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收欠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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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泽大陆每年秋是面向所有年满十五者的玄力测试,被圣城招走的不过百有一二,这也足以说明,能在年满十五时达到玄师级是多么难得,十五岁没达到玄师级的大有人在,本身并不代表什么,可是苏伏却是巫泽八大美男排行榜的第一,故而成为所有人的关注焦点,不求力压同辈,但至少也该达到玄师级,所以苏伏最后只堪堪到达玄徒中阶的玄力就难看了。
还不提,在北部荒原的十一位领主中,苏伏的玄力是最低的。
若苏伏只排在美男排行榜末尾也就罢了,可偏偏是榜首,位居第四的钧城领主左牧,对自己的容貌十分在意不说,本身还是玄师绿高阶,因此苏伏成为左牧的眼中钉被大肆宣扬“废材”之名也就不奇怪了,苏伏那一长串称不上好听的称号起码有一半是出于钧城领主左牧之口!
虽说巫泽大陆崇尚武力之美,但于人外貌上的审美却意外推崇迷恋玉质君子和温润恭谦的类型,巫泽有八男三美,全部都是风光霁月,额秀颐丰,有容辞闲雅之名,长相若是五大三粗是排不上号的,像峄城女人的审美那叫做非主流。不管是原来的苏伏还是现在的苏伏,本身本是女子,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能够粗狂狂野到哪里去?
不过苏伏还是觉得她现在的长相虽然让人眼前一亮,却不及她昨日从话本小传中看到的那样……妖孽,苏伏能有现在这种名气,说到底,还是因钧城那位骚包领主炒作炒出来的。
长相么,只要不至于太伤眼睛就行了,长得太美?没实力也是作死!
有这种想法的苏伏,现在还真揣测不出左阿力防备她的原因。
“左阿力是在挑衅本领主不成?”
记忆里,原来的苏伏绝对是个怪胎,本该霸气侧漏嚣张狂妄带着一众小弟巡视领地的场面却被她硬生生扭转成小偷小摸还得避着人走的底气不足,现在换了芯子,对日后的生活有了重新的规划,她不认为还需要收敛锋芒打持久战。
嘴巴都快淡出鸟了,还谈甚持久?领主么,总要有点特权才不亏……
全场静默。
谁都没见过这种神情的苏伏,谁也都没想到苏伏还会有这么……嚣张的语气。
身形虽不至压人一筹,却胜在气势唬人。
以徐二姐开头,曾经聚在领主府外聊八卦的女人一个个扯过自家那口子的耳朵好一阵交头接耳窃窃低语,在自家婆娘妹子老姐的解说下脸上或恍然大悟或张口结舌的峄城汉子们一个个用怜悯的目光扫视前方的苏伏。
原来领主对女神官已经情深到了这种地步,可惜了,女神官和大司祭才是一对,领主虽然长相上略胜了一位,但现在只不过玄徒的玄阶配不上教廷的高岭之花。
苏伏身后左边的安叔见了,伸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声,交头接耳的停了,欲言又止的也都安分了,不敢再脑补领主襄王有梦神女却无心的无望恋情,睁着有神的有珠子灼灼盯着苏伏。
对苏安比自己这个领主更能镇压场面这件事苏伏也不过一笑,峄城到现在不过两千人还能安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苏安在,得不得人心,从来都与身份无关。
“阿力不敢……领主,你放心,只要你不跟我抢二姐,你让我干啥都行。”
开口还像模像样,到后面又是咧着嘴对着徐二姐傻笑。
不知怎的,苏伏看着这一幕突然有一种鲜花插到牛粪上的即视感。
苏伏用手摸摸光洁的下巴,这群人,说是有趣还不如说是缺心眼!不过到底还是有聪明人……至于左阿力,她更乐意相信他是大智若愚么。
苏伏目光不经意地略过明显出门前精心打扮过的徐二姐,嘴角上扬。
“我听说你们这一趟是从西琉绕回来的?”
左阿力不疑有他,实诚地点头,“大船在西琉绕了一圈……不过全队是从胡山西面金马河回来的。”主要是小渔船船尾还拖着长长一串物品,为了加快速度按期回峄城,只能如此,否则再拖上半月,宣国税官大概就来了。
左阿力以为苏伏突然插手领地事务是苏安劝阻奏效,不过就是嘴上问问,所以回答也不尽详细,不过苏伏是谁,从她醒来后她别的事没多做,唯独把峄城的历史和周围的地理都研究了一遍,不在透彻,却也够她对左阿力这一番话细推敲。
峄城确实久不交税,大宣税官却还是会走个场面,苏伏她爹死后是苏安在打发那些税官,否则按照苏伏软柔的性子说不定就扛不住自己掏钱了。宣国在北部荒原有三个领地主权,峄城、扎卡和阜地,不患寡而患不均,峄城穷,阜地却也没富裕到哪里去,为防止三个领地都不上税的情况,宣国的税官每每都要在峄城呆上半天,然后做出满意的架势离开。
峄城穷且坚,光脚不怕你穿鞋,税官来也管住不管衣食这一点已经传遍巫泽了……
苏伏瞥了岸上的桶窟,西琉是钱多物也多的土豪国,原因是西琉垄断了好几条捞钱的生产线,像上到瓷器铜镜,下至小麦玉米,前者工艺最先出自西琉,后者种子只有西琉有。桶窟封的并不严,从开起的一角苏伏也能判断面前这些有一半东西都是出自西琉。
左阿力一句带过,是打算闷声发财不管自己这个领主吗?
呵呵,想的别太美,今天她不是来协商分红,而是来洗劫的!
“安叔。”
“是。”说着,苏安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本足有半掌厚的账本,然后开口道:“巫泽历819年,除去老领主免去的旧款,左大山余下欠款378银币、粮食100石……左小山欠下余款345银币……加上五十年利,左家共欠……林海欠下412银币、粮食……都年千……”
“……领主看上什么尽管拿,等您挑剩下了,再分给其他人。”
左阿力没让苏安把每家每户的数额都报出来,左大山,那是他祖宗的名字,起码得往上数三代,这都得算,中间那些什么投资费、工本费、精神损失费又是什么鬼?邪乎,这些都是领主想出的?那领主以前岂不是是在玩他们?
苏伏没管左阿力如何想,二话不说绕到几个已经分类好的木桶前,从袖子里滑出匕首,一刀切开,瓷白色晕粉的瓷器,再旁边那个也开了个口子,不甚清晰的轮廓映在上面,苏伏这两刀简直是插在左阿力的心口,瓷器、铜镜,这都是最值钱的两样东西,往夏国一经倒卖,起码得上百银币。
可是左阿力却不敢开口阻拦,苏安刚才念出来的一长串,还只是他们这些人里头说得上话的旧账,峄城近五百多户两千人,加起来这一趟都是白搭,两件瓷器加上铜镜把旧账清了,至少把老领主的恩情还了……
可惜,左阿力还是错算了苏伏的“无耻”程度,她检查了几个桶窟不算,振袖一挥,“帮忙搬到领主府,每人五个铜币记账,算工钱!”
“领主,你说啥?”左阿力傻了,不只他傻了,他周围的人全傻愣愣看着,没一个反应过来。
“这些东西我全要了,作为最近五十年每家每户的税款,怎么,徐二姐还没给你讲?”
徐二姐也是傻了,她全然忘记此时应该上前阻止苏伏,反而承着苏伏的话接着说道“领主只说两日后征用峄城十五至六十的劳动力开荒种粮。”
“是极,为了免除你们的顾虑,征用期间管吃管住,如今本领主的财政脱赤贫,那么粮种便算我的,无须各家筹备,大家只管出力就好。”苏伏说出此番话说的那叫一个动容,在少数几个彪悍大汉听来,竟然还真觉得有几分可行性。
左阿力此时已经缓过神,拦住左右想要争辩的还算是有心眼的,领主不会主动做主,就算做主其实也没人会当一回事,但问题是苏安也在。
“领主,不如你先将贵重的东西带回去,其他的先由我看管,天色已晚,碰上马蹄人就麻烦了。”左阿力试探性地说完,然后等着看苏伏的反应。
飘渺之海上空以及海岸已经弥漫上来一层沼气,夕阳早已落尽,天色昏暗,偏偏不能点火引隔壁领地的守卫注意,因为是渐变,苏伏的眼睛已经适应昏暗,黑亮的瞳孔幽幽发亮,看起来有些瘆人,左阿力曾在胡山林子里的一头饿极的林豹眼睛里看到过这种亮光,那个时候,那头林豹正在和一只斑狮对峙。
左阿力有那么一刻感觉不对……
“领主,这些东西可是我们千辛万苦带回来的!”
左阿力提着一口气,差点被自己蠢哭了,领主狮子大开口,自己竟然没有想过讨价还价,那些是借款吗?当然不是,那些都是人头税啊,在峄城谈什么交税?简直傻逼!
“阿力啊,你觉得我那么好忽悠吗?本领主不知具体的物品数量,若先走,这些东西真能全部送进领主府?”
“不是有物品清单吗?”旁边的徐二姐没来得及阻止,左阿力说完恨不得自扇脸,果然……
“既然如此,物品清单就先交给安叔,其他的就由你来监督,将东西都搬到领主府去吧,大病初愈我就不久留了,安叔,工钱就麻烦你来记录了。”苏伏笑眯眯地说完,不理其他人一脸憋闷,晃悠悠的走了。
苏安眼里带着欣慰还有笑:“交给老奴就好。”
左阿力觉得自己的智商被刷下限了
“对了,老人和小孩就算了,每人找安叔登记名字消除黑名单然后赶紧回家休息去。”
左阿力呕血得要死,这股气随着已经三年没有过波动的玄力竟然冲刺了一下,瞬间连吐槽的时间都没有了,结果刚想凝聚玄气冲破玄士进阶,这股玄力却像沉入大海,很快了无生息。与他站地近的苏安和徐二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也察觉机会错失,可惜过后,开始感叹领主这种能够助人进阶的神奇的说话艺术……
徐二姐瞥了一眼愁苦的左阿力,心思百转,然后和苏安示意了一下,干脆代替左阿力指挥众人把东西一一送去领主府。 脱贫致富之全能农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