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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我将家里储藏的枣子和一些粗粮都拿出来,烘干之后,将枣子、红豆、绿豆、小米、麦子、高粱、红薯干之类的食物全都研磨成粉。
唐继梧饿的时候,我就煮一些杂粮浆浆给他吃,倒也没有产生营养不良的情况。
就这样他渐渐长大,长的很健壮,一路平安健康顺遂,只是他不爱读书,怎样劝解、诱导,就是对读书深恶痛绝。
继梧七八岁的时候,最喜欢放羊,周末或者假日里,总是自发地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将家里的一群羊赶到一个废弃的河沟里,河沟里长满茂盛的青草,是羊儿们最喜欢的地方,也是小梧和他的朋友们最喜欢的地方。
孩子们可以在茂盛的草丛里捉蛐蛐、捉蚂蚱,甚至用青草的叶子来判断第二天的天气。有时候,他和小伙伴们饿了就会摘玉米或者去挖红薯、萝卜之类的食物,自己生火烤来吃。
他们在那个河沟里玩耍,康媛待上一天,反正也饿不着,自有他们独创的娱乐方式,而且乐此不彼。
这是属于他们孩童的快乐,是和平时期孩子们最纯真的童年,我有时候回忆起自己的童年来竟然觉得黯然失色。
我和唐昊嘉看着这些孩子们,总是会时不时发出一些感慨:还是生在新中国比较幸福。
虽然我们都希望唐继梧开心快乐、无忧无虑地长大,但对于上学这件事情,谁都不敢松口,读书的重要性不需要我来声明,我只希望自己能够对得起泉下的贾成乾。
开学后的日子,也是我的苦难日,唐继梧三天两头的逃课,让我逐渐失去耐性,变得越来越暴躁,渐渐开始唠叨起来。
我一直想不明白,贾成乾十分聪明,最爱读书,古芷兰也是高级知识份子,为什么生出来的孩子却对读书这件事避而远之,没有一点天赋?
那时的小学可以留级,他在三年级留一级,到了四年级又留一级,好不容易进入县城的初中,又闹着辍学。在我严厉的训斥和苦苦哀求下,才勉强坚持读完初中。
我兑现了我的承诺,将这个孩子养大成人,但是对于教育,对于成材,我有些力不从心,莫名地无力感。
初中毕业时,他已经十七岁了,由于对电路方面具有特殊的偏爱,唐昊嘉便找关系,让继梧跟着村子里的电工当学徒,帮村民设置线路,安装电灯或者电话线。
两年的时间,他也算学到了一些线路知识和技能,接替他的师傅当了村里最年青、最有前途的电工。之后又被安排到县城参加培训,进行更系统化的学习。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经常拿出珍藏的怀表,看着里面的一张黑白照片,喃喃自语,“对不起,没有能够将他培养成一个学识渊博的知识份子,没有逼着他去读高中和大学。他志不在此,我实在不想强迫孩子做他不喜欢的事情。如今他也过得很开心不是吗?”
然而我的愧疚得不到对方的谅解和任何的回应。
好在孩子身体健康无病无灾,也能凭着双手养活自己,这便够了。
后来改革开放,他曾跟着朋友们一起去大城市打工、拼搏,也曾暗暗到南京寻访,找寻自己的身世,但是一无所获。 归去来之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