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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面色不好,好像不太高兴,没等我问话,就劈里啪啦开始教训我:“小五,你昨晚应该让司机送你的,那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很危险。如果因为我的原因害你以身范险,我万死难辞其咎。
“一大早醒来,听司机说了之后,我就打听你的去处,听说你去了杨掌柜的古董铺,我立刻开车过去,才知道你已经出发了。你说你,看上去特别温顺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不让人省心呢?”他一说起来就没完了,紧锁眉心的样子,看上去是真的着急了。
此刻的埋怨也许是因为关心则乱吧,这样一想,我感觉到自己居然开始脸红了。
我有些错愕,再加上昨天杨伯伯告诉我,他是个太监。顿时,探知的欲望将的视线移至他的嘴唇上和下巴上。确实,他没有任何的胡子,就连一点痕迹也没有。声音也很细,完全符合我想象中的一个太监的形象。
就是没有看到他生活中使用兰花指,动作虽然儒雅,但也不至于显得‘娘’,他也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直爽品性。
“小五,小五,你发什么呆?你还好吗?有没有事?生病了吗?”他唤了几声。
我回神,才笑道:“没事,没事,杨伯伯是我的朋友,我们熟得很,我只是借他的铺子住一晚而已,能有什么事?你过虑了。”
他叹口气,脸上的表情又怒又怨,又担忧的样子,好像我是一个让人十分头疼的孩子一样,“你要是因为太晚,不想回去,可以住我家里啊,为什么要与我那么生分?”
我忙解释:“这不是因为和杨伯伯熟嘛,好啦,我下次注意。”其实根本没有下次了,我不过安慰一下这个有些担心过度的家伙。
他下车,走到我的面前,“走吧,我送你回去。你在这里碰运气,是搭不到车的。”
他将我拉至车前,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但是我却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用力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他顿住,转身,脸上写满问号。
我没有给他多余的时间来问问题,而是直接向前半步,抱住了他。
我知道他一定很惊讶,因为他的手一直举着,半分钟后才放在我的背上。
这个拥抱是一个友好的拥抱,我并不是因为喜欢他才抱的,而是我觉得亏欠,我如果走了,他一定会很伤心,会愤怒吧,希望我的这个拥抱能够抵消他一点点的愤怒。
对于一个残缺的人,没有因此意志消沉、自暴自弃,也没有做出危害别人的事情,精神和正常人无异,我想有一部分是他夫人的原因吧。
他失去相濡以沫、相敬如宾的夫人,一定伤心难过,或许消沉过一段时间,他能够找到我,也是因为我身上的三分神似。
本来我的作用就是抚平他的伤痛,可是现在,我却要逃了,我心里非常抱歉、愧疚。
如今连这点慰藉也没有了,我于心不忍。
基于这样的原因,我拥抱了钱满仓。
一分钟后,我离开这个还残留着些许酒味的怀抱,自己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钱满仓被我这一系列的动作搞得莫名其妙的,痴痴笑了一声,也上车,勾着嘴角发动了车子。
也许此刻的他才是真正的‘青春作伴好还乡’吧。 归去来之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