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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成乾:“我们……很好,你不用担心,这些年,事业上,我有功有过,功过相抵,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唯一的遗憾就是你……我放心不下,一直以来不能护你周全,是我的错,是我无能……”
我忙伸出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不是你的错,是这个时代的问题,不止是我,很多人的人生轨道都被改变了,我很庆幸自己能平平安安走到现在,虽然一路上磕磕绊绊,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很多亲人,失去了我最疼爱的小梧,但是,我也得到了很多,我知足了。”
贾成乾:“婉妹,这些年虽然不曾联系你,但我一直都有在关注你的消息,关注你的喜乐,我也是我生活的支撑。以后的岁月,我不在,你多保重,我要先走一步了……”
我知道这是最后的时刻了,成乾哥话语越来越轻,声音越来越小,气息越来越微弱,我再一次看着一个生命慢慢远去。
我在他的床边守了一个下午,一个晚上,夜间,他走了,微笑着走的,好似没有任何的遗憾。
我心痛到抽搐,这些年一直都在送别,送别林家爹娘,送别我的父母,送别我的老师前辈,送走了小梧,现在又送走了贾成乾,叫我如何承受这样的伤痛,我宁愿走的那个人是我,宁愿病的人是我……
我病了,狠狠地吐了一大口血,胃又出毛病了,我笑了,我觉得自己如愿以偿了,对了,对了,就应该是我病,是我走,对了……
我听到小六在呼唤我,也听到了古芷兰的声音,但是我却不愿意再醒来,不愿意再承受锥心之痛。
……
不知道多久之后,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白的的天花板,看到了穿白衣服的医生和护士,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听见了有人叫我:“五姐,五姐!”
也有人叫我:“小五,小五!”
就是没有听见‘婉妹’两个字,我想我已经回来了,回到了这个现实残酷的世界,再也没有人叫我‘婉妹’了。
我送了贾成乾一程,山一程水一程,在一片山花散漫的地方,暖风习习、杨柳依依,恢复少年面容的我们携手走在软绵绵的草地上,面前的绝美小径好像一直没有尽头,相视一笑,一直走,一直走,内心充实且幸福。
可是走到一条河流的时候,没有了路,也没有了桥,我们决定趟水过去,我刚接触到那河水,就感觉到丝丝寒意,最后是彻骨的寒冷,透彻心扉。
贾成乾放开我的手,柔美一笑,“可以了,就送到这里,回去吧,前面的路只能我一个人走,你不属于这里,你还有你的担子。”
我努力地摇头,不要,带我一起走!
当我努力伸手去抓他的手的时候,他不见了,我也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推向黑暗之中。
我抬眼望向六妹,“我还在南京吗?”
六妹激动无比,说:“你可算醒了五姐,在县城了,你已经昏迷七天了,在你昏迷第三天的时候,姐夫就赶来了,医生也不确定你什么时候能醒来,姐夫说要回县城医院,这里离家比较近,有什么事情好处理……” 归去来之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