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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什么鬼？影帝大大居然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就是呀，这不是小学男生最爱的戏码吗……”

　　“咳咳，子曾经曰过，再成熟的男人在喜欢的女生面前，都会幼稚得像个孩子。”

　　“……那明明是鲁迅说的！”

　　“呸，是莎士比亚的名言才对！”

　　“……”

　　云歌和惠厝奕的合照被发上微博后，引起了轩然大波。自出道以来，惠厝奕始终和女明星们保持着一定距离，像这种单独合照的情况少之又少。即便有粉丝声称他只是出于爱护学妹的心理，网友却并不买账。

　　电影学院每年的毕业生少说也有几百人，撇掉那些转行的，进入娱乐圈的也总有上百，怎么不见惠影帝如此积极地提携其他人？

　　一时之间，二人的绯闻甚嚣尘上。

　　两个多小时后，晚会顺利结束。云歌虽想早早离开，但最后的大合唱环节要求所有艺人共同登台，她实在推脱不开，只能一直等到最后。

　　正准备打辆车回家，手机提示音忽然响了一下。

　　“送你回家吧？我在后门停车场。”

　　云歌毕业后并没有签经纪公司，最近又在忙着为新电影练习芭蕾，没接其他通告，便也没特意给自己找经纪人和助理。

　　想来惠厝奕也是考虑到了这个情况，才特意提出顺路送她回去。

　　她顺着短信里的指示，找到了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讶异地发现惠大影帝居然打算亲自开车。

　　“怎么没看到Linda姐和张哥？”云歌自然地坐进副驾驶，问道。

　　惠厝奕对她的不客气很是满意，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时间也不早了，让他们先回去了。”

　　“哇，影帝大大还真是中国好雇主啊。往后我要是混不下去了，希望您老人家给留个助理的缺儿呀。”

　　“助理没有，其他的……倒可以考虑看看。”

　　云歌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没有再接话。

　　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惠厝奕虽然一直都很照顾她，但并没有表露过那方面的意思，看起来的确只是把她当作后辈在关爱一样。

　　可云歌也算是活过一辈子的人了，深深懂得一个道理。

　　一个人不会没有原因地对另一个人好。

　　哪怕父母对子女的爱那样无私，也都源于血缘的羁绊呢。

　　惠厝奕用余光瞟了眼身旁的女生，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他发现自己的眼睛就无法看向别处。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曾因为猜测她喜欢他而感到困扰，纠结该怎样妥善地拒绝她。但后来他渐渐发现，那不靠谱的猜测或许只是误解而已，她曾经对他露出过的那种眷恋的眼神，似乎只是在透过他看着其他什么人。

　　为此，他很不厚道地去打听了她的过往。

　　得来的消息却让他更加困惑，白芙玫从没真正谈过恋爱，据说高中时虽然和戏剧社的某位学长走得很近，但那位学长很快就毕业出国了。

　　一番折腾后，惠厝奕还是没能弄懂对方的心思，却清晰地认清了自己的心。

　　沉默在车厢内蔓延，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惠厝奕绞尽脑汁思索着话题，却总觉得每个都不太适合。他无意中抬眼瞟了眼前方的夜空，高悬的明月让他忽然想到了前几天的那个晚上。

　　“今晚月色真美。”几个字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云歌猛地转头看向他，杏眼瞪得溜圆，“什么？”

　　惠厝奕因为她过激的反应而微微蹙眉，轻声解释道，“不知道怎么就……忽然想到这句话了。”

　　‘系统？’云歌默默在心底呼唤，‘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你如实回答我。’

　　‘宿主请讲。’

　　‘我们做任务的时候，会有其他人也一起穿进书中世界吗？’

　　‘……理论上来讲，是可行的。’

　　‘所以说，这个世界里的NPC，是有可能和上个世界里的拥有共同的灵魂的？’

　　‘……宿主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想必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云歌长长舒出一口气，抿着嘴掩藏住嘴角笑意。

　　尽管系统语焉不详，并没有给她肯定的答复，但没有否认就已经足以说明她的猜测并非有误。

　　龚佐邝和惠厝奕的确是同一具灵魂，而且很可能和她一样来自未来世界，只不过因为系统的限制，无法像她这样保留自己的记忆。

　　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又为什么做这件事，但至少可以确定他对她是没有敌意的。

　　至于追根究底的事情，就留待她回到未来后，再好好和那人算账吧。

　　“怎么不说话？”惠厝奕等待半晌，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

　　云歌嗔怒地看他一眼，偷偷在记仇小本本上给他皮囊下的正主添了一笔，“我——”

　　话没来得及说出口，手机铃声忽然疯狂作响。

　　屏幕上显示着两个字，“家里”。

　　惠厝奕把视线重新放回前方，柔声提醒道：“先接电话吧，或许找你有什么事呢？”

　　“嗯。”云歌轻轻点头，按下通话键，“喂？”

　　一个有些陌生的中年妇女的声音从那边传来，语气焦急，“小姐，我是别墅这边的周嫂啊。老先生他刚才不知怎么的，突然倒地不起，吴叔已经把人送去市医院了！先生和太太现在在国外回不来，家里实在没个主事的人，您看……？”

　　“什么？！”云歌大惊失色，“爷爷他没事儿吧？”

　　“暂时还不知道呢，但抬走的时候人都没知觉了，我实在担心……”

　　云歌骤然红了眼眶，深吸一口气压下堵在喉咙口的那团郁气，“我现在就去医院，家里就麻烦您了。”

　　匆匆挂断电话，她颤抖着和惠厝奕说：“师、师兄，能不能麻烦您，送我去市医院？我怕现在不方便打车，我不想麻烦您的，但是……”

　　“别说了。”惠厝奕早已打好了转向灯，成功掉头后，安抚地握住她的手，“我都听到了。你也别担心，爷爷他……一定会没事的。”

　　云歌沉默着没有说话。

　　三年前，她刚刚毕业就幸运地被穿书局录取，为了保住这份人人艳羡的好工作，也为了自己的事业发展，她工作起来格外拼命，几乎是做完一个任务就无缝投入下一个。

　　没想到，某次任务结束后，她忽然接到父母的电话。

　　就在她穿梭在书中世界的时候，年迈的爷爷带着遗憾走了，没能见到他最宠爱的孙女最后一面，她甚至连他的葬礼都错过了。

　　惠厝奕见她神情恍惚，不禁暗自自责。

　　他早该发现她今晚比平时沉默，说不定早就在担心老人的身体，而他却还一直纠结着要不要坦白自己的感情，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车速开到飞起，勉强维持在超速的边缘，二人不出一会儿就到达了医院。

　　云歌询问了工作人员后，很快在危重病房找到了老人。

　　“是家属吗？”医生见他们过来，很是松了口气。

　　云歌立刻点头，“是，我是他孙女。”

　　“你们来得正好。病人现在情况不乐观，必须尽快手术，但有个情况我得提前告知你们。病人毕竟年纪大了，而且是老兵，当年在战场上受过暗伤。即便手术成功，他以后……恐怕只能在轮椅上度过，而且24小时需要人照料。”

　　瞟了眼病床上双目紧闭的老人，医生凑近云歌轻声说道：“刚才病人清醒过一阵子，坚决表示拒绝手术，你们作为家属还是多劝劝吧。”

　　云歌看向病床，老人面色苍白，想必身体极度不适，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过一丝脆弱的神色。

　　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爷爷。

　　爷爷年轻时也曾参加过联邦军队，参与过多次人类与外星种族的战争。即便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他却始终拒绝坐轮椅或是安装人造辅助器械，坚持一定要靠自己的双腿行走。

　　据父母说，他躺在病床上生活无法自理时，曾多次说过要放弃治疗。

　　他一生为了尊严而战，无法接受自己成为一个依靠别人才能生活的人，坚称如果儿女是真的为了他考虑，就应该让他体面地离开。

　　云歌走到病床前，握住老人冰冷的双手。

　　如果违背老人的意愿，强行让他承受手术可能带来的后续痛苦，到底是真的为了他好，还是只是为了他们这些晚辈自己心安而已？

　　让一个曾经叱咤战场的英雄窝囊地活着，真的比让他体面地死去更加高尚吗？

　　“白小姐。”医生从身后递过来一份文件，“考虑清楚了的话，尽快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吧。”

　　云歌拿起签字笔，笔尖悬停在签名处上方，手指微微颤抖。

　　忽然，握在她拳心里的手挣扎了一下，云歌立刻抬起头，发现老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丫头，你来啦。”老人声音沙哑地开口，垂眼瞟向她手中的写字板，“你向来是最懂事的，应该知道爷爷想要的是什么吧？” 在虐文男主头上种草[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