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亚当·斯密的3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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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亚当·斯密的3个问题
设想一下这样的情景:多年以后,亚当·斯密在天堂召集一次会议。斯密认为,从他以来,人们对经济周期的理解已经取得了很大进展,因此把各个时期最优秀的经济学家召集起来进行一次午餐讨论,将是非常有意义的。
屋子里坐满了经济学家,斯密站起来刚宣布会议开始,人们便开始鼓掌。掌声越来越激烈,感染了在场的每个人,大家全都在有节奏的鼓掌,而且还有人跺着脚喝彩。亚当·斯密这个人太有名了。
“嗯,非常感谢大家,”斯密边说边理着一沓写好的备忘录,“先生们,我把你们召集起来开这个会有两个原因。首先,你们是经济学领域中的优秀分子,你们是英雄。其次,我们所有人都在研究经济不稳定性的问题。这次会议的目的就是为了回答两个基本问题,然后,对我们所思考的经济周期问题的实质作一个惯例性的总结。”
他转身在演示板上写下:
经济周期问题难道不是一个难以理清的毛线团吗?
“一个毛线团?”一位德国经济学家对边上的人耳语道,“怪不得我的书会流传得如此久远!”“……并且如此令人费解!”另一位补充道。斯密又看了看他的备忘录。
“我要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个被称之为毛线团的问题。穆勒和马歇尔说价格上涨会让人们购买增多,而不是减少。这些是正向反馈环的例子。恩纳森的船舶建造周期是回声反应,熊彼特的企业家群集就像瀑布一样,凯恩斯的流动性陷阱则包含了除抑制器,而且这些理论几乎都包含了时滞因素。就拿加速数来说吧,涉及如此多的部门,如此多的现象,看起来确实像一个难以理清的毛线团。在这方面不是特别专业的人士该如何理解呢?因此,我要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在座的各位有谁能有办法向大街上的普通百姓解释清楚经济周期呢?我这里说的不是去描述,而是要作出解释。”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来吧”,斯密又说道,“我想有人一定能够用简单、直觉的方法作出解释。”全场还是一片寂静。然而,终于有一个人站出来说道:“我有时把经济周期看成与共振相类似的问题。在成为经济学家之前,我是一名工程师,因此我懂得火车的共振问题。这里有许多正在运动的部件,而且这些部件都有发生振动的倾向,汽车也是这样。我认为经济周期就和共振问题非常相似,它都快要把火车设计师或汽车设计师逼疯了。”
“这个方法非常有趣,”斯密赞赏地说道,“请继续。”
“好的,我可以把它们的相似点说得更加详细一点儿。比如,我们有三个方法可以解决汽车的共振问题。第一个方法是除掉不稳定性的根源。例如,如果是挡风玻璃造成了不稳定性,那么就改变它的设计,直到问题消除为止。在经济学上,这就类似于除掉自动工资指数化这种正向反馈过程。对付共振问题的第二个方法是制造反向波。我认为这正是凯恩斯以及其他消费不足理论家所提出的意见。第三个方法是围绕振动源,例如,在轮子的周边与引擎周围安装冲击吸收装置。对失业者进行转移支付就属于这一类。而且,货币主义者关于货币供给稳定化原则也是如此。货币政策要达到理想的结果,只要让纽科姆数量方程式的左边保持固定的增长速度,其右边也就稳定了。”
亚当·斯密再一次站了起来,“谢谢你,这个解释真的很不错。走在大街上的每个人,即使可能不了解实际所要表达的意思,也应该熟悉共振这个现象。因此,我们来看下一个问题。”
他又转身在白板上写下:
为什么经济周期中的经济现象都出现一些明显的波动?
“经济肯定比任何简单的机械都要复杂得多。让我们想象一下,把现代许许多多的各种机器黏合在一起——从最小的电动牙刷,到汽车、火车以及喷气发动机——变成一个嗡嗡作响的巨大圆球。经济又是什么样子呢?许多人每时每刻都在做出货币决策,有许多产品与服务,还有数百个部门和数千个次级部门。当中的每一个元素会不会创造与他们自身频率一致的共振呢?我们如何获得这个巨大而缓慢的总体共振呢?这实际上正是我们在观察的。”
“我可以回答吗?”有一位代表说。斯密点了点头。
“谢谢。大家还记得上午会议开始时我们鼓掌的情形吗?一开始,每个人按照他们自己的快节奏独立拍掌。但是,过了一会儿,我们从快节奏、不连贯的拍掌转变成了更慢且同步的节奏。虽然没有任何人引导我们这样做,但不管怎样我们的确这样做了。这种现象叫作锁模。当许多无关联的过程自发的锁定彼此的节奏并创造出一个很强的加总运动时,就发生了锁模现象。举一个例子:如果你把两把机械锁并排挂在墙上,由于通过墙壁传递过来的很小力量的冲动,就会使它们同时发生振动。假设经济中存在大量能够影响不稳定性的过程,如果没有这种强有力的现象,那么,最后就只能得到类似于随机噪音的结果。正是由于存在锁模现象,繁荣可以从一个部门溢出到多个部门,比如供给创造需求,经济活动创造货币,而货币又创造供给。”
“但是存在的周期不止一个……”斯密说道。
“是的,因为周期过程自身能够适应锁模过程,但这仅仅在一定限度之内。因此,如果一些频率振动非常慢,而另外一些频率振动较快,就出现了集群现象,这些现象造成了几个周期同时发生。节奏慢的现象通常与带有大量商业摩擦的经济活动有关,像计划、融资等活动往往需要花费几年的时间。”
“我认为,这样的总结与解释非常好,”斯密答道。“它也为我们研究下一个问题搭建了布景。下面请大家吃午餐。但是,我还是要请各位在休息的时间能够坐在一起讨论,并共同阐释经济周期在实践中如何表现。”
他再一次转身在演示板上写下:
经济周期在实践中最重要的表现是什么?
人们一边享用着午餐,一边谈论着经济周期以及其他话题。不过,有些桌的讨论非常热烈。喝完咖啡之后,亚当·斯密站起来说道,“作为这次午餐聚会的一个正式内容,哪位愿意发言?”
“我来吧,”有人回应道,“我就直奔主题了,接着午餐之前讨论的话题,也就是造成周期的集群现象。好的,我们认为有三种主要的集群现象。”这时斯密在一旁问道,“这些是……?”
“第一个是存货。它主要造成了所谓的基钦周期,我们优秀的同事曾经将其时长描述成3~5年。现在我们认为最好假设其时长为4.5年。第二个集群现象是资本支出。它似乎造成了所谓的朱格拉周期,平均时长大约为9年。第三个是财产,它导致了库兹涅茨周期,这种周期平均时长约为18年。我们这里所说的财产包含资产价格与建造两个方面的含义。
“接下来我们要考察的是这三种周期的联合运动。由于锁模,不同周期的转折点存在着趋于一致的可能。例如,它们可能以这样的方式锁定,即每两个基钦周期的低谷与朱格拉周期的低谷相一致,每四个基钦周期的低谷与库兹涅茨周期的低谷相一致。这种情况可能会很严重,而且会导致经济萧条以及凯恩斯所说的流动性陷阱,除非中央银行或政府进行及时而适当的干预。1825~1830年、1873~1878年、1929~1938年、1974~1975年、1990~1991年就曾经发生过这种情形。
“我们最后来考察一下关于刚才所说内容的可靠性。基钦周期的时长为4.5年。其他周期则各有不同,而且实际上没有一个能够按照其严格的定义是周期性的,即使是其时长也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传播机制,这种传播机制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生很大变化。”
“那么康德拉季耶夫周期呢?”斯密问道。
“我们对此提出了几点看法。首先,俄罗斯同行在其不同而出色的研究中所衡量的基本是通货膨胀,而并不是必然的总体商业活动。
“其次,我们认为,在数学专家认可此类现象已获得可靠的统计样本之前,大约还需要进行约10次观察——时间会超过500年。这个时点大约要延伸到2300年。
“此外,20世纪70年代中期之后,这种周期的表现似乎不再符合预期。按照模型,20世纪90年代应该是非常脆弱的时期,但实际上出现了所谓的‘金发女孩经济’。尽管这种童话式的经济在2000~2002年被打断,但随后在新兴市场的驱动下经济又出现了一轮巨大的增长浪潮。这是该理论根本没有预测到的。
“然而,最为重要的批评则是我们看不到任何坚实的理论可以作支持。大家认为能够解释第一个康德拉季耶夫周期现象的,实际上似乎是各种孤立的技术创新,如蒸汽机与纺纱厂、计算机与互联网的发展,或者是政治变化,如柏林墙的倒塌等事件。我们很难看出这类事件是由某些周期性现象造成的。例如,我们考虑一下,哪一种周期性现象导致蒂姆·伯纳斯-李发明互联网协议呢?这类现象似乎更应该被看成是独立的外部冲击。”
“这样看来康德拉季耶夫周期是不存在的?”斯密问道。
“不,我们多数人并不这样认为。但是经济中存在另外的力量。所有的扩张能够连续几个月释放出活力,其原因还不清楚,而收缩也能够在经济恢复之前使其出现短暂的停止。这类现象通常称为‘松软’或‘强硬’地带。我们认为这种小的振动要么是对外部冲击的反应,要么是我们尚未充分了解的更为细小的集群现象造成的周期性行为。”
亚当·斯密再一次从椅子上站起身说道,“非常谢谢大家。我确信你们每个人都会得出自己的结论,但对于我来说,有一点非常重要:我认为人类在探究经济周期方面已经走得很远了,但是我们还要认识到,即使最优秀的专家对处于周期性背景下的经济运行提出合理建议时,他们也从来不会有什么绝对的把握。因此,研究经济周期这个现象总会具有挑战性,无论你是一位商业经理、金融投资者、企业家或者是财政大臣。”
“中央银行家也一样,”人群中有人咧嘴笑着喊道。
“哦,对了,”斯密答道,“中央银行家,的确是这样。他们的任务或许是最为艰巨的。” 经济增长新动力(套装共12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