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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温和的声音提醒了林晓诺——她是过来烤火的吗?明明就是过来进行严肃的双边会谈的。
想到这里,她迎着慕容沛的目光微微仰头,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目光冷漠疏离,语气不卑不亢。
“不冷了。你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
慕容沛微微一笑,俊朗的外表在暖光下多了几分神秘,鼻尖的痣像是在蛊惑谁一样随着笑意轻轻一动,说话时,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林晓诺下意识地咽下口水。
——大意了大意了!差点又被颜值暴击暴露出舔狗本性。
她低头不去看他,拿起一旁的手套烤火。之前沾染的雪已经化了,手套在小太阳的炙烤下冒起白烟。
慕容沛接着说:“过年了,想给你说声新年快乐。”
“......”
林晓诺手一哆嗦,手套掉在了地上。她低头去捡时,慕容沛已经先一步伸手。
两人的手短暂地碰在一起,她忙缩回手。
慕容沛把手套递给她。
林晓诺不争气地脸红了——她怎么觉得,这人在撩她?
这不算她自作多情,这是人类的普遍反应——看到高颜值的异性,会莫名其妙觉得自己陷入了爱情。
荷尔蒙作祟。
她把手套揣进羽绒服口袋里,微微点头,小声说:“谢谢,你也新年快乐。”
林晓诺和他对视一眼,被他坦荡豁达的心胸感染了,也对他笑了个标准的八牙笑。
“晚上吃的什么?”慕容沛问。
林晓诺想了想,吃了什么还真是食不甘味,含含糊糊地说:“就是饺子之类的。”
“噢,都有哪些馅儿的?”
“......”
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回事,存着心的过来找她闲话家常吗?以前怎么没觉得他这么平易近人呢?
就像是打麻将,对方一直闷着头打了好多牌,原本以为他要做清一色,吓得自己一把大牌放炮都胡了——结果最后他连牌都没听。
正当她满心狐疑的时候,慕容沛听牌了。
“对不起,之前是我的错。”他两手交握放在膝前,认真看着她说。
“因为我个人的原因,给你带来一些不好的情绪,非常抱歉。我只想说,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和我家庭的问题……”
“?”
这怕是听了一副大牌吧?林晓诺目瞪口呆,偷偷掐了掐自己的虎口——没有做梦。
她觉得自己还算一个正直的人,受家庭教育的影响,她或许较为感性,但三观并无大的瑕疵。
她和慕容沛之间,撇开爱情不谈,他并没有对不起自己的地方。如果真要说什么对不起......那她才是过错较多的那一方。
公众场所毁坏他的名誉、影响他在老师心目中的形象,带他喝酒、害他差点打架斗殴、外出开房还被他母亲抓住......最后自己还删了别人的联系方式……
他从来都是被动的那一个,先撩者贱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而所谓的爱情,哪有什么强买强卖的道理。她或许有求而不得的不甘心,但这只是个人选择和心态的问题,并不应该由慕容沛来道歉。
这不是他的错,不该由他道歉。她不需要好人卡,更不需要同情。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她抢着开口,说话的声音有些急,速度也有些快。说完,眼圈竟然不争气地红了。
“是我自己的问题,我错了,我也正在改正错误……只是,我没有你那么风轻云淡,我没办法做到……不是你的问题,你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她理不清讲话的逻辑,思路早就是一团乱麻,声音越来越小,心里却越来越急。积压了一晚上的委屈终于有了出口,她一边哭一边解释,像是个犯错的孩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就是没办法像你那么自然……我们还是同学、还是邻居,是我不够强大让你难堪……这都是我的错,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不要给我道歉……”
局面超出了慕容沛的预料。
眼前的女孩终于脱下伪装的冷漠,露出最单纯最脆弱的模样。她明明那么难过,却还要一再为他开脱。他这样的人,何德何能可以得到这个女孩的倾慕?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坐在榻上低头轻轻抽噎。慕容沛的手在空气中犹豫了片刻,最终抓住了她放在腿上的手。
她的手冰冰的,还在发抖。江城的冬天很冷,凉亭内没有暖气,小太阳的温度不足以抵抗外面的冷风。
他从凳子上站起来,坐到林晓诺身边,犹豫再三,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抚去她脸上的泪。
她哭得更厉害了,鸦羽一般的睫毛下,晶莹的眼泪不断滚落,他一只手根本擦不过来。
那些眼泪像是太阳风,每滑落一次就灼伤慕容沛一次。他的理智、他的坚持、他的执念被逐一瓦解,眼前只有这个女孩,她就是全部。
内心有个声音在说:就一次,哪怕一次,听从自己的内心,不要再伤害她,伤害自己。
他低头看她的脸,为她擦拭眼泪,右手将小小的、颤抖的身体搂进怀里,左手关掉了小太阳。
“外面冷,我们回房间吧。”他低声说,下巴靠着她柔软的帽子,凌空抱起,大步往自己的房间。
选择凉亭是基于避嫌的考虑,而他现在,已经不想避嫌了。
怀中的女孩并不安分,她一边哭还一边念:“你不用这样……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自己会好的……”
单手开门、关门,终于暖和了。
陌生的环境、久违的温度让林晓诺回了一点神。
她正坐在慕容沛的床上,慕容沛站在她身边。
——正在脱外套。
室内温度30度,穿着一身羽绒服是真热。不过在这种场景脱衣服……
因为惯性,她又轻轻抽噎了一声,吸了吸鼻子。
慕容沛已经脱了黑色羽绒外套,里面是之前看到过的蓝色条纹衬衫。
他走到林晓诺身前,帮她摘掉帽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蹲下身体,握住她放在身前的手,仰头看她。
“要不要把外套脱了?”
“……”
林晓诺还有些懵,从凉亭回路上发生的事情太过……梦幻,以至于她现在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体感错误。
他抱着自己,然后,似乎,隔着帽子亲了亲自己的额头? 早早吃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