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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一阵刺眼的灯光逼醒，脑中不断响起的嗡鸣声让我觉得晕眩，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
“你醒了！你想说什么？”一旁传来汤斓急切的声音。
我张了张嘴呼出一口浊气，道：“灯……能不能关了，好刺眼……”
她立即帮我关掉日光灯，只剩一盏昏暗的廊灯可以勉强看清病房里的样子。然后把头靠在我的枕边，用惆怅的语气埋怨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啊，飙车闯红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
“我是那种人吗？你赶紧报警，林雨儿的车被人动了手脚！有人要杀她！”
“真……真的？”她一脸震惊的问我。
“我昏迷了多久？林雨儿怎么样了？”
“半天时间吧。你运气不错，只是一点轻微的脑震荡和皮外伤，不过医生说你头部就在前不久做过大手术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没跟我提起过？”
我忽然想起之前做手术的时候正是汤斓回姑苏和我失联期间，她至今都不知道当时林佳豪差点把我打死。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手术……那个，林雨儿到底怎么样了？”
汤斓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表情认真的看着我继续问：“是不是之前被林佳豪打的？”
我想躲开她的目光，“嗯……”
“阿锐……”她握起我的手，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哽咽，“之前，我不愿意告他……一定伤害到你了，对吗？”
我抚了抚她的发鬓安慰道：“当时的确挺想不通的，可现在却觉得很庆幸。这次你公司上市的事情他帮了你这么大的忙，而且就算当时把他告进去了又如何，只会让你觉得亏欠他罢了。”
“可我现在觉得欠了你……在我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不仅伤害了你，还差点失去你……我常要你换位思考，还说……就算我是错的我也希望你可以义无反顾的站在我这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你一定觉得我很自私，是吗？明明你承受了那么多……”
“想什么呢，能为你承受这些我一直觉得很幸福。”
汤斓拿起我的手放在她的脸颊，嘴唇贴在我手腕处，恳求道：“以后别再这样了，我很心疼你……”
大概是受气氛使然，我的眼角竟然也有点湿润。她的性格无疑是多变的，有如冰火两重天。与她在一起就像在坐过山车一样，往下是地狱，往上是天堂，此刻我无疑是在天堂里，灵魂都快要出窍的那种。我想暗骂自己一声不争气，竟然这么简单就被一个小丫头给“驯服”了。
可我真切的从汤斓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名为“爱”的东西，我愿意被它驯服。我想，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什么力量可以将我们分开！
此时，我就是这么想的。
……
“呃，现在能不能告诉我林雨儿怎么样了？”
汤斓笑了笑，说道：“生命没有大碍，不过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过去帮你问问。”
待她离开房间后，金刚石转了进来，一脸歉意的对我道：“对不起大哥哥，是我疏忽了。把你送到医院后我立即回酒店查了停车场的监控，不过还是慢了一步，今天傍晚开始的监控就被人删除了。”
我低头想了想，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问她：“你是专业人士，我问你。在停车场那样警戒不严的地方，是通过乔庄打扮让监控识别不出你的容貌简单？还是冒险潜入酒店的保安室删掉监控简单，还是在这么有限的时间内！”
金刚石不假思索的回答：“肯定是乔装打扮简单。删除监控这样的手段，不到万不得已我们都是不会用的，除非……”她眼前一亮，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除非，动手的人本来就是他们自己人！大哥哥，你是说……是我们酒店里的人要害林雨儿？”
我点了点头，“我陪她出去吃夜宵是临时起意，除了我们两个不会有第三个知道，排除掉对方的目标是我这个可能性。荆水行想要杀我方法有很多，没有必要牵扯林雨儿，就算是私生女她也是林家的人。”
我忽然想起了酒会现场那个展翼让我注意的白人，会不会这件事跟他有关？可我不记得我们组织里有外籍人士，但也不排除是组织的人雇的。
我跟吴望杰打了个电话，让他把酒会现场的监控发给我看了一下。这个白人男子比我和林雨儿晚到酒会现场，并且比我们先离开。从时间上来讲，他完全有作案的时间。于是我又让小杰帮忙去调查他的身份。
金刚石看着手机屏幕里的监控画面陷入沉思。忽然，她抬起头满脸震惊的望向我，说道：“大哥哥，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是joker！”
一道闪电从我脑海中划过！我不自禁的张大了嘴巴快要脱臼，“我就说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没画脸谱的joker！他怎么会……还有，这个joker到底是什么来路，你们秘葬社一定有关于他的情报是不是？”
“joker是‘马戏团’的招牌杀手之一，之前社长被刺杀就是他策划的。”顿了顿，金刚石继续说道：“本来这些事姐姐不让我告诉你的。当时社长为了保护你暂时放走了那些佣兵，不过我们的人一直盯着他们。你一脱险后他们就被抓住了，只不过那些佣兵也是受雇于joker，至于当时到底是谁要杀社长，只有joker知道了。”
我想了想，说道：“你先把joker在这里的事情告诉展翼，让他通知你们社长，这是你们的事情。至于林雨儿被害跟他有没有关系，现在还不好说。”
金刚石应声离开，我则再次陷入了沉思。虽然刚才对她说joker不一定和林雨儿的车祸有关系，我却知道，这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joker这样的人平时一定注意隐藏自己，不久前牡丹才带人来海天市调查过苏怀的事，他行事必然更加谨慎。可今天他却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酒会现场，难道只是为了喝几杯酒，参加一个和他无关的引资项目的酒会？
海天市虽然是个二三线之间的小城市，但是治安非常稳定，主要原因是道上势力简单，青红一家独大，甚至之前连黑礁家族想伸手进来都失败了。joker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他和青红有关系？青红和之前牡丹被刺杀的事有关系？
我不敢想下去，这里牵扯的因素太多，等级太高，远远超过了我的能力范围。
不一会儿后汤斓回来了，她对我说：“雨儿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
“她脸上有一块大面积的擦伤，很难恢复。”
我惊讶的看向她，“她……毁容了？”
汤斓艰难的点了点头。
……
第二天，我下床去隔壁的病房看了林雨儿，她脸上贴了块纱布遮住了大半张脸，原本美艳的脸蛋此时看上去尽是憔悴。对死里逃生的她而言，失去半张脸或许并不比丢掉性命轻松，尤其她才多大？正是花一般的年纪。
见我进来，她朝我无奈的笑了笑，说道：“看样子这次是我连累了你？一早巡捕就来过了，说是在我的汽车残骸里查出了被动手脚的线索，问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我在林家那样的世家长大，从小就听到过不少刺杀暗杀的事，但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真是太可怕了。”
我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问：“以前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吗？”
“虽然奶奶对我挺好，但私生女是没有继承权的。多亏了这个，我一路走来虽然受了不少白眼，但也没遇到过威胁到生命的事情。”
“你来投资汤斓的项目，损害了林家其他人的利益？”
林雨儿摇了摇头，“这个项目风险挺大，看好的人并不多。”
“那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我也挺奇怪的，除了拒绝过不少族亲要我做他们情人的事，别的我好像从来没得罪过什么人。难道……得不到的就要毁掉？”
我有点无语的望着她，该说她是过于乐观还是太没紧张感？可如果这起车祸的目标不是她，难道真的是我？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如果他们的目标是我，其实这次是我害你……毁了容。你会不会责怪我？”
林雨儿有点惊讶的看向我，随即变得有些痛苦。她深吸一口气好像是在平复心情，最后说道：“责备你做什么……谁也不知道你会上我的车。所以，你不用这么安慰我，这不怪你。我作为一个出生卑贱的私生女活到今天，没有那么脆弱。不过还是谢谢你。”
我同样惊讶的看着她，这个女孩实在太坚强了！我忍不住伸出手帮她捋了捋额头前沾在纱布里的头发，好让她看起来精神一点。
“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她没有拒绝我这略微亲昵的动作，说道：“你真是个温柔的人。” 我的倾世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