丝毫没有娇羞之意，“姐姐你说，究竟什么才是爱慕呢？若是像话本上所说的那样，我自问并没有，可若是真的像从前周二哥那样不顾其他的草率之意，我倒是并不希望体悟了，或许，或许是我天生冷心冷情了吧。”

　　“胡说。”沈穆婉哪能看着妹妹这样说自己，“哎，你的意思我明白，咱们久居闺中，哪能真的像话本子上一样过日子，终身之事，多半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罢，按照你所说的，那柳四郎也算得上是一个托付终身的好人选了，只是，我看今日的情形，怕是那姚家和成家，多半也是存了这份心思，就算那刘公子有意，会不会。。。”

　　“这些我也看出来了，不过，让我觉得奇怪的是，那姚家也就算了，怎么成家嫡出的成三娘也来凑这个热闹？成家和柳家，都是姚家的亲戚，就算柳家身在京城又有些依仗，可是成家如今在凉州，那也算的上是很有些权势的了，不知有多少更好的人选，缘何会愿意在一个庶子身上下这么大的力气呢？！” 锦绣良缘：盛世嫡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