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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惹不起（上）

　　各部门一看吴腾远和薛渊梃都没动静，只能自己反抗弗莱舍尔了，各种不服从总裁办公室的命令，给总裁办公室穿小鞋。总裁办公室有时候就连领一包纸都要被行政部为难半天。

　　现在总裁办公室跟各部门的关系就好比错乱了的头跟手。手不停扇头的耳光，头动不动就咬一口手。因为太混乱，以至于今年招收新人的事情都停下来了。

　　弗莱舍尔发邮件回德国说：这边工作繁重，所以圣诞节跟元旦他就不回去了。

　　就连岑染冰看见这个邮件时都忍不住叹息：什么工作繁重？这些活儿，都是你自己搞出来的好吧？！

　　立德的员工们都给弗莱舍尔起了个外号叫“屠夫”。可见他们又多讨厌他了。

　　过去艳羡岑染冰的人如今都无比同情她：原本以为总裁助理是个有钱有脸的肥差，结果是个两面受气的坑。

　　相比被弗莱舍尔先生搅动得鸡犬不宁的别的部门，销售部和技术部十分有序而又悄无声息地推动着工作。

　　因为弗莱舍尔先生对Lisa李另眼看待，所以她跟弗莱舍尔先生先生要起样本和设备图纸来相比别人要轻松得多。

　　Lisa李逼着莫呦呦也学德语，然后跟她一起翻译样本。莫呦呦工科女的优点和Lisa李的语言优势完美结合起来，趁着外面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她们翻译了许多样本，然后拿给陈平去研究进行本土化改造。

　　在销售部待的时间越长见到的客户类型越多，Lisa李越觉得陈平当时给她打的基础很有用。

　　于是销售部和技术研发部像是两条腿，不论头和手怎么闹，它们都默默在往前走。

　　薛渊梃转发了个菲力公司的邮件给Lisa李和陈平。

　　原来当时吴腾远跟德国总裁商量的条件是：每年立德可以派遣三个员工去德国培训，所有费用由菲力公司承担。

　　因为明年年初就要去，所以现在要把人选定定下来，好办签证和机票。

　　第一批人选由Lisa李跟陈平提出再由薛渊梃最后定夺。

　　“你去吗？”Lisa李问莫呦呦。

　　莫呦呦笑了笑：“我胆小，不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

　　“瞧你那点出息，还不是放心不下薛总不想这个时候离开！”Lisa李哼了一声。

　　莫呦呦见一下就被Lisa李看穿了，只能不好意思地干笑。

　　于是最后定下来的人选是：Lisa李，陈平和斯冉。

　　眼看又是一年年会到了。吴腾远一看年报：“诶？！销售额还不错。乱点也没有关系，明年继续。”然后他把销售部跟技术研发部门提到最前面来坐以表示嘉奖。

　　吴腾远下令今年年会的节目不许跳舞，不许上乐器，不许弄魔术，全部弄语言类的。小品，相声，唱歌都行。反正怎么让弗莱舍尔听不懂，怎么来。

　　各部门叫苦不迭，却只能强装笑脸，各自忙碌准备年会。

　　莫呦呦跟Lisa李这一次坐在了仅次于高层管理的位置上。

　　望着灯光璀璨的舞台，莫呦呦想起自己去年在台上拉《二泉映月》的情形，有些感慨：真是风水轮流转。

　　弗莱舍尔先生果真全程不知道舞台上面在表演什么。大家在笑，他却一脸茫然和索然无味。

　　各部门按照吴腾远的授意，轮流去向弗莱舍尔敬酒。

　　弗莱舍尔不解其意。岑染冰只能跟他解释：“这是中国人的风俗。聚餐时，要向德高望重的人敬酒表示尊重。”

　　弗莱舍尔恍然大悟，还以为自己前一阵的刁难终于把他们收拾服帖了，所以暗暗得意，来者不拒。

　　德国人原本就好酒，弗莱舍尔酒量也不错，所以小看了中国的白酒。

　　等他感受了一番中国人的‘热情’之后，莫呦呦才拿着一杯黄酒一杯啤酒走了过去，用有些生硬的德语说：“这个是中国和德国的酒，我们来个中德结合。”

　　她把黄酒杯子往啤酒杯中一倒然后分组两杯，跟弗莱舍尔先生一人一杯。

　　薛渊梃明知道这是莫呦呦为了替他出气故意整弗莱舍尔，却怕弗莱舍尔以为他嫉妒所以不好阻拦莫呦呦。

　　莫呦呦率先把自己那杯灌了下去。

　　原本就被灌得七荤八素的弗莱舍尔不知其中厉害，又不肯示弱，也学莫呦呦一下全倒进了嘴里，然后直接倒地不省人事。

　　莫呦呦拍着手大笑了。

　　大家也跟着哄然大笑。

　　莫呦呦便在大家笑声中，两眼一翻，彻底断了片。

　　薛渊梃哭笑不得，确认莫呦呦只是喝醉了之后，让人把莫呦呦和弗莱舍尔分别送了回去。

　　年会散了之后，吴腾远把薛渊梃请到了家中。他要人给薛渊梃倒了醒酒的酸梅汤，然后关上了书房的门。

　　“哎呀，渊梃啊，最近让你受委屈了。”吴腾远和颜悦色。

　　“还好，还好，为董事长工作，谈不上受委屈。”薛渊梃永远是那么不卑不亢。只是他心里也明白，大概是Lisa李已经把样本要得七七八八了，吴腾远打算收网了。

　　“我那儿子不争气，非要学什么考古专业，不肯接我的手，我是把你当接班人来培养的。所以在我心目中，最合适做总裁的人一直都是你。”

　　薛渊梃不动声色，垂眼静静听着。

　　“以前呢，我是看你太年轻，想要历练你几年，让你有个奋斗目标。今年原本打算要升你了，结果又杀出来个德国人。不好意思，我还真的是情势所逼。”吴腾远一脸诚恳，说完摇头轻轻叹气，“你也知道的，技术方面我们还是不如德国，多有掣肘。”

　　薛渊梃心里明白其实吴腾远一直很防范他，不然早就是升他做总裁了。不管吴腾远这话有几句是真的，既然都这么说了，薛渊梃也只能配合。

　　“董事长言重了。承蒙不弃，渊梃惭愧。”

　　“我就喜欢你荣辱不惊的大气。不过现在既然德国弄了个人过来做总裁。只要他在，你就没有机会。”吴腾远满脸深意。

　　薛渊梃故意装作不懂：“您的意思是……”

　　“如果你能把这个德国人弄走又不跟德国撕破脸，我就让你做总裁。”吴腾远像是下定了决心，把话说开了。

　　“董事长可说话算话？”薛渊梃这才放下了防备，认真看着吴腾远。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吴腾远严肃地点头。

　　虽然这些年吴腾远没有把总裁这个位置给薛渊梃，可是薪资上却没有亏待他。薛渊梃决定相信吴腾远一次。

　　春节临近，弗莱舍尔看见销售部加班排表问岑染冰：“春节对中国人而言不是很大的节日吗？那员工为什么会愿意留下来加班？”因为有些客户不停产依旧要订货送气，所以销售部都要留人看守。

　　岑染冰解释：“加班有三倍工资，今年董事长还特批了一笔钱给春节加班的同事做津贴。而且这是工作，计算不愿意也没办法。”

　　弗莱舍尔摸着下巴：“我要是值班，是不是也有。”

　　岑染冰笑了：“当然。不管是谁，只要加班了就有津贴领。春节后，财务部会把津贴统一用现金发放到各人手里，不计税。”

　　“啊，我倒是不回德国，不过，我怎么都是总裁……”

　　岑染冰立刻心领神会，一副猛然想起什么的模样：“对了，销售部的同事刚好拜托我找别的部门同事帮忙值班。您能帮帮忙吗？”

　　弗莱舍尔知道岑染冰来自销售部，跟销售部沟通很容易，便点头：“可以，几天呢？”

　　“三五天就好，看您时间。”

　　“好的，没有问题。反正我一个人也无聊。”弗莱舍尔知道现在也只有销售部跟他关系还算好，这样还彰显一下风范，一举两得。

　　Lisa李听说之后，自然求之不得，特地上来感谢弗莱舍尔。她不放心弗莱舍尔一个人值班，还盯了几天。见弗莱舍尔好像能搞定，她才放心休假去了。

　　其实值班时，做的工作也很简单，接接电话，有客户下单，就把订单传真给工厂，然后工厂就会按照订单的地址和用量去送货。

　　这些客户原本就是月结客户客户，所以不存在财务问题。

　　弗莱舍尔都觉得有些无聊了。

　　直到有一天，有个人打电话过来：“啊，请问是立德公司吗？”

　　弗莱舍尔用生硬的中文回答：“是的。”

　　“我不是贵公司的固定客户，是听闻贵公司的名声所以找过来了。我急需要几车液氧，能不能麻烦您通融一下。”对方听上去很急切，不过弗莱舍尔对他的话似懂非懂。

　　“啊，我听的不太明白，您能来公司当面说吗？”弗莱舍尔耸肩摊手。

　　对方一听有戏，而且大概也是真的急用所以立刻就来了。客户来的时候手里还拿了一个盒子。

　　弗莱舍尔摇头：“这个，我不能收。”

　　对方笑了笑：“您是外国人，不知道中国人的风俗，我过年去别人那里不能空着手。这盒巧克力也不值几个钱，你就放在这里给同事们一起吃。”

　　弗莱舍尔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就随他去了。

　　不过拿人家的手短，对方要求弗莱舍尔给他按照平常的价格给他这五车液氧的时候，弗莱舍尔就有些难以拒绝了。

　　反正放假期间液氧存货多，这个人拉走几车还能提高销售额减小储存成本。而且没有低于成本价，公司也没有吃亏。

　　弗莱舍尔琢磨了一下要客户交了个定金就开单让他去工厂提货了。

　　这个客户每天来提走五车液氧，前前后后提了二十多车。

　　大年三十的半夜，吴腾远被电话吵醒，一看是工厂的司机领班老陈打过来的，吴腾远也没脾气了，接了电话。

　　老陈从吴腾远弄小气站时就跟着他了，现在负责工厂里所有司机的调配。

　　老陈文化水平不高，嗓门很大。现在他情绪有点激动，一嗓子吼起来，吓得吴腾远差点扔掉了电话：“董事长，您现在赚钱多了，是不是就不管我们下面的人的死活了？！！” 金牌销售养成记（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