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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人等一律被清离病房,裴凛山坐在江远道床前,眸光冷厉。
江远道看上去状态还不太好,一副晕沉沉的病秧子模样,哪怕是见到裴凛山来了都没有什么太大反应,眼睛睁了又闭,嘴皮干到起屑,慢吞吞地喊:“裴总。”
裴凛山后仰,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看他,“什么时候醒的?”
江远道不太舒服地皱了皱眉:“昨天下午。”
“吊威亚的钢丝断了?”
“……是,有点突然……”
裴凛山冷笑一声:“看来这部剧有点问题。”
江远道的目光转过来,平静地与裴凛山对视,“裴总?”
“之前郭云峰来拍就是威压出问题摔了,换了人,还是威压的问题?你当道具组都是废物?江远道,你但凡聪明一点,就换个别的什么方式来吸引他注意力。”
“裴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远道咳嗽起来:“我也……吓到了。”
裴凛山歪了歪头,“前天晚上你见到他了?”
前天晚上就是慈善晚宴的那晚,江远道微微睁大眼睛:“您是说,顾总?”
不待裴凛山回答,他又喘了两口气,露出些高兴的神色来:“顾总来看我了?不过,我那时候昏迷,没有醒。”
“啊……裴总,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就是很感激顾总这么些年来对我的照顾,所以我……我……”
“你的表演学得很好。”
裴凛山的声音依旧很冷,“所以,你也不知道他在医院门口受伤的事情了?”
“受伤?顾总受伤了?”
江远道迷茫地眨了眨眼,下一秒变得激动起来,“怎么回事,在医院门口?他是为了来看我么?顾总没事吧?我……我自从醒了,萧筱姐就一直在这,她没有跟我讲这些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嗯。”
裴凛山点点头,说出的话流畅万分:“伤得很重,有变成植物人的风险。”
“植物人?”
江远道几乎要坐起来,“怎么可能?之前他不是都好好的?他是怎么受伤的?伤到哪里了?植物人是什么意思,醒不过来了?”
他用索求的目光看向裴凛山,“裴总,裴总我想去看看顾总,我去看一眼……”
“你看不了,他进了重症监护室,全天24小时监护,就连我,一天也只能进去探望1次。”
“怎么会!”
江远道露出痛苦的表情,“不可能吧?裴总,你是不是骗我?”
“我骗你,有什么意义?”
裴凛山眸光淡然,“虽然近几次有媒体拍到我们,网上也有不少关于我们的新闻,但你应该是清楚的,我和顾星陨分居多年,早就没什么感情,我知道你们的事,所以这次也就是过来告知你一声。”
“我……我……”
江远道红了眼睛,几乎要落泪,“不是,裴总,我没有……”
“好了。”
裴凛山站起身,别过脸看向别处,“以后好自为之。”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出去。
病房门才刚刚合拢,里面就传出江远道压抑到极致的一声低吼,那声音听起来痛苦又绝望,令人不禁为之动容。
站在门外的宋清和江萧筱都是一脸懵逼,裴总就进去这几分钟的功夫,就能把江远道搞成这样?
宋清不自觉肃然起敬,问裴凛山,“裴总,接下来?”
裴凛山倒是面无表情,吩咐江萧筱:“把他给我看紧了,谁都不准放进来,剧组那边暂时延期,不用管。”
这是……
江萧筱有不太好的预感,皱眉:“我在这守着,手下的其他人怎么办?”
“我再拨给你几个人,你远程掌控就行。”
说完,裴凛山转向宋清:“回公司。”
***************
顾星陨醒来的时候是深夜。
他睡得昏昏沉沉,醒来时都不知是何年何月,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折让他产生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错觉。
好在他早已适应这种情绪,睁着眼不过几秒,就爬起来开灯下床,他赤着脚,走到镜子前,脱掉那件已经揉皱的黑棉袄,露出里面一身病号服,头发杂乱如草,即便久睡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哦,他心里想,我是顾星陨。
这种感觉很奇怪。
他尝试去摸镜子里的自己,宛如人格分裂一般,对着镜子笑,但是不一样,不管怎么伪装,他都回不到那个20岁的顾星陨,他像做了一场梦,很长的梦,真实,又令人心悸。
梦里的人是他又不是他,蠢得无可救药,但偏偏,好像能讨得所有人欢心。
顾星陨闭眼,想起裴凛山温柔缱绻的眼神。
想起他的解释,又想起他们这段时日的点点滴滴。
这太让他意外了。
他脱掉衣服,露出里面看似白皙且健康的躯体,他被他养得很好,没那么瘦骨嶙峋——尽管外人看来他依旧太瘦了,腰细得像一掐就能断。
他转身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新的黑色丝袍睡衣换上,这套公寓他不常来,但经常会有保洁过来打扫,他赤着脚下楼,大理石地板冰冷至极,但他却浑然不觉似的,就这么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好在还剩几瓶水。
“咕咚”几口喝了大半,他才返回到楼上。
之前的手机被他关机,他坐在床上打开,又是无数新的消息跳出来。
他高效且迅速地筛出其中有关工作的部分,一一仔细看过,之后立刻给徐承英打电话。
现在是凌晨一点多,徐承英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睡了,只是睡得浅,电话不过响了几秒,就立刻条件反射地接了:“喂顾总?”
大半夜会打电话过来找他的只有这一位阎王而已,习惯都成了本能,徐承英朦朦胧胧地从床上坐起来,听到顾星陨那边一连串的指令,不断点头,应声说好。
顾星陨说得快,宛如机器人一般发号施令,电话一分钟即挂断。
徐承英默念着顾星陨的话,沉沉地坠回被子里,躺了不过2秒,立马如同诈尸一般坐起来,起得猛了,头都有点发晕,他打开灯,确认自己刚刚的确接到这一通电话,惊愕得瞬间睁大了眼睛。
顾星陨再次出事他是知道的,公司的司机第一时间给他反馈,也是他过去进行的紧急处理,之后他将这事告诉裴凛山,自己则是再次回到公司处理事务,没想到就这一两天的功夫,世界都变天了?
顾星陨必然是恢复记忆了,那么,他和裴凛山呢?
徐承英坐在床上懵了好半晌,最终感叹一句,顾总的人生,属实精彩。
另一厢,顾星陨可没思考自己给徐承英带来了多大的冲击,一直在不断回看自己之前或漏掉或因看不懂而没仔细看的文件,只是手机上备份的毕竟不多,等梳理完最近的事项,时针也不过才跳到了2。
他这才有功夫,或者说有心情去看裴凛山的信息。
信息不多,只有几句——
“你去哪里了?”
“电话怎么关机,没电了?”
“星陨。”
“看到信息给我回电话。”
他从病房走的时候带走了所有与自己相关的东西,不仅如此,还连他的衣服皮夹都一并顺走了,裴凛山那么聪明,又哪能想不到他是自己走了?
只是,看看这个语气,与前几天还说想他、说情话哄他的语句完全不同,仿佛就真的是对两个人说的。
也对,他们就是两个人。
一个是20岁,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天真少爷。
一个,是已然27岁历经风雨、冷血而不近人情的商人。
裴凛山会喜欢哪个,选择哪个,不言而喻吧?
顾星陨没有给裴凛山回电话,他坐在床上呆坐许久,长夜漫漫,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先前为了逃避也为了让混乱的大脑休息,他选择不管不顾地先睡一觉,睡到现在已经一点困意也无。
这又不是他的常住宅,床头柜里也没有药。
药。
顾星陨想起来,之前自己在感冒期间胡乱吃了几粒貌似维生素的东西,怪不得发烧了,当时这药的副作用还挺大,他烧的不轻,啧,现在则完全能想通了。
手指在通讯录名单上缓慢滑过,顾星陨最后拨了一个电话。
“有事?”
一向不近人情的高冷律师的语气在夜里难得不那么刺耳,只是听起来好像也还没睡。
“有,出来陪我喝酒。”
说完这句,顾星陨干脆利落地挂掉电话,紧接着下床开始挑衣服。
他们去的酒吧名字叫“烬”。
到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3点,酒吧里最热闹的时候已经过去了,零星剩下的,不是在伤心喝闷酒,就是在卡座上睡死了。
以前顾星陨不爱坐吧台,来搭讪的人太多了,这个点就很合适,他踩上高脚椅,跟调酒师说要几杯烈一点的酒,调酒师说好,抬头看见他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以往顾星陨并不搭理这种人,他不关心别人情绪,也不在意别人眼光,总是冷冰冰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但今天他来了点兴致,便挑了挑眉:“你认识我?”
“……认得的,顾少爷。”
在顾星陨的逼人目光下,调酒师赶紧低头,“很久以前,我还在白露城的时候,经常看见您。”
很久以前……
顾星陨侧头,逡巡这里陌生的装潢和陈设,他想起来了,还在大学读书的时候,他常去的酒吧名字就叫“烬”。
“现在酒吧都开连锁了?”
顾星陨难得带上一点怀念的神色,“这一家什么时候开的?”
“有几年了。”
调酒师手上动作不停,一边和顾星陨解释:“自从我们老板回了安京,就在这边也开了一家,本来是要换名字的,但当时负责跑手续的经理不知道这个事,就按的原来名字注册的,再后来想改,老板忙,说着说着就忘了。”
顾星陨听完,只点头,他对这家店的老板并不感兴趣,只不过是约地方的时候两个人折中了一下,发现这家最近,才定了这儿而已。
只是调酒师的话仿佛还没说完:“我看上次顾少您还和老——”
“我来晚了。”
吧台旁忽然坐下另一个人,顾星陨的注意力一下被完全吸引,转头看向来人,说话倒是冷冷清清的:“不晚,先陪我喝几杯。” 准前夫攻略指南