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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空中客车，美国检察官的下一目标？

　　2016年春，欧洲飞机制造商空中客车集团陷入动荡。空客集团首席执行官托马斯·恩德斯决定自保，主动向英国出口融资部承认：公司在若干出口合同中忘记提及一些中间人。这是他两年前要求法务总监约翰·哈里森进行内部审计后得出的结论。在托马斯·恩德斯管理欧洲宇航防务集团（当时是空客公司的母公司）的防务部门时，就与约翰·哈里森共事。2003—2007年，约翰·哈里森先在欧洲宇航防务集团的防务部门工作，之后在德希尼布负责管理法国石油业务与美国司法部门的关系，以处理腐败案件。德希尼布于2016年被美国美信达公司收购（见第7章）。2015年春天，托马斯·恩德斯邀请约翰·哈里森回到集团担任首席法律顾问（等同于秘书长），负责业务合规事宜。但是，恩德斯为哈里森与董事会搭建起直接联系后，意味着恩德斯将无法完全掌握主动权。这简直是严重失误。

　　2016年春天，恩德斯和哈里森主动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他们的证词酿成了大祸——英国欺诈重案办公室和法国金融检察官办公室分别在2016年7月和2017年3月展开调查，要求两人说出空客集团的商业办法。对该集团而言，这次的对手难以应付，因为英国欺诈重案办公室“寸步不让”的强硬态度可是出了名的。

　　现任英国欺诈重案办公室主任莉萨·奥索斯基是位经验老到的反腐专家。这位拥有英美双重国籍的英国人，已在美国联邦调查局和司法部从事了30年的反腐工作。她先后为高盛集团私人银行业务部的经济情报部门和化险咨询公司（英美系的经济情报事务所）效力，之后她担任Exiger（从事监管、风险管理及合规业务的公司）伦敦区的调查部门主任。如今她接受了英国欺诈重案办公室主任的职位，对她来说，处理空客事件这类商业腐败案件已经轻车熟路。

　　恩德斯和哈里森究竟向法国和英国当局披露了什么？那就是一部分帮助空客集团赢得合同但在声明中未被提及的中间人（诉讼参与者、顾问甚至是翻译）的名字。英国法律强制该公司无条件和盘托出。然而，似乎空客集团的销售及市场结构部门遗漏了一些名字，而托马斯·恩德斯对此视若无睹，甚至称其为“谣言的发源地”。这很严重吗？未必。除非这些遗漏的名字被用来掩盖贿赂行为。

　　恩德斯和哈里森因为如实供认，俨然成了完美的“道德楷模”？他们或许是预感到自己的公司已经成为美国司法部的目标，所以只能采取积极主动的态度。与其把命运交到美国司法部手中，不如交给英法的司法机构裁决。事实可能正是如此，毕竟恩德斯这位德国籍主管经验丰富、老谋深算。2017年10月14日，《世界报》证实了这一说法，指出此策略可以应对美国竞争对手的攻击。据记者玛丽-贝娅特丽丝·博代、多米尼克·加卢瓦及克洛艾·埃伯哈特所说，这家欧洲飞机制造商实际上是由波音公司发动的经济战争的受害者。

　　当时，波音公司这家芝加哥巨头强烈反对美国国会的政治决定，因为美国国会决定关闭美国进出口银行。这一美国官方出口信贷机构在销售方面为波音提供了约15%的财务支持。换言之，该机构为美国飞机制造商的客户提供担保和保险，以便它们最终可以获得订购飞机的订单。该决定重重打击了波音公司，因为该决定一旦被执行，波音将丢失相当一部分市场份额。所以波音只得一面讨好美国国会，一面防止外国竞争者乘虚而入。那么，该如何削弱空中客车呢？

　　根据《世界报》的报道，美国情报机构就空客在中东的业务，以及2017年2月该集团将防务电子业务出售给美国投资基金KKR集团而提起诉讼，目的是找欧洲飞机制造商的麻烦，阻碍其抢占美国市场。这份指控文件随后被移交美国司法部，该部门对空客发出怀疑警告。为应对威胁，空客找到了唯一可能的防御方式：采取“不打自招”的办法，在美国展开行动前，主动向英法两国提供信息。

　　然而，面对法国最高领导层，恩德斯—哈里森二人组的策略并未奏效。案件由法国总统府秘书长亚历克西·科勒直接跟进。法国总统府方面对空客向英国泄露如此大量的信息，而没有援引阻断法令难以理解。因为根据阻断法令，本国企业是不能向国外的有权机关泄露经济情报的。空客高管回应：当前形势已不可能使用阻断法令；最保险的方式是向英国欺诈重案办公室“自首”，以规避美国司法部的盘查。一方面，法国行政部门表示无能为力，因为只有公司自身可以援引该法令。但另一方面，这阻止不了法国司法部门对不遵守法令的企业秋后算账。

　　正如法国前总统希拉克喜欢说的那样，“麻烦总是接二连三地出现”。不光英法两国对空客感兴趣，奥地利国防部也起诉了这家飞机制造商，德国检察官办公室正在调查2003年空客向奥地利出售15架欧洲台风战斗机（价值17亿欧元）一事。当时，托马斯·恩德斯领导欧洲宇航防务集团（2014年更名为空中客车集团，2017年更名为空中客车）的防务部门。奥地利政府怀疑存在幕后交易。2018年2月初，慕尼黑检察官办公室做出排除贿赂嫌疑的决定，但指责空客向中间人支付8 000万欧元时缺乏警惕和监管，因为这笔款项的支付竟然没有任何记录在册的给付凭证。该飞机制造商最终缴纳了8 100万欧元的罚款，德国司法部对此前种种也一笔勾销。目前，奥地利法院尚未对此案做出裁决。

　　空中客车除了摊上了上述麻烦外，还深陷“哈萨克斯坦门”事件。这是法国金融检察官办公室以“贿赂外国公职人员、滥用公共资产、藏匿并洗白通过此罪获得的赃钱”为由预审的案件。据称，空客花费了数百万欧元，用于贿赂哈萨克斯坦总理，从而于2010—2011年，向哈萨克斯坦出售45架EC145直升机（通过其子公司欧洲直升机公司）和两颗卫星。该集团还因涉嫌在马里的科杰朗金矿破产案中“欺诈和违反信托约定”而被预审法庭调查。空客可能正是通过将非法隐匿的资金用于投资马里的金矿，来为获得向马里提供军事装备的大合同增添筹码的。此外，马里政府拥有该矿20%的股份，该矿的大股东也与政府联系密切。

　　托马斯·恩德斯的底牌

　　无论是法国政府、德国政府还是空客总部，都在思考一些问题——托马斯·恩德斯的策略是什么？他对未来几年公司的看法是什么？他打算将欧洲飞机制造商打造成什么？一位高管表示：“可以肯定的是，他想摆脱航空航天和军事部门。”另一位高管则好奇，托马斯·恩德斯是不是打算将空客与美国航空航天巨头合并？恩德斯被认为是亲大西洋主义者，实际上他并不亲法。如果从他解雇的法国人数量来看，他甚至可能讨厌法国人。这些岗位被德国人、英国人甚至美国人取代。托马斯·恩德斯的做法使德国总理府和法国总统府焦虑。因此，这位即将离职的空客首席执行官正被密切监视，他绝无可能连任。2018年10月，继任者的名字被公布：空中客车直升机公司的前任主管纪尧姆·福里。

　　恩德斯将公司最具战略意义的首席技术官的位置交给了一个美国人。2016年6月，保罗·埃雷门科加入空客，他曾担任谷歌汽车公司的高管，也曾是摩托罗拉和五角大楼研究中心——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的官员。在恩德斯眼中，埃雷门科代表了公司的未来，他是那个可以将公司变成“航空行业的谷歌”的人。然而恩德斯和他的追随者认为，保罗·埃雷门科不会在这个职位上坐太久：他于2017年12月突然卸任，官方表示，这与其专业能力无关。那是出于什么原因呢？据传言，可能是因为其在公司外的不当行为。

　　区区几个月，保罗·埃雷门科就足以使空客陷入混乱。他认为公司文化过于老派，同时他还破坏团队氛围、扰乱工作规律。他关闭了空客位于叙雷讷的研发中心，迫使在那里工作的500名员工（主要是工程师）搬迁。不管怎样，他的离职对于那些不认可他的管理方式的高管来说是一大幸事。然而，对托马斯·恩德斯来说却是一大损失。保罗·埃雷门科加入了联合技术公司——世界领先的航空航天设备供应商，同时也是空客的分包商。空客只希望埃雷门科不会向新的美国雇主泄露敏感信息。然而，似乎空客公司里没人想过让他签下一份竞业禁止协议！

　　因此，托马斯·恩德斯四面楚歌，以至于坚信有“黑暗势力”想置他于死地。但现实平淡无奇，法国和德国都不再信任他。他到底为谁卖命？当然不是接连遭到解雇的法国人。

　　毫无疑问，对于空客的部分法德高管来说，托马斯·恩德斯是美国的“走狗”。一位财务部门的经理说：“他与美国联系密切。他是一个纯粹的亲大西洋主义分子。他只有一个目的：绝不做令美国人不悦的事，因为他想要投身美国。”像阿尔斯通前首席执行官柏珂龙一样，恩德斯真的是美国阵营的吗？这是否是因为美国手里有对恩德斯不利的信息，特别是2003年空客向奥地利出售战斗机涉赚贪腐的情报？

　　“我是亲大西洋分子吗？这真愚蠢。”2017年10月接受《世界报》采访时托马斯·恩德斯辩解道。事实上，他确定是。他曾让五角大楼的前官员负责集团的技术部门，他向与美国情报部门有往来的帕兰提尔科技公司提供了空客的数字化技术，他常将英法两国要求的内部调查委托给英美律师事务所（休斯·哈伯德和里德律师事务所、高伟绅律师事务所等），他要求美国经济情报公司法证风险联盟负责搜查员工的电脑，他一度被认为是美国人放在欧洲航空航天行业顶尖企业的“特洛伊木马”。此外，他在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受过教育，他是彼尔德伯格集团（西方精英会议）的一员，他加入了大西洋大桥协会——德美超自由主义协会，他甚至争做美国的战士。

　　这些都是令埃马纽埃尔·马克龙总统及总统府团队严重担忧的因素。因此，2017年秋季，“抛弃士兵恩德斯”行动开始！但仍然需要找到他以及空客公司董事会主席丹尼斯·兰克的继任者。政治精英们也认为后者力不能支。最后，法国人纪尧姆·福里登场。

　　空客的法务总监约翰·哈里森可能会因大规模清理门户而愤懑，毕竟他是恩德斯最忠诚的伙伴。哈里森是英国人，“其风格不如美国人”，空客的一名常见到他的员工说道。哈里森出了名地雄心勃勃。该员工随后表示：“工作中他随心所欲，被权力冲昏头脑，周围人思忖他会不会幻想着登上公司的权力巅峰。”哈里森知道如何与最好的律师事务所合作：休斯·哈伯德和里德、高伟绅（职业生涯初期他曾在该事务所工作）和德杰。据英国《卫报》报道，德杰的律师尼尔·杰勒德与英国欺诈重案办公室关系密切。仅在2016年，哈里森付给豪华律师团队的佣金就超过6 000万欧元。此外，约翰·哈里森有时会忘记什么是利益冲突：他曾委托前合作伙伴法证风险联盟如今服务的公司，负责恢复空客内部调查所需的计算机数据。

　　空中客车：危险动荡？

　　托马斯·恩德斯和搭档约翰·哈里森的行为是否将空客暴露在危险当中？包括销售部门在内的约60名高管已离职或即将离职，集团领导班子分崩离析。空客“飞机”上还有“飞行员”吗？近几个月来，许多高管相继离职：二号人物法布里斯·布雷吉耶、首席战略官马尔万·拉胡德、集团的首席技术官保罗·埃雷门科、首席商务官约翰·莱希、在位不满8个月的新晋运营官埃里克·舒尔茨、工程总监夏尔·尚皮翁、项目总监迪迪埃·埃夫拉尔、首席运营官汤姆·威廉斯、首席财务官哈拉尔德·威廉。对于一家跨国公司来说，这是从未料到的重创，而且很难及时止损。空客防务部门的一名高管感慨道：“当团队连掌舵人都没有的时候，该怎么鼓舞士气？”另外，负责飞机实地销售的团队也纷纷离开。即便他们值得信赖，空客还是切断了与世界各地中间人的往来，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倘若没有多年苦心经营的人脉网络，公司就会耳聋眼瞎、愚不可及。该公司在部分国家的代理机构也开始抗议。英法两国的司法机构要求对其展开内部调查，空客也因此在律师的建议下停止向代理机构支付酬劳。代理机构非常愤怒。空客防务部门的一名高管惋惜道：“他们不仅通过起诉索赔，有些人甚至正在与我们作对，打算将我们排挤出市场。在一些国家，我们成了不受欢迎的人。”

　　这造成了空客的内部恐慌，然而订单量依然很多。按飞机定价计算，未来10年的营业额估计为1万亿欧元。空客有足够多的时间重塑其商业力量。销售团队的一位成员说：“的确如此，但这只有在未来10年全球经济持续增长且不会出现重大危机的情况下才能实现。”一旦出现新的金融动荡，一些客户便会放弃他们的订单，因为他们没有能力将其兑现。一位业内人士分析，空客在某种程度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它现在甚至不堪一击。空客的两个项目已遭受打击：A400M军用飞机和A380大型喷气式飞机。因此，空客的商业成功基本上要靠A320飞机。但谁喜欢把所有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呢？美国的波音，甚至是行业新贵——中国或俄罗斯的公司，都可以通过打造具有竞争力的模型让空客项目的成功变得岌岌可危。在这种情况下，空客能否实现劫后余生变得不那么确定。这位专家补充说：“我不能肯定托马斯·恩德斯完全意识到了这种风险。”2018年春，危机初现端倪。为应对两个项目上遇到的困难，空客废除了3 700个岗位，其中有400个在法国。

　　目前进行的英法调查肯定无法解决问题。美国人正伺机而动，他们甚至在2017年10月建立了一份档案，引用了《国际武器贸易条例》，允许他们授权（或不授权）一国向另一国销售和出口至少包含一种美国零件的武器系统。空客承认，没有向美国国务院提供向外国出售欧洲战斗机和卡萨运输机的所有相关信息。结果是，空客受到了来自美国方面的惩罚。如果美国认为英法的制裁不痛不痒，那么它就会亲自出马。此外，2018年12月，美国司法部针对空客公司在亚洲市场，特别是在马来西亚的腐败问题上提起法律诉讼。美国调查员反馈的空客业务相关信息可能派上了用场。

　　飞机制造商受到高度监视

　　2017年1月，一家法国的经济情报公司接受了一项特殊任务：对“哈萨克斯坦门”事件的信息环境进行监控。一切进展顺利。一名男子向这家法企提出该任务，同时坦陈他不是真正的资助人，而且无法提供客户的名字。但是，一个错误转发的电子邮件和一些研究足以让这家法国公司发现资助人来自美国和以色列。资助人是否和两国的情报部门走得近？该公司的领导人有些顾虑，但他还是接受了任务。该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表示：“我发现这很有趣，我对此工作的开展十分好奇。”

　　这位客户感兴趣的究竟是什么？首先是新闻媒体。他想知道这些媒体［尤其是Mediapart（新闻网站）和《鸭鸣报》］是如何发掘并报道事件的。这些报纸是否支持已拉开序幕的法国总统竞选中的某一特定候选人？法国和外国利益是否在新闻背后起作用？更宽泛地说，一名候选人是否诱导甚至收买了Mediapart和《鸭鸣报》，让它们诋毁另一名候选人。需要提及的是，两个月前，时任共和国总统弗朗索瓦·奥朗德宣称他不会参与新一届的竞选。

　　任务单中还包括对《比利时晚报》的一名记者进行人脉调查，尤其是他与国际调查记者联盟的关系。国际调查记者联盟是一个总部位于华盛顿的非政府组织，它也是公共诚信中心的衍生机构，成立于1989年，是揭露公共及私营部门腐败和滥用职权行为的化身。亿万富翁乔治·索罗斯通过他创办的包括开放社会基金会在内的许多基金会向公共诚信中心和国际调查记者联盟提供部分款项。国际调查记者联盟因对巨富逃税避税行为的一系列揭露（卢森堡避税泄密案、避税天堂……）而尤为著名。这位神秘客户质疑国际调查记者联盟无懈可击的公正客观，想弄清楚背后是否存在操纵行为。那位神秘客户还希望法国这家情报公司能像俄罗斯情报机关一样，将幕后操纵行为与幕后操纵者们一网打尽。

　　这位客户对空客的兴趣不止于此，他还想知道为什么这家飞机制造商停止了向中间人付款，特别是突尼斯说客利斯·本·沙兹利和哈萨克斯坦寡头穆赫塔尔·阿布利亚佐夫。他要求对空客与法国及哈萨克斯坦权力机关的联系进行精准调查，他还要求知晓空客的律师是如何与法国金融检察官办公室和英国欺诈重案办公室展开谈判的。2017年10月，这位神秘客户只要求获得法国金融检察官办公室听证会会议记录的副本，以了解法官的首要倾向。这家法国事务所的首席执行官表示：“这是不可能办成的，我断然拒绝了这一请求。”

　　2017年3月7日，这位客户认为，法国前总统尼古拉·萨科齐是受新闻揭露负面影响最严重的国家领导人，同时发出这样的疑问：谁最愿意抹黑法国前总统？帕特里克·德拉伊（BFM电视台、RMC电台、《解放报》、《快报》……）、格扎维埃·尼埃尔（《世界报》）等媒体扮演着怎样的角色？甚至在民调中排名不断上升的候选人埃马纽埃尔·马克龙发挥着怎样的作用？2017年3月8日，客户想了解中间人（穆赫塔尔·阿布利亚佐夫）的律师让-皮尔·米尼亚尔以及一直报道该事件的Mediapart扮演了怎样的角色。这之中有什么联系吗？2017年4月，客户希望掌握关于萨科齐的好友、法国政治家帕特里克·巴尔卡尼和企业家帕托克·乔迪耶夫之间关系的更多信息。后者与时任哈萨克斯坦总统努尔苏丹·纳扎尔巴耶夫有私交，同时也是“哈萨克斯坦门”的主要嫌疑人。

　　阿海珐Uramin项目事件中常被提及的瑞士经济情报公司Alp Services的领导人马里奥·布雷罗也引起了这位法国情报公司的客户的兴趣。马里奥是否在“哈萨克斯坦门”信息泄露中发挥了作用？他是否与哈萨克斯坦总统亲信、寡头布拉特·乌泰穆拉托夫进行了合作？

　　这位要求颇多的神秘客户究竟在寻找什么？是想了解“哈萨克斯坦门”事件中操纵媒体和公众舆论的人是谁吗？为什么搜集该事件中所有主人公的信息？是想透过法国司法部门与空中客车可能的协议探知其意图吗？简而言之，目的是搜集有关波音主要竞争对手的信息。 美国金融史与大国博弈（套装共12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