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忧思惊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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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玉簪好容易站住了脚,意外的惊讶却掩盖不住面上的疲惫,想必昨晚也是一夜未眠了。
“啊,二姑娘,是姑娘她遣奴婢来的。”玉簪整整衣襟上的褶子道:“姑娘昨儿晚上睡得不踏实,今儿一早就起了,梳头的时候觉着脸色不好,就想着上些脂粉遮一遮。只是您也知道,姑娘孝期里许久没有用过这些了,所以屋里实在没有备着,便想起上回姚太太送来的那包上好茉莉粉,因此让奴婢来讨些。”
说起这包茉莉粉,那也有些时候了。从前柳四郎还在凉州时,姚家那可不是一般的亲热,没少找机会送东西来,尤其是给沈穆锦的,当真费了不少心思。只是到了如今,虽然姚太太依旧时常在常新阁里订东西,却也只是派下人去采买,几乎和沈家再没了什么特别的来往。
对于柳四郎和姚家的事情,沈穆锦如今已经不会像刚刚得知柳四郎离开这个消息时那样反应剧烈了,听说沈穆婉想要,忙转头吩咐身边的佩兰:“我记得,那茉莉粉泽兰收在里间儿的立柜里了,你去看看,快些取来。”
“诶。”
佩兰答应一声,点点头进了屋,不大一会就捧着个木盒重新走了出来。
沈穆锦抬手掀开盒子看了眼,又闻了闻,点头道:“是了,香白细滑,就是这个。”说完沈穆锦将盒子接过,亲手递给玉簪,“我瞧着,你眼下发青,想来昨晚定是整宿没睡,一直守着姐姐了。哎,也难为你们几个,这样,我正想去瞧瞧她,咱们一路过去,有我陪着姐姐,你们也能找机会歇口气了。”
玉簪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拂了拂脸颊,眉眼间的愁绪却是散也散不去,“二姑娘这话说得,这么多年了,伺候姑娘那是奴婢的本分,又怎么能说为难呢。只是,我家姑娘她。。。哎。。。奴婢,奴婢就是心疼姑娘。”
和丁香相比,玉簪打小就在沈穆婉身边儿伺候,这么多年下来,情谊就如同泽兰、佩兰两人至于沈穆锦一般,非同一般深厚,如今眼瞧着沈穆婉受了这样天大的委屈和侮辱,心里边儿又怎么能不难过呢。
就别说沈家姐妹院子里的这些人了,打从昨天的事情传进了沈家,上上下下又有哪一个人能不放在心上呢?只怕昨晚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个不眠之夜了。
“哎,你的心思我明白,我又何尝不忧心呢?只是,如今事已至此,咱们再怎样,那也不可能轻易就平息这一切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稳住姐姐再说了。行了,走吧。”
沈穆锦记挂自家姐姐,抬手拍拍眼圈微红的玉簪,三个人一同往院子另一边儿走去,哪料到还未及门口,几人就都心生出疑惑来。
沈家上下治家严谨,尤其沈家姐妹院子里的仆从,大多都是从泉州精简过多遍后,经历过一路艰险最终还留在身边儿的,不论忠心还是规矩,那都是绝对没得说嘴的,可是如今最让人操心的沈穆婉屋子门口,竟然没见到半个人影,还紧闭了门户,这就让人不能不生疑了。
沈穆锦三人都顿住了脚步,互相对视一眼,站住了仔细侧耳倾听,屋里头似乎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这下子更是让人心里头惴惴,玉簪到底是沈穆婉身边儿惯常贴身伺候的,少了几分顾忌,抬脚就试探着的要去推门。
“姑,姑娘?!”玉簪伸手一推,门扇竟然纹丝不动,心中的不安顿时再也压抑不住,脸上也露出一分慌急来,抬手拍着门,提起声音叫道:“开门啊,姑娘!丁香?丁香!你在屋里吗?快开门呀!有没有人?!”
身后的沈穆锦此时也察觉到不妥,带着佩兰几步冲到门边,心急的跟着叫道:“姐姐!姐姐你在里头吗?!快开开门啊,我是锦儿!姐姐!”
三个人在门口又喊又叫,把门扇排的‘哐哐’直响,奈何屋里头就是没有半点动静,沈穆锦不由得心头发虚,嘴唇发干额头就见了汗。
怎么办?!
这,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难道,难道姐姐她一时想不开,要寻了短见不成?!
是了,是了,丁香因着丢了那副画的事情,昨日一进家门就跪地请罪不起,连额头都磕破了,要不是姐姐亲自拉她起来,只怕人就要磕出个好歹来,如今若不是有姐姐亲口故意找借口支开,她又怎么会随随便便擅自离开屋子?!
不,不可以!绝不可以就让姐姐这样受辱自残!
沈穆锦咬咬嘴唇,强压住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的一颗心,一把拉住身边还在拍门的佩兰,急声吩咐道:“快,快去,去找人来!一定要找人来帮忙打开门!”
“可是姑娘。。。”
这个关键时候,佩兰那放心留下自家姑娘一个人,扯着沈穆锦的袖子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沈穆锦一把甩开,又气又急的向前推出去半步,“还可是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去!!”
脚底下犹豫再三,佩兰心知留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若不能及时打开门,屋子里头的沈穆婉真出了什么事,到那时候只怕自家姑娘也好不了,于是狠了狠心,跺脚道:“那,那姑娘您可千万保重,奴婢这就去找人来帮忙!”
“哎呀,还啰嗦什么,快去!”
沈穆锦一边拍门,一边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佩兰奖状,转身朝门外跑了出去。
虽说沈穆婉早前将身边的人都特意支开,可到底院子里还有的是其他人,这厢沈穆锦和玉簪在屋门口闹得如此厉害,又怎么会没人发觉?于是转眼间,沈穆婉的门外就聚集了好些丫鬟婆子,没一会,丁香和陈嬷嬷也跌跌撞撞的一路冲了过来。
“怎么了,这,这是怎么了?!姑娘?姑娘!”
‘啪!’
“啊!天呐!”
丁香满脸的慌急,一边喊一边分开众人冲到近前,哪知还没等她站定,就被玉簪一巴掌打的差点跌在地上。 锦绣良缘:盛世嫡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