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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六岁的时候,于妈在娘的授意下开始教我浆洗、织布、做饭、绣花、裁衣、养蚕等,看着哥哥姐姐们背着书包去学堂,我也只能报以羡慕的眼光。
好在于妈很和蔼,会耐心地教我,她便是我的第一个启蒙老师。她总是有一句话挂在嘴边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这是老天定的,改不了,孩子,你要认命。”
她的话,我听进去了。我想就这样过下去也挺好,至少我学会了一些手艺,以后不会饿肚子,我愿意去学、去摸索、去研究,这让我觉得很开心,很有成就感。
一年的时间,我基本上将于妈的技能大致学会,虽然有时候会手忙脚乱、碟碎碗破,但是我还是十分勤快地主动帮着家里做一些事情。
我以为爹娘会对我有所改观,至少所有的孩子里面,我是唯一一个可以打下手的人了,然则爹娘对我的关注并没有因此增加。
1927年的夏天,一望无垠的麦田从翠绿渐渐变成金黄,金黄的麦田里人们的身影开始忙碌起来,几天之后,就变成白色的麦茬和黄土地了。麦场上开始热闹起来,驴叫声、牛叫声、人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也是一派丰收的热闹景象。
我家不用收麦、扬场,只有长工大个叔叔会来回奔波于各个麦场,查看各家的收成,再把租子收回来就可以了。每天他都能拉来一车的麦子,放在仓库里的大缸里面,再找一个艳阳天,将麦子拉出去暴晒,收收水分。
我家的土地和族里的其他叔叔伯伯比起来是最少的,收来的租子当然也是最少的,生活条件也比不上叔叔伯伯家,但是一家的吃穿用度已经足够。
七月的一天,十六岁的大哥宛伯卿从学堂带回来一位同学,名叫林彦国,我爹拿出家里所有的好东西,热情地招待了这位林彦国。
听于妈说,我大哥和这位林彦国是学堂里成绩垫底的学生,都不是读书的料,两个人经常偷偷跑出去玩。教书先生时不时就要向两家的家长告状,但是我爹宠爱长子,只是象征性地骂几句了事,从来都不进行严厉的惩罚。
林彦国是隔壁林寨的林家大公子,林家是大户人家。当家人林楚南娶了三房老婆,大房无所出,但是地位一直不减,主要源于大房娘家是县城的官宦人家,虽然官不大,但足以震慑林家的两个填房。
林楚南与原配的感情甚好,原是不愿意再娶,无奈大房一直没有生养,老太太为林家香火计,强行塞给了林楚南两房姨太太。大房林周氏虽然读过几年书,但受到封建细想的侵蚀过于严重,为三从四德所束缚,自是坦然接受。
林周氏除了不会生孩子,其他的无可挑剔,人长的端庄秀丽,目慈心善、通情达理,孝顺公婆,尊敬丈夫,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是十里八村的好人,妇女的典范。
二房翠姨和三房莲姨各自育有一个男丁,二房家的叫林彦国,此时十六岁;三房家的叫林彦书,七岁。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林彦国的第一次到我家做客,竟然改变了我的命运,令我与林家有了交集,造就了一段看似美好却如同泡沫一般的离奇经历…… 归去来之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