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如今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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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绮看着他的反应, 心中有种莫名的畅快。
即便知道这人不是前世的苏允承,却也记得他前世为了狄书萱如何伤她的模样,于她而言, 都是苏允承。
兴许对这个少年苏允承她不会有深刻的厌恶和恨意,但也绝不会对他有任何好感。
这或许是迁怒, 却也是在看清楚这个人之后心境自然地转变。
既然他前世要娶狄书萱,那么这一世她成全他们。
苏允承不知她是故意还是无意,垂在身侧的拳头松了又紧,最后也只是闭上眼深深吐出一口气,“本王心意已决, 不会因为任何人动摇。”
“是么?”裴清绮笑笑着抬起头,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闪过一抹讽刺, “王爷不必如此笃定, 兴许瞧上一瞧, 便又改变主意了。”
前世不也一样信誓旦旦,结果还是食言。
苏允承看着她说这话时眼底没有任何酸意,仿佛真的希望他与狄书萱一起, 心忽而被揪了一下, 有些不是滋味。
他本欲多看她几眼,可她提起狄书萱时的那幅神态让他心中没由来的发慌。
苏允承没再待下去,只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临走前,他对裴清绮说:“本王究竟心意如何, 日后你总会知晓。”
裴清绮望着他的背影离开, 蹙起眉头。
即便心意是真又如何?她知晓了, 可她现在不稀罕了。
更何况她也已经经历过一遍, 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意根本不值钱。
……
烟楼发生的事情, 也只有姆妈不知晓。
她听夏絮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也只是应了一声,随即对裴清绮道:“你跟我过来。”
有气无力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平日虎虎生威的她,不揪着耳朵教训一顿绝对不会松手——这段日子是怎么了?怎么好似变了个人?
裴清绮看到姆妈魂不守舍地坐在自己面前,浑然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早就想好的一套说辞憋进了肚子里。
“……姆妈?”她试探开口:“今夜之事……我与你敞开心扉说一次真话,我不愿嫁给宸王殿下,且想要回自己的卖身契。”
姆妈这才回过神,瞪她一眼,“那怎能行?不可不可……”
她站了起来,一边否认一边焦心,“你若是走了,谁给我赚钱?那样我更没法脱身,我还得知道我幺儿到底咋样了……”
裴清绮打量着她,缓缓开口:“姆妈可是信件未曾收到?”
姆妈点头,突然瘫坐回去叹气,“早知就不该贪快,应当用马车送信的,我养什么鸽子啊……”
那信鸽也不是寻常人能用得会的,她送一趟东西回去得要好几个月,往日都是送得频繁些,不至于跟家里断了联系,后来听说信鸽能送信,便一次性将东西寄了回去,想着靠信鸽来回寄信,本来好好的,谁知道前段时间就突然断了!
她如今不知道物资到底到家没有,也不知道幺儿生病好没好,哪里来的心情去管其他事!
裴清绮见她急得焦头烂额,忍不住说:“也许我可以帮您……”
“真的?”姆妈抬头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
“我有法子,可以试试,但不保证管不管用。”裴清绮停顿了一下,随即又道:“但若是管用,您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
夜深。
宫中一片沉寂,只有守夜的人在黑暗中穿行,守在原地的侍卫如同被雕塑的石像,在流动的时间里面不断的重复同一件事情,人物好像被凝固。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
只有苏寒祁走过的时候,他们眼珠子才会间或转上一轮,发出几乎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
苏寒祁看着这一路走来熟悉的景象,心中微沉。
他自小便在这皇宫里面长大,还从未见过这地方若是变得不一样,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色。
外面的天地总是在变幻的,为何只有这皇宫总是一尘不变?
是先祖庇佑江山福泽,还是祖先的基业足够夯实以保后世无忧,这里的光阴似乎一眼便能看到头,也一眼便能看到底。
为何应当赎罪的人总是在找借口躲避他的罪责,依然坐拥这天下和权利,身边的莺莺燕燕也从未断过;
为何心中良善赤诚的人却要独守冷宫,日日夜夜对着冰冷的白墙过活,茕茕孑立,孤单影只,只守着一亩渺小昏暗的天地。
德懿帝总怨苏皇后不肯原谅他、不愿他好过,怨苏皇后对他的惩罚太过——
可明明苏皇后对自己才是最狠。
偏偏德懿帝只会对旁人狠,对自己却是从不怠慢。
他心中即便苦痛,却也未曾让自己受一点委屈。
江山、美人、权利、这些年他哪一样不曾享受?又有哪一刻停止过忧愁和埋怨?
他的丝竹声还未停歇,还要埋怨那苦苦耕耘的人不愿给他锦上添花。
这一切只因他是皇帝,还是因为被爱便有恃无恐?
苏寒祁始终不明白。
人人都说太子少年老成,心性坚定,似乎从小的时候就已经看透了这世界万物,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优秀到顶点,却又都云淡风轻到了极点。
轻拿轻放、若烟若云。
可他心里面依然积压着无数疑虑,那是他从来不曾解决的问题,岁月也无法回答他——
为何自私的人总是能过得坦然自在,而从未伤害过他人却心中有愧的人,却要背着沉重的枷锁走完这一生。
……
德懿帝早就已经歇下,殿中烛光微弱,跳跃着氤氲的光芒。
惠如公公正守在寝宫外面,看到太子过来的时候先是怔愣了一下,然后迎了上去,“太子殿下,这么晚了是有何事?”
苏寒祁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身后紧闭的大门上,“孤要见皇上。”
惠如公公面露难色,“这……皇上已经睡着了,太子殿下有何要紧事,不如还是明早上再来罢?”
苏寒祁坚持:“麻烦惠如公公通报一声。”
惠如公公有些犹豫,“这……可是陛下已经休息了,若是贸然吵醒他的话……”
“所有的责任孤来承担,请公公通报一声。”苏寒祁的脸色冷了下来,
惠如公公看他满脸不愉,以为是有什么大事,斟酌了一会儿还是进去通报了一声。
不一会儿他就走了出来,脸色有些尴尬地对苏寒祁说:“陛下方才说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时辰已经很晚了……”
他说得已经很委婉,实际上方才德懿帝发了很大的脾气,就连正准备侍寝的苏妃都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德懿帝会那般愤怒——
他径直将烛台扔了出去,“他不是不肯跟朕低头?那他还来找朕做什么?既然他不愿意去找他母亲,那他还求到朕这来做什么?”
他自始至终,气恼的都是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去见苏皇后一面。
这几年他能够见她的次数屈指可数,每一次都是要找尽各种理由,可见面了之后她的态度也是不冷不淡,每一次都能将德懿帝的一腔热情迎头浇得冷了个彻底。
慢慢的,他也不再用热情去对她的冷淡,苏皇后冷脸对他,他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是依然会找尽各种办法去见她。
她越是不愿见他,他就越是要找她,越是难以遏制心中的思念。
明明是有些埋怨她的,可每一次还是都会抱着一丝幻想,幻想着再见到她时,他对自己的态度会不会稍微缓和一些?
会不会有一天也能够原谅他?
但显然不会。
苏寒祁一次又一次的冲撞让他知道奢求原谅这件事情只是徒劳,就连他们的孩子对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没有一丝尊敬,便可看得出来苏皇后对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德懿帝生平感到有些束手无策,他本来应该是万人之上,这世界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可偏偏对着这个母子两人有一种无能为力的哀婉。
他无比渴望他们,可他们母子二人始终将他排除在世界之外。
……
苏妃瑟瑟发抖地躲在床榻旁,看着大发雷霆的德懿帝,不敢出声说话。
她看德懿帝的酒应当是醒了一大半,心中慌乱不已,“皇上……”
本来今晚德懿帝也只是因为太子的冲撞心中烦闷便喝了些酒,眼花缭乱之间又将她当成了苏皇后,这才让她进了他的宫殿。
这些年来,她也只能靠这些投机取巧的瞬间,才能够得以在德懿帝身边盛宠一晚。
好在德懿帝清醒之后也从未怪罪过她,只是越发冷漠和疏离。
她与他似乎很近,可心却离得很远。
苏妃心中明白,德懿帝不赶她走只是因为寂寞,他唯一渴望的人只是苏皇后。
“皇上息怒……”
“闭嘴。”德懿帝揉了揉太阳穴,不耐烦地打断她,“这里还没你说话的份。”
苏妃立刻闭上嘴,有些委屈地垂下头。
惠如公公见德懿帝发了怒,立刻就跪在地上说:“太子殿下人就在外面等着您,您不出去的话他就不离开。”
“那他就那就让他等着,朕看他能等多久!”德懿帝也沉着眉眼,没有一丝动摇。
惠如公公立刻就退了出去,支支吾吾禀告给了苏寒祁。
苏寒祁听了这话也没什么反应,就这么站在门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惠如公公见他真的好像要在这里等,还是忍不住劝说道:“太子殿下,更深露重,您千万要保重身体,等明日再来罢?”
苏寒祁没有理会他,而是定定地看着门口的方向,“你不用管。” 和离后前王妃总是被求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