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番外(纳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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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南宫纳依,从出生之日起就决定了我的人生轨迹必定是坎坷的,不为别的就只为一个姓族,南宫,曾经的三大姓族,如今欧阳族日渐衰败,宇文族逃离,而我族又躲在这山间,一切看来都是老天对我们的惩罚。人性的贪婪,就在我们三族中体现的淋漓尽致,都这样了,人们还彼此互相牵制,每日以毒落毒,我现在都不知道我体内有多少蛊毒,种蛊成瘾,这样的体制我们又能活多久。
此情此景下,族长传令,不让南宫族14岁以内的孩童经受历练,不知道这样做又有什么用,矛盾的心里,矛盾的做法。每日看着少主他们的眼神,清澈稚嫩,都不免为他们担忧,在他们心中,生命可贵,即便他日对抗来袭,也未必能做到绝狠,要知道欧阳族的历练,犹豫就是死,到那时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能够存活。但是如果历练,那他们就同魑魅,没有喜怒哀乐,没有灵魂,行尸走肉般的被驱使,他日也许能够存活,可是这样的人生,又有何意义呢?
曾经,我穿行于山间,终日与景为伴,因为这样的人生,这样的家园,这样的漓洛,我已厌倦至极,唯有这青山绿树中,我才能看到生命的希望,即便它是拧屈的。
我不言爱恋,没有子嗣,因为我不愿有所牵挂,也不愿我的子嗣会经历我这样的人生。我的生命就像尘埃一样,也许有天会随风而去,但了无牵挂,即便离去也无憾事。这样的心境我想族中的人尽有吧。
但是就在我腐朽之年却遇到了这个犹如传说般的人物南宫凝心。一个惊世骇俗的女孩,眼神跳跃的很快,根本看不出喜怒,胆识也超越了年限,单枪匹马的就敢和我进山入族,内力不凡,但是懂得隐藏,体力也是常人不及的,身手不凡但不炫耀,又肯隐忍这样的年纪能有这样的心理修为令我诧异,她的到来使我不免为族长的安危担忧,也就她敢不屑于神明的指令,在神坛公然的怒骂族长,不过说的很在理,别说族长,就连我们一众人都很震惊,我们几世的虔诚在她眼中变成了迂腐。也对,对与错往往也许就在一念间,许是我们已经习惯了在她眼中看来是错误的生活方式吧!所以我们有了今日的衰败。她受过很好的训练,但在她眼中你看不到魑魅的那种空洞,而且在生死间她还会顾及身边的人,第二次接她来神坛,是她遇袭受伤,当时她奄奄一息,据说就在接手的前一刻,她还在和蓝药斗嘴。孩童的举止,深邃的心智,注定了是个不简单的人物。毒,还是毒,洛川说她体内有十年的冥草积毒,就在下针的那一刻,连一向沉稳的洛川都不免有点慌乱,因为很有可能一针下去,她便内力尽失,也许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也许是上天的眷顾,一成,惊险的只剩一成,总算保住了她那条微弱小命。
老实说如果我有她那般内力最后只剩一成的话,我一定会灰心,更别说修习了,可是她不同,静静的修习,她有疆主的绝学,要知道依靠外力绝对可以平步天下,但是她却能静心潜修,2个月,仅仅只有两个月她的内力就恢复了7,8成,她是现下漓落唯一一个内力,武学都同步的人,她打破了小小年纪二者皆顾的神话,我想如果她就是传说中的疆主,那漓洛的将来未必不会繁盛。
蓝药,蓝尊的侍女,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漓洛艳女的选拔,每届都仇怨相报,每族的私欲,尽落那些可怜的女孩身上。能够隐忍至今跟随凝心,我想她们终就是幸运的,毕竟未来的漓洛是靠她们来改变,先苦后甜,她们还很年轻,也许到我这般年纪的时候,她们可以儿孙满堂静享安逸。
但现下不知道她们有怎样的计划,许是蛊毒入精了,在这冰天雪地的时候要上落壁寻药,但族长有令,就不得不冒险一试,本来我就了无牵挂也无所顾忌,所以即便这样的气候去攀落壁,我也没有太多顾虑。可是又是这个女娃阻挠,问了我一堆我不明所以的东西后,五成把握的事情就让她说的一成把握都没有,看她神神秘秘的准备了一堆东西,我才明白,她是要十成的把握,她不止要花还要蓝药安全,说真的蓝药有这个主子也算是很有福气了。也不知道她小小年纪怎么会知道那么多,这些结扣我闻所未闻,难道她经常爬峭壁吗?
攀上落壁后,我攀爬的速度不快不慢,按照她交待的方法我的体力节省了很多。由于有主绳的牵制,我们之间距离相差不大,但我的内心是前所未有温暖,也许是头一次在这落壁中还有人陪伴。也是高兴的昏头了,在我绑好主绳的时候我摸到内洞,还被蛇咬,虽说以前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但是这次我还是脱手了,慌乱的也忘记了抓住主绳,就当我抱着必死之心下落时,没想到凝心会脱手救我,看着她扑向我的刹那,我除了震惊就是震惊,在我们共同下落的时候我看到了她坚毅的表情,但更震惊的是,她拔刀入缝时所出的内力居然是完整的,难道这半壁她是靠体力爬上来的,她留存内力是为了救人?为了探知一切,关键时我也出刀,终于我们停止下落,好险。
没想到十成的把握中最保险的一层是凝心,脱险后她在第一时间顾及的还是我们的安危,这点很难得,要知道万物求生是本能,多么深厚的交情在生死之间都变得很虚幻,而在她的眼中我想即便是萍水相逢,生命也是平等的。如此年龄如此作为,怪不得能指着南宫族的神坛骂了。
看着蓝药捕蛇,她的眼神先是惊颤,接着就是怜悯,怜悯,我差点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了,她自己的人生都背付了那么多,小小年纪有几世的仇怨,小小肩膀要扛起几世的江山,小小的眼中布满人世的险恶,都如斯田地了还在怜悯她人。
“不觉得此时此景,蓝药很美吗?”简单的一句话,让我恍如隔世。乐观,即便身处泥泞,也能淡忘烦忧,乐观的看待自身,生命就赋予价值。
半辈子的“虔诚”磨平了我族的斗志,半辈子的“安逸”让我们轻言生死,真的是白活了,不知道我还能为她们做些什么,但是我知道我不会在如以往一般的生存,在凝心身上我看到了三族的希望,也许我们该为今后的漓洛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战斗了。 心之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