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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左右为难

　　岑染冰垂着头说：“我让你失望了。”

　　薛渊梃轻轻摇头：“你是个聪明的女孩，所以我不会把那些安慰普通人的话拿来跟你讲浪费时间。”

　　岑染冰垂下眼。

　　莫呦呦在那边听着，嘴里泛出一丝苦涩：她就是薛渊梃口中那种普通女孩子吧？原来他并不只是安慰她。

　　莫悠朗心也沉到了底，不由自主攥紧了手里的茶杯，想：“这就是她不惜伤害我也要去靠近的男人。”

　　“我知道是你把王沪丽手机里的录像删掉，然后指使客户投诉她。等客户跟立德毁约，你又拿着录像去挟客户。”薛渊梃平静地说出了这些话。岑染冰却像是被雷击中，脸色苍白睁大了眼睛瞪着薛渊梃。

　　薛渊梃淡淡喝了一口茶接着说：“我并没有责怪你，因为王沪丽的手段有一些是太偏激，对她对我对公司都是隐患。不管你有没有做这些事，这些隐患都迟早会爆发。在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之前，让她吃点亏收手，对她来说是好事。”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就连毫不相关的Lisa李都来问过，既然薛渊梃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来质问她？

　　“我需要知道吗？”薛渊梃摆弄着手里的纸巾，声音没有任何波动。

　　“是，因为我是为了你。我知道王沪丽是你的初恋女友，我知道她能进立德完全是因为你。”

　　薛渊梃手一顿，抬头眯眼看着岑染冰，声音忽然变冷了：“是你告诉她的？”

　　虽然薛渊梃没有明说，岑染冰却知道他说的是莫呦呦。

　　“不，我们是同时知道的。只不过，我还去证实了一下，不像她只是默默接受了这件事。我害怕你跟王沪丽余情未了，所以才不择手段也要把她从你身边弄走。”岑染冰说的激动起来，声音也大了。

　　“岑染冰。”薛渊梃打断了岑染冰的话。

　　岑染冰咬着唇。她被薛渊梃眼里的冷漠吓到了。她所了解的薛渊梃即便是生气也不会有如此骇人的表情。

　　“你只是在消灭竞争对手。”薛渊梃一字一顿地说，“不要总把你对我所谓的感情当作借口。你压根就不爱我。”

　　岑染冰表情一滞，像是有些震惊。

　　薛渊梃转头看向别处，声音恢复了淡然：“你清楚的知道自己心里的人是谁，只是不愿意面对。这里，应该是他曾带你来过的地方。”他说完拿出钱包，抽出一张大钞放在桌上就要走。

　　岑染冰伸手捉住了薛渊梃的手：“别走，求你。我只是把他当备胎，平时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叫他出来疏解一下，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你。”

　　服务员刚好端菜上来，见到这个情形不知道该过来还是离开。

　　他要是现在离开，就会让岑染冰看上去像刚被他抛弃一般。

　　薛渊梃轻轻叹了一口气，又坐下了。

　　服务员这才迅速上来把菜放好又跑了。

　　虽然薛渊梃勉强坐下了，却没有在说一句话。

　　博物架的另一边，莫呦呦和莫悠朗也一言不发。

　　虽然早跟自己说岑染冰跟他没关系了，可是知道她如今已经变得这么不择手段，莫悠朗心里还是很难受。

　　莫呦呦没想到薛渊梃知道岑染冰就是害王沪丽的人竟然还能这么平静地对岑染冰。

　　他真是太可怕了！

　　再美味的食物被两个心不在焉的人吃着也如同嚼蜡。

　　这种沉默一直延续到莫悠朗把莫呦呦送到公寓楼下。

　　莫呦呦犹豫了许久还是对莫悠朗说：“哥，你放下岑染冰吧。她真不适合你。”

　　“嗯，你也放下薛渊梃吧。他也不适合你。”

　　莫呦呦愣了：“你怎么知道我……？”她明明一直都掩饰着自己对薛渊梃的感觉，而且最近更是避之不及。

　　“我不傻，好吧。再说，刚才你听见他的声音时，反应那么明显。”莫悠朗叹息。

　　莫呦呦心里越发难受：是的，她根本没放下。虽然总跟自己这么说，却还是放不下，因为她的心不听她的话。

　　王沪丽离开，岑染冰受挫，赵建国等着退休压根不会主动出击，陈平又是个得过且过的人。数来数去，薛渊梃这边几乎没有人了。

　　原本莫呦呦还有闵俊阳的新生产线那个合同。可是杨守德一口咬定那是原有客户的拓展，不肯算莫呦呦的业绩。眼看上半年都要过完了，莫呦呦还一点业绩都没有。

　　不仅如此，杨守德这么做还把莫呦呦打算争取闵俊阳父亲那边业务来当业绩的路给堵死了。

　　可是杨守德那边，有豺狼一般不择手段的孙宏伟，老奸巨猾的钱德胜，现在又多了个Lisa李。斯冉就算什么也不做，杨守德也能完胜薛渊梃了。

　　莫呦呦越想越心惊，开始疯狂地出去找客户。一个月之间，她就把自己之前列出来的所有客户都拜访了一遍。为此，她吃了不少闭门羹，被狗追过，被保安赶过，还被人错当贼抓起来送到过公安局，却没有得到任何合同。

　　她很着急，却知道自己不能着急，薛渊梃说过，这种扫街和敲门，不可能一次就成功。客户也不是傻子，不会把这么大的业务随便交给一个陌生人。

　　杨守德叫莫呦呦每天上下班必须来公司打卡。这样一来，莫呦呦早上就要花费时间去公司再去客户那里，下午从客户那里回来又要回公司一趟才能回家。浪费了她很多时间少拜访了许多顾客。

　　这一天，她从一个位置比较偏远的客户那里回到市区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莫呦呦想来想去，到公司再回宿舍至少又要花掉一个多小时，今天实在是精疲力竭，要不就算了。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莫呦呦便被杨守德叫到了办公室。

　　“你昨天下班没打卡。”杨守德沉着脸说。

　　“杨总，我昨天真的是从客户那里回来太晚了，所以没有回公司打卡。”莫呦呦试图辩解。

　　“你每天都说自己去客户那里了。合同呢？你有拿回一个合同吗？立德从来都只管结果不问过程。”杨守德一点也不心软。

　　莫呦呦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其他销售员一般没有特别通知，几乎都不需要在公司出现，更别说打卡了。从没见过杨守德说谁。不仅如此，每次莫呦呦报销车费跟餐费，杨守德都要拖上很久才签字，还问东问西，，逼得莫呦呦为了省钱只能坐公交，吃盒饭。这一切明摆着就是杨守德专门为难她。

　　“我记你早退一次，扣一百块。下次再迟到早退缺席，就按照行政部的规定，扣两百。”杨守德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该干嘛干嘛去吧。”

　　莫呦呦攥紧了椅子扶手，许久才把这口恶气咽下去，起身走了。

　　虽然隐忍住没跟杨守德起冲突，可是莫呦呦还是气愤得红了眼眶。不是因为那一百块，而是因为从她进立德开始就处处碰壁。

　　过去还能跟Lisa李，顾清影、斯冉吐吐槽，现在她却无人可说了。

　　莫呦呦怕人看出来她的窘迫，借着去倒水出了办公室。

　　薛渊梃刚好在走廊里跟刘月泉说话。

　　莫呦呦猛然撞见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她足有一个月没见过的薛渊梃。不想被薛渊梃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偏偏却在这个时候撞见他。

　　可是她如果现在躲开又显得有些心虚。

　　莫呦呦假装很忙的样子，加快了步子低头经过，快速地跟他们点头：“薛总好，刘总好。”

　　薛渊梃微微点头算是应了。在别人看来，没有什么异样，其实薛渊梃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听说她最近很勤奋，没想到这么勤奋，把自己折腾到黑瘦得小猴子一般。她是受了什么委屈吗？为什么眼里还带着泪光？

　　跟刘月泉谈完，薛渊梃假装巡视，其实却在一层一层找莫呦呦。

　　莫呦呦躲在人最少的那个茶水间里。薛渊梃找到她时，她正捧着咖啡杯，靠在门框上，望着窗外发呆。

　　薛渊梃停在了了门外默默看着她背影。那次他暗示莫呦呦他们可以再找机会吃饭，莫呦呦却早出晚归像是从他世界里消失了一般。是因为王沪丽，还是因为岑染冰？

　　她这样疏远他最让他省心省力，却也是最让他难受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怎么样，真是左右为难。

　　“薛总。”有人路过跟薛渊梃打招呼。薛渊梃忙收敛心神，跟那人点头，抬步继续往前走。

　　莫呦呦听见声音转身追出来，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莫呦呦喝了两杯咖啡才平复情绪，回到办公室。

　　杨守德见她过来冷冷地说：“又躲到哪里偷懒去了？这个客户你去跟。”

　　他绝对没安好心！！莫呦呦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伸手接杨守德递过来的地址。

　　“磨蹭什么？这个潜在客户点名要你去谈。”杨守德有些不耐烦了，“这是个成立在我们优势区域内的新公司，很有把握被我们拿到。你可不要搞砸了。”

　　莫呦呦这才放心了，接过纸条，立刻打电话过去确认。对方说负责人下午在公司，莫呦呦随时可以过去。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点名叫她去谈，不过能见面谈就是有机会。

　　有机会总好过没机会。

　　这个客户的位置比较荒凉，坐公交车至少要两个多小时，附近又没有什么商业点。莫呦呦看了看表，决定立刻在公司吃完午饭再走省下餐费也节约时间。

　　她转身就往餐厅走。

　　钱德胜忽然阴阳怪气说了一句：“做事不积极，吃饭倒是挺积极。”

　　莫呦呦攥紧了手里的纸条，回头看了一眼钱德胜，似笑非笑地说：“瞧您说的，难不成我拿不回业绩，公司连工作餐都不给吃了？”

　　莫呦呦匆匆吃了几口就出门了。她果然花了两个小时才到那个公司。

　　虽然跟前台说她预约了的，前台却依旧让她等着。

　　莫呦呦足足等了几个小时，都没有动静。

　　莫非，又谁是故意整她？莫呦呦有着不好的预感。

　　眼看快要下班了，前台才叫莫呦呦到老板办公室去。

　　周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笑得让莫呦呦毛骨悚然。

　　“真是冤家路窄。”她暗自叹息。 金牌销售养成记（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